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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有为接过那名片,漫不经心地扫一眼,见上面写着“医学博士孙文”。问道:“他见我有什么事?”
看门人:“他说久慕先生的名声,愿与先生结交。”
康有为将名片一掷,仰面大笑,“结交?我凭什么和他结交?告诉这个孙文,他欲见我,先具个门生帖子来拜师吧!”
四
储秀宫,
金丝笼内,那只虎皮鹦鹉跳上跳下叫着:“老佛爷万寿无疆!”
慈禧心情很好,一边逗鹦鹉,一边和李莲英说话,“小李子,听奕劻讲,修园子的进口木材也有了着落,是吗?”
李莲英:“是,是一个叫李光昭的人给办的。”
慈禧:“钱呢?”
李莲英:“翁同龢给了他六十万。”
慈禧:“够了吗?”
李莲英:“是紧了点。”
慈禧:“那得想法子。”
李莲英:“奴才想起了老佛爷说过的一句话。”
慈禧:“什么话?”
李莲英:“您说至于有人攒私房钱什么的,您有法子对付他……”
慈禧:“哦──”
那鹦鹉又脆生生叫了一声:“老佛爷万寿无疆!”
……
李鸿章府邸,后花园内,李鸿章在练剑。
清晨,鸟语啁啾。
行家一眼就看得出,他练的是太极剑法,炉火纯青,几臻化境。
伍廷芳面色阴沉,拿着一纸电文,匆匆走来。
李鸿章收剑,“出了什么事吗?”
伍廷芳递过电文,悲愤地说:“朝廷将北洋海军的常年经费停了!”
“啊?”李鸿章将剑一扔,一把抢过电文,匆匆扫了一眼,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
伍廷芳连忙扶住他,“大人,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突然,李鸿章举手向天,嘶哑地喊道,“皇上皇太后,常年经费停不得,那是海军的保命钱,保命钱呀……”
他眼一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伍廷芳惊叫:“大人……”
灯光朦胧。李鸿章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卧室床上。他想叫人,一时竟叫不出声。便用手支撑着想坐起来,却一下子又倒在枕头上。
那个叫红儿的丫环听见响动,跑了过来,一见李鸿章睁开眼睛躺在那儿,欣喜地叫着:“哎哟,大人你可醒来了……”
李鸿章虚弱地说:“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红儿:“大人接到那个电报,吐了血就昏过去了……两天两夜啊!真把人都急死了……”
这时,侍奉在屋外的盛宣怀、伍廷芳、郎中和仆从丫环都跑进屋来。
郎中拉起李鸿章搭在被子外的手,用两根手指探了探脉息,长长地吁了口气道:“中堂大人这病已无大碍,我这里再开一个方子,大人服下后,静养将息两日即可。”
盛宣怀作个手势,“先生请!”
然后,他对红儿说,“你去把夫人请来……”
“不必了,你——”李鸿章抬了抬手,指着伍廷芳和盛宣怀,“你俩,还有红儿留下,其他的人先出去吧!”
众人退了出去。
这边,李鸿章让红儿扶着坐起来,斜躺在床头。
红儿道:“我去给大人熬点老米稀饭来喝!”
看着红儿出得房间,盛宣怀赞道:“亏得这丫头,两天两宿,衣不解带,侍奉汤药,夫人叫她去休息,终是不肯。一直守候到现在。”
李鸿章默默点头,没说什么。
伍廷芳:“大人的病连皇上和皇太后都惊动了,还说是要派太医来给大人看病哩!”
李鸿章:“我这病哪用什么太医来看,他将北洋海军的保命钱还给我,就万事大吉……”
说到这里,他的气接不上来,又是一阵喘息。
盛宣怀忙坐到床边,替他轻轻捶着背,“大人在病中,不要提这些烦心的事!”
李鸿章用手戳着自己的胸口,“不提就不烦了吗?想想我这儿就疼啊!”
盛宣怀:“求人不如求己,我看钱的事还得自己想办法。”
伍廷芳:“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可想?还不是只有向洋人借贷一条路。”
盛宣怀连连摇头,“不行不行!向洋人借贷,哪一次不是费尽心机,且利息盘剥太重,无异于饮鸩止渴!”
伍廷芳突然笑起来。
盛宣怀:“廷芳何故发笑?”
第八章 社狐庙鼠(五)
伍廷芳:“我想起那个辜鸿铭的一句名言来了,银行家就是晴天把雨伞借给你,下雨天就把伞收回去的人。”
连李鸿章都被这句话逗笑了。
盛宣怀笑着却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求人不如求己,说到银行家,咱们自己要有银行就好了……
伍廷芳一拍大腿,“着哇!咱们可以自己办个银行呀!”
李鸿章略一沉思,也兴奋地说:“这个主意好,咱们现在就来细细筹划……
夜色已深。因为想到了一条筹钱的路子,靠在床上的李鸿章显得很兴奋,精神也好多了。他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红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老米稀饭走进来。
红儿:“大人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李鸿章:“不要什么,有几点办银行的想法记下来。”
红儿连忙将碗一放,过去将他扶住道:“不要动!大夫都说了,你的病要好好的静养将息,天大的事先撂下,你先喝了这碗老米稀饭再说……”
李鸿章见她这般不容置辩的口气,有点好笑,也真就不动了。
红儿端过稀饭,拿匙勺舀了一勺,一边放在嘴边轻轻吹气,一边说:“这稀饭是用微黄色的陈仓老米煮成,煮出来的米粒都是散着的,没有粘性。我们老家都兴这个,病人一吃,病就好了。”
李鸿章顺从地由她喂饭。
由于是在屋内,红儿只穿着一件贴身的水红夹袄,领口处的纽扣大慨是忙碌得发热时解开的,也忘了系上,隐隐酥胸和着少女体温的芳香阵阵袭来……
李鸿章一走神,少许稀饭顺着嘴角流出来。
红儿“扑哧”一笑。
李鸿章脸色变了,“你笑我?”
红儿根本没有察觉,一边拽过毛巾给李鸿章擦嘴,一边笑着说:“我看大人吃稀饭小孩子似的,突然想起外面怎么那么多人怕大人,还怕得要命,实在好玩儿”
李鸿章:“你不怕我?”
红儿:“开始怕,后来看大人好多事还要我照顾,就不怕了。再后来,还……”
李鸿章:“还怎么样?”
红儿:“还有点可怜大人了!”
李鸿章突遭电击一样,一把抓住红儿的手,颤抖着说:“红儿呀红儿,你是说到老夫心里去了啊!”
红儿慌了,“我,我没说什么呀?”
李鸿章松开她的手,往后一仰,靠在床头,长吁一口气说:“老夫坐镇北洋,执掌朝政,军政外交还有洋务,都压在我这老迈之身,常常是心力交瘁,人前还得强撑着,更不用说有个体贴倾诉之人了!朝廷用我防我,同僚嫉我恨我,家人部属名为亲近,却敬我更畏我。真正能和我以发自天籁的平常声音来说话的,只有红儿你一个人啊……”
说到这里,他感伤地垂下了头。
红儿似懂非懂地望着他。
也许是真正触动了自己的内心,李鸿章的声音显得格外的苍凉,“我呢,也只有在红儿你面前,才露出老迈虚弱之态,因为我知道红儿是不会因此取笑轻视我,而只会支撑我抚慰我的!红儿呀,单凭这一点,老夫就离不开你啊!”
……
街道上还是锣声嘡嘡。
还是两名差役各举着一块“钦派颐和园工程监督”的牌子,后面跟着一顶前呼后拥的绿呢大轿。
李光昭从广东又到天津来了。
五
密室内,李鸿章、盛宣怀、伍廷芳正在密议。
李鸿章:“银行由官绅领头开办,树大招风。因此,我才采纳杏荪的主意,来个中外合资开办。”
盛宣怀:“我已接触了几个国家的银行家,探听得美国国内银行存储大量银元闲置在彼,而且他们表示愿意与我国殷实富商集股或开银行。”
伍廷芳:“美商代表米建威、美国费城企业组合代表巴特已来天津……”
李鸿章:“好,你们两个作为我之私人代表先和他们去谈。不过,你们得记着,千万不能走露一点风声!”
两个人一起点头:“这个自然。”
……
天津,利得大茶楼,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