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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产者、所有主和聚敛财富的人们。他没有继承他父亲那种贪婪吝啬的性格,相反,他总是竭力在自己身上培养慷慨大方、宽宏大度和有求必应的品格。随时准备同别人分享自己的最后一个铜币。不过,由于他性格中固有的矛盾性,他也渴望过一种独立自主的生活,而要想过独立自主的生活,在那个时代就必须拥有大量的钱财。他知道,他想成为一个艺术家,除了精神上的自由,还需要物质上的保障。于是,他对财产的拥有便在深深的憎恶的同时又有着热切的向往。或许,这个年轻的艺术家性格中的这种矛盾性,早已预示了他未来作品的复杂艰深,未来的作品《二重人格》正是他此情此境下真实心理的写照。
唯其性格中的矛盾复杂,这个年轻的艺术家才会真正的热爱生活,正如他晚年所说:“我是为了生活而热爱生活”。因为生活自身所具有的矛盾与复杂性足以令这个刚刚走向生活的年轻人咀嚼再三,沉醉其中。他渴望物质上能够得到充足的保障,但对精神自由的热恋却又使他可以抛弃一切。1844年,他奉命到一个遥远的要塞去出差。这次出差要花费大量钱财,甚至有可能占去几个月的时间,从而中断了他那业已开始的文学创作活动。这个性格复杂却又爱走极端的青年人决心从现在起完全献身于文学创作,于是决定辞职。“研究人的生活——这是我的首要的目的和志趣!”他写道。
1844年10月他获准离职。这是他的生平中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日子。从这时起,他成了一个自由的文学家,可以完全献身于文学创作了。此前他已写过两部未完成的剧本,而此时他又产生了一系列新的艺术构想,对未来充满了憧惊。很快,他的第一篇劳动成果——他从法文翻译的法国作家巴尔扎克的小说《欧也妮·葛朗台》发表了。尽管译文发表时,已被刊物删减了1/3,使得陀思妥耶夫斯基大为不满,但这毕竟是从他笔下流出的墨迹第一次变成可供众人欣赏的铅字,他还是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长兄,“妙极了,妙极了,我的译文简直无与伦比!”
巴尔扎克(1799~1850),法国小说家。他用总标题为《人间喜剧》的一系列小说,反映了剧烈社会变革时期的法国生活。这部“社会百科全书”,包括了91部小说,描写了2400多个人物,以空前宏伟的规模,空前丰富的内容描绘了19世纪前半叶整个法国社会的生活画卷。《人间喜剧》中的几部最出色的小说,如《高老头》、《欧也妮·葛朗台》、《幻灭》、《农民》等,一直是人们百读不厌的名著。
《欧也妮·葛朗台》是巴尔扎克小说中较为出色的一部。它以生动的笔触描写了箍桶匠葛朗台精明强干、白手起家的经历,刻画了他的爱财如命的守财奴形象,他老婆死后给女儿留下的遗产,他也要千方百计从女儿手中夺过来。与此同时,作家还塑造了善良纯洁的少女欧也妮的形象,更加反衬了老葛朗台卑鄙的嘴脸。老葛朗台的形象是巴尔扎克贡献给世界文学人物画廊的一幅珍品。
对这样一部文学名著的翻译,使陀思妥耶夫斯基受到了一次真正的锻炼。对于他来说,这是磨炼长篇小说写作技巧的实际课堂。这表明这位文苑新秀已经大胆地、娴熟地掌握了文学语言,从而使他有可能从事巨大的文学创作活动。
作为一个艺术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在翻译这部作品的过程中逐渐成熟了。
步入文学界
《穷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辞掉了公职,他把自己抛进一个浩瀚无际的文学海洋。在这海洋中,他心潮澎湃,浮想联翩,他在酝酿着未来的悲剧作品和人物形象。
一天,在彼得堡的街道上,陀思妥耶夫斯基遇到了旧日的同学格里戈罗维奇。欣喜的呼喊与热烈的拥抱之后,他被让到朋友的寓所。格里戈罗雏奇也喜欢文学,并已开始尝试创作。他兴致勃勃地把自己的新作念给陀思妥耶夫斯基听。格里戈罗维奇读道:“……当街头乐师停止了演奏,一位官员从窗口扔出一枚五戈比硬币,落在那乐师的脚前。”陀思妥耶夫斯基蓦然打断他的话,急促地说:“不是那样,完全不是那样,你写得太干巴巴的了。硬币落在脚前,应该说,五戈比硬币落在马路上,叮当弹跳着……”。格里戈罗维奇惊讶地望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感情冲动的面孔,不禁惊喜万分,是呀,“叮当弹跳着的硬币”,多形象,多生动!从这件小事里,已经显露出陀思妥耶夫斯基非凡的艺术感受力和创造性。
不久,这两位朋友搬进同一个寓所居住。据格里戈罗维奇回忆,这一时期,陀思妥耶夫斯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个白天加上半个晚上,紧张地伏案写作,但对朋友却只字不提写作的内容。
从1844年冬天到1845年夏天,他几乎每天都在写作,废寝忘食,不舍昼夜。在他的同室朋友看来,他几乎发疯了。一天,他突然把格里戈罗维奇拉进自己的房间,那个不大的写字台上,放着厚厚的一摞稿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伟大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处女作《穷人》完稿了。
那时的作家对于自己的作品还太不自信,他忐忑不安地告诉老朋友,不知道这部书稿应该送到哪里,又不敢投寄给杂志社。可是当他朗读给格里戈罗维奇听的时候,格里戈罗维奇震惊了,他感到,如果说自己从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个作家的话,和初出茅庐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相比却远远不如。“我们把稿子拿给涅克拉索夫看一看?”格里戈罗维奇提议道。“涅克拉索夫?”年轻的作家听到这个当代著名诗人的名字不禁有些惶恐。
涅克拉索夫 (1821—1878),俄国诗人。在年龄上他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同龄,但他在17岁时在《祖国之子》杂志发表了短诗《思想》,不久又出版了诗集《幻想与声音》。在结识了别林斯基以后,逐渐走上革命民主主义者的道路。在40年代他已被称为有独创精神的民主主义诗人和讽刺诗人。他的代表作者 《诗人与公民》、《谁在俄罗斯能过好日子》、《最后的歌》等。他的诗抒写了俄罗斯人民的苦难命运,洋溢着对人民真诚的爱。
陀思妥耶夫斯基随着老朋友去见涅克拉索夫,他们握了一下手。腼腆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放下书稿便告辞了。“他会嘲笑我的《穷人》的”。年轻的作家边走边想着。甚至当他想到自己千辛万苦写出的手稿将要被人嘻笑指责时,他恨不得马上跑回去将它收归已有。但是,他又想道:“难道这一切,这一切我握着笔对这部小说苦苦思索的时刻,都是虚伪,海市蜃楼,表露的都是不真实的感情吗?”当他发现自己的价值将要由别人的判断来决定时,他深深感受到了一个未成名作家的痛苦。
那天晚上,他到老远老远的一个从前的朋友家里去,和朋友谈论了一夜
《死魂灵》。他试图以此来摆脱手稿被人审阅所带来的惴惴不安。在照耀如同白昼的彼得堡的白夜里,他回到家里已经四点多钟了。天气睛和,他睡不着觉,就打开窗,坐在窗边。突然,门铃响了。是谁这么晚了还来打扰。门开了,涅克拉索夫和格利戈罗维奇猛地冲进来,狂热地拥抱起陀思妥耶夫斯基。年轻的作家简直是惊呆了。
原来,涅克拉索夫和格利戈罗维奇是在昨晚开始读那些稿子的。“读10来页就可以看出来了。”涅克拉索夫说道。可是,读完了10页,他们决定再读10页,然后不间断地坐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早晨。有一个人念累了,就由另一个人接替着念下去。他们读完了全部手稿之后,涅克拉索夫激动地大叫起来:“我们去找他,睡了有什么关系!我们叫醒他,这可比睡觉重要!”
原来敏感多疑,不善交际的涅克拉索夫真的被这个年轻作家的处女作震惊了,以至他竟然作出了不太附合其性格的举动。他们在一起大约待了半个小时,却不知道说了多少话,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他们谈到诗歌,谈到小说,谈到果戈理的《死魂灵》和《钦差大臣》,也谈到了别林斯基。“我今天就把您的小说拿去给他看,您就会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了不起的人!您跟他认识了,您就会知道,他有着一个怎样的灵魂!”涅克拉索夫热情地说着。
陀思妥耶夫斯基知道,他的处女作将要受到一次更为严格的检验。
别林斯基 (1811—1848),俄国文学批评家、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