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辜鸿铭:“完了。”
盛宣怀和张謇这才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
辜鸿铭得意地说:“这首诗是我用英文写的,翻译成汉语就没有味道了!今天和英国领事谈判的时候,我念给他听了,听得他眼睛都直了!哈哈!”
听他这样说,这张謇的眼睛也几乎直了,忍不住说:“鸿铭兄,张香帅派你来,是和洋人谈判,以促成‘东南互保’大计,你这样做,不把事情办砸了吗?”
辜鸿铭一听就冒火了,“辜某从来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须别人教训!我可以告诉二位,我是皇太后‘宣战谕’的坚定支持者,而你们,在国家和民族遭受如此巨大耻辱时,只想着自己的富贵荣华,本人深为鄙夷!”
说着,他竟摔门而去。
张謇气得怔在那里,说:“张之洞是怎么搞的?不是一切都说好了吗?他又派这么一个家伙来搅和,我看他也有点‘拎不清’了!”
盛宣怀笑眯眯地说:“季直错了,这正是张之洞的精明之处,让辜鸿铭到处唱高调,是做给朝廷看的,这一点也不妨碍他暗中实行我们的计划!”
张謇半天才想明白,叹道:“唉,要论玩这一套,老家伙们真是一个赛一个啊!”
……
北京养心殿东暖阁,这里也挂上了军事地图。
如同当年光绪亲自指挥甲午之战,慈禧也要亲自指挥这场对八国联军的战争了!
刚毅等一班军机大臣侍立一侧。
慈禧还是捧着个锃亮的白铜水烟袋,吸着南方进贡来的潮烟,右手拿着纸煤子在地图上指点着:“天津这一块儿,咱们有多少人马?”
刚毅:“禀老佛爷,约有一万五千人左右。”
慈禧:“怎么个布置的?”
刚毅:“宋庆和马玉崑所统率的武卫左军约五千人,守卫天津南门;聂士成统领的武卫前军约两千人,守卫天津西门;何永盛所统率的练军约有一千六百人,守卫城东北炮台和总督衙门。此外,还有吕本元统率的淮军约三千人,直隶总督裕禄临时招募的两千余名芦勇和雁勇,以及三万义和团民,与驻军配合作战。”
慈禧:“洋人的军队呢?”
刚毅:“十一国中,有八国出兵,其中,八千名日本兵,四千八百名俄国兵,三千名英国兵,二千一百名美国兵,八百名法国兵,五十八名奥地利兵和五十三名意大利兵。”
刚毅报一个数目,慈禧扳着指头算一次,等刚毅报完,慈禧说道:“不对哇,说的是八国联军,怎么只有七个国家?”
刚毅:“德国的军队后来才赶到,搞不清他们的人数。”
慈禧生气地说:“搞不清就不搞了吗?打仗的事,拼的就是人数、武器,你连这个都不懂么?”
刚毅慌忙谢罪说:“老佛爷圣明,奴才知罪了。”
慈禧将语气放缓和说:“刚才我默算一下,八国联军有两万多人,比我们的军队多,那怎么行?从京师调一些人马过去吧!”
刚毅:“禀老佛爷,京师我军只有八万余人,本来就不够。倘若再调,防卫就空虚了!”
慈禧:“那怎么办?”
刚毅:“北京城内,现有二十多万整编了的义和团勇,依奴才之见,抽调五万精壮者留下来,协助我军拱卫京师,其他的与各地勤王之师汇合,一起开往天津!”
慈禧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好,这样天津地面上,咱们就有二十多万人了!不怕洋人厉害,咱们十个打一个,用嘴咬也把他咬死!”
他忽然又想起什么,“荣禄的病好些了没有?”
刚毅:“回老佛爷的话,荣禄的病好了,现正在帮助端王爷操练‘虎神营’。”
慈禧:“什么‘虎神营’?”
刚毅:“这是奴才们想出来,专门为对付洋鬼子而成立的一支劲旅。‘洋’就是‘羊’,而老虎是吃羊的;鬼呢,最怕神。‘虎神营’对洋鬼子,我们还有什么害怕的!”
慈禧大喜道:“这个名字起得好!天佑大清,我们一定能打败洋鬼子!”
三
天津八里台,“轰!”一发炮弹在清军阵地爆炸,又有几名士兵倒下了。
清武卫前军提督聂士成双腿都受了伤,坐在地上,血湿透了袍服。
他看看身边,他的士兵只剩下寥寥十几人了,他们在拼命射击。
军旗成了一块破布,仍在硝烟中飘动。
他身后是一条小河,小河上有一座小木桥。小河边到处是清军的尸体,河水变红,变稠了,流得慢了。
炮弹不断飞来,聂士成突然发现,他身边的士兵全部阵亡了,整个清军阵地,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用刀支持着身体,站了起来。
联军显然也看清了他,所有的火炮一齐停止了射击。
战场一片沉寂。
聂士成站在那里,落日的余辉从身后的地平线折射着他,好似一座生铁的铸像。
突然,联军阵地上传来喊话声,是不熟练的汉语,“聂士成将军,投降吧!”
聂士成笑了,他认识这个喊话的将领,他们曾在租界的酒会上打过交道。
瓦德西又在喊:“聂将军,投降吧!”
聂士成脸上的笑容消逝了,他是儒将,但他非常认真,非常平静地骂了一个脏字:“屌!”
瓦德西无异听清了这个字,八国联军所有的军官和士兵都听清了这个字。虽然他们不懂汉语,但他们此时此刻听懂了这个字。
瓦德西命令:“放!”
炮火大作,几十门大炮喷出的开花弹,声如奔雷。
硝烟散尽,聂士成站的地方,什么也不剩了。
西方天际上,晚霞一片血红。
……
廊坊,原野,大雾弥漫。
雾气中,一列满载着八国联军的士兵火车缓慢地开来。
第二十三章 最是仓皇辞庙日(四)
突然,车头剧烈地颠震一下,火车停下了。
士兵们纷纷从车厢里跳下来,在雾气中叫喊、奔跑着。
瓦德西亲自到车头前面察看:前面的铁轨被扒掉了长长一大截。
一个军官从火车尾部惊慌跑来,“啪”地一个立正:“将军阁下,我们身后的铁轨也被扒掉了!”
瓦德西:“可以肯定,这是义和团干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远远的,被雾气遮盖着的原野上,传来了一种奇异的,巨大的声音,在铁路两侧,四面八方都响起来……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可以分辨出了,那是千百万人的脚步声,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刀枪的撞击声……
“义和团……”瓦德西高声叫起来,“我们被包围了!”他抽出指挥刀,命令:“准备战斗!”
联军士兵迅速排成战斗队列,以火车车厢为倚靠,单腿跪下,平端着枪,作好了射击准备。
还有一些士兵将马克沁重机枪架在车厢顶上。
雾气慢慢散开,太阳露出脸来。
八国联军这才发现,他们四周,千百万义和团员像从地里突然冒出来一样,真的把他们密密匝匝包围了。
旗帜在风中噼啪响着,义和团员们沉默着,阳光映照着无数黄头巾,红头巾,恰似大块大块燃烧的火焰!
联军士兵惊慌了,恐惧了,不少端枪的手颤抖起来。
突然间,义和团员爆发出天崩地裂的呐喊,冲了过来。
联军士兵紧张地等待着指挥官开枪的口令。
三百米、二百五十米、二百米……义和团员越冲越近了!
联军队伍却突然松弛下来,有的士兵还发出了笑声。
他们看清了,义和团员举着的武器只不过是刀矛棍棒,还有锄头。
很多团员手中竟然拎着猪羊头、狗血袋子。
而奋不顾身冲在前面的,许多是十二三岁的少年……
“射击!”瓦德西将刀一举,枪声响了!
随着头排枪响,冲在前面的义和团员纷纷栽倒……
整个进攻的队伍似乎怔了一下,又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冲了上来!
马克沁重机枪响了!
狂风暴雨般的子弹扫过去,义和团员一大片一大片倒下了……
联军士兵得意了,有的甚至边开枪边吹起了口哨。
但他们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惊恐地发现,义和团员根本不把死亡当回事,前面的倒下了,后面接着往前冲,如汹涌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十几个满身血迹的义和团员终于冲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