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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曾西行梵土的義淨所言,他曾親聆一老比丘背
誦十萬頌的般若經,其驚人的記誦能力實乃漢之伏
生難望項背的)。總而言之,以漢語四句五言詩的
體例來傳譯梵文四句八音節的偈頌,若非基於其它
目的,則顯然是忽視了文明的差異,而試圖在形式
上「格義」的不當之舉。
( 裕А35) 參見【貳·文法學者的批
判】一節有關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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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乃是節引自 Panini's Astadhyayi (3。4。21):“ samana…
kartrkayoh purva…kale (兩者同一作者, 而時間上在先者)
” ( 36) 的經句。 此處所謂“ purva…kala…vidhanatah ”
(依照時間上在先的規則),其之所指,即是 Panini 著作之
中的此一經句。 真諦對此一節引的經句,若就其學養而言,
當屬必知; 然而,在此處,真諦之譯亦如其於前文之中的做
法(所謂「於前事一義成, 於後事第二義成」),置其表層
句構於不顧而但就此一經句的深層語意加以譯出。 ( 裕А37)
當然, 平心而論,真諦此處所謂「由事約前後」(在文義上
, 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因為﹝同一作者的兩項饔茫z由
於“ ktva ”的使用, 而卸硕咧g此前彼後的關係
。 」),其文雖簡約,但在意思上顯然是比「於前事一義成
,於後事第二義成」來得完足。 雖然如此,其所謂「言俱亦
不然,由事約前後。 」,仍無法讓不諳梵語的漢地讀者一目
了然的見出偈文的確切意義, 雖然吾人在義理上,可藉由經
量部所謂「 過未無體」之說的「剎那滅論」來理解真諦譯文
的意思, 但這顯然是另一層面的義理而非此一偈文的茫熘
義。( 裕А38)
至於奘師之譯 , 所謂 「彼應先說故」,此處若是合其
「若俱便壞已」的前句譯文,則可以見出其譯文之意是說「因
為, 那個附加了“ ktva ”的語詞所表示的作用,應該是先
被提及的。 」因此,玄奘此處的譯筆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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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А36) 這一點在稱友兩處的疏文中都曾明確的加以指出。
( 裕А37) 根據吾人前文對真諦譯例的分析,這種傳譯方式或
可稱之為是他的翻譯準則。當然,在這一點上,尚
待更多的譯例分析來加以驗證。
( 裕А38) 此一偈句是文法學者就其專業的立埸而批判論主由
詞構分析而來的詞義解釋。因此,偈文確切的意思
當該在此一梵文語法規則的茫焐霞右员沓觥H欢
,真諦或許已然警覺到此間有著語法學上「不可共
量性」的存在,故而但約其深層語意而譯之。事實
上,吾人若但就「緣」與「起」之間的義理論爭而
言,不論是主張「先緣而後起」或「即緣即起」,
此一問睿旧碜允浅届蹲匀徽Z言之上的,這即是
說,此一問睿某霈F並不是因於梵文這種具有特殊
語法規則的語言,縱使它轉換成另一種具有不同語
法規則的自然語言,我們在義理上提出此一問睿
是合法的。因此,若就翻譯論而言,真諦置「表層
句法」於不顧而試圖以「深層句法」來跨越此一不
可共量性的鴻溝,基本上也是同樣合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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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逐語直譯, 這和他在前一茫熘械淖g法是不一樣的,在
該處對“ ekasya hi kartur dvayoh kriyayoh
puva…kalayam kriyayam ktvavidhirbhavati。 ”之句中的
“purva…kala ”,奘師譯作「前」(真諦之譯亦是如此。 實
則, 此語若逐語而譯,當為「前時」,或許二人都認為存有
論上的、 時間上乃至邏輯上的先後在此茫熘衼K無加以簡別
的必要, 當然也有可能在他們進行翻譯之際,根本就洠в幸
識到這一層在義理上應有的分際), 若與此處奘師的譯筆相
較,則仍可算是直而譯之的。 雖然如此,在他的意譯之中,
仍然可以見出他試圖緊扣原文的茫熘x , 這一點在日後
《光記》與《寶疏》的相關疏文中是可以清楚看到的。 ( 裕
39) 依照吾人在前文中對奘師譯例的分析, 自然會興「奘師
於此何以並未貫徹其譯筆而逐語直譯」之問, 實則,這正是
其繼踵前人以漢語四句五言詩的體例, 在形式上意圖「格義
式的」來傳譯四句八音節的梵文偈頌, 必然會導致的一種結
果。
梵文研究領域裡的前輩金克木先生, 曾在一篇論及鑒真
和尚自中土攜梵本枺捣錾5募o念文中, 引用了斯學界開山
之祖 F。Max Myller 的一段語話, 這些話語雖然已是百年之
前的故物, 然而我們以為它的意義迄今猶新,仍能發人深省
, 故而此處且暫用其語來打住我們的論述,至於筆者未盡之
業,當待它日因緣具足之際或可補之。 其言曰:「中國佛教
徒能得到足夠的梵文知識, 和印度佛教徒談論並且從他們學
習佛教玄學的含義,這真是個奇跡。 同樣令人驚奇的是,印
度佛教徒竟能學會中文以至於能夠在 那種語言中找出佛教及
其哲學的抽象哲學術語的準確翻譯。 就我所見,我懷疑即使
是最好的中國學者 , 從即使是最好的譯者的譯本中能得到
《金剛經》或類似的書的準確理解,除非是他們能先讀梵文的
原本。 我的兩個學生(按 :指日本的南條文雄和笠原研壽)
這樣作了以後, 常常發現能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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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А29) 就中,《光記》的相關疏文兼顧了茫炫c義理兩個
層面的意思,他說:「彼應先說『至緣後方起』,
不應說『俱』;聲論、經部俱說『過未無體』故。」
而《寶疏》則但就奘師所緊扣的茫熘x來疏釋此
一偈句,他說:「若至緣時,即是起時,則不應言
『由此,有法至於緣已』。 言『已』者,必應合在
先說,不合俱時。此是敘聲論師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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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理解玄奘等人當初想表達的意思, 而在這以前他們似乎不
能從漢譯發現確切的可譯出的意義, 盡管他們對經文差不多
都能背誦。」 ( 裕А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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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裕А40) 參見金克木著《印度文化論集》,p。216, 中國社
會科學出版社,1983。 事實上,M。Myller 此文是
出自他在刊行西方世界第一個《金剛經》梵文校本
之際的引言,時當西元 1881 年。此一本子的眩
本,近時已由許洋主居士所主持的「如實佛學研究
室」印行流通,而 M。Muller 的序文也已悉數中譯
(參見《新編梵文佛典·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冊
五,p。569 ~ 600,如實出版社,1995 )。 細觀
M。Muller 前揭引言的中譯全文之餘, 多少可以見
出金克木先生對原序的這種片段引用(由於手上並
無 M。Myller 原文可資對照,故難以衡定二者此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