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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1957年,他又一次到中国。1971年,他借助老朋友西哈努克亲王的帮助,在乒乓外交取得突破性进展的前一年,历经一个月,游历了14 个省。
作为一个得到特殊机遇的西德访问者,马汉特行程3000英里,几乎没有遇到一个西方人。他不仅访问了广州、上海、杭州、南京和北京,还到了西安、延安和山西省的大寨以及某些模范单位。他提到些敏感的问题,如奖励制度;他的报道不像《纽约时报》的记者被限制在几百字,而是更丰富、更透彻。如果说美国记者使美国国务院相形见细的话,克劳斯·马汉特则将他们远远抛在后头。这主要因为他很熟悉苏联体制,这有助于他对中国的深人了解。他尤其通晓两个共产主义国家间意识形态领域的论争,在苏联和毛泽东中国两者间,他更容易了解中国。
马汉特在山西著名的大寨大队呆了24 个小时。他得知在这片53 英亩的土地上,住着83 户人家、420 口人,有15O 个全劳力、100 头牲畜、150 口猪、400只羊。全国性“农业学大寨”的日号召来了450 万参观者,这个口号是在1963年水灾后村民们自力更生、重建家园时提出来的。1971年,大寨人甚至建起对电力索道,运送黄土修梯田,〕 ‘今汉特指出,大寨的秘密只是“工作,工作,再工作”——不为金钱,只为“敬仰毛主席和社会主义祖国”。农民们把钱存入银行,却不知道利率。男壮劳力一天得10 个工分;体力差些的女壮劳力一天得7 个工分。这些人没有日工资,只是每天记工分,但薪水标准要在一年一度的村民集会上讨论确定,这主要看人们的“政治觉悟”。(毛去世以后披露的情况告诉我们,大寨是个虚假的典型,不是声称的那个样子,例如有些劳动是士兵们干的。毛精心塑造的样板村庄现在被人们厌恶了。)
马汉特还参观了北京东北的“五七”干校,城市千部和知识分子在那里从事体力劳动,以求更好地“接近群众”。那里有1255 名男女干部和文化工作者。据扼要介绍,这些人改造荒芜的土地,打井,修建住宅,建造砖厂、金属制品厂和罐头厂,人们在毛主席教导和“革命觉悟”的提高中无效而努力地工作着,打扫厕所,运送粪便。只有当人们想到远古统治阶级给予中国文人学士的特权时,才会理解这些人在“文化大革命”中受到了多大冲击。
马汉特觉得俄国和中国无法比较,一个是工业化和专家管理的国家,另一个是农业化和反专家的国家。他把苏联看成一个注重个人功绩和消费的社会,而中国是注重平均主义和生产的社会。苏联的集权统治和官僚主义同中国的权力下放和自觉性形成了对照。但苏联越来越少于空谈,逐渐对外开放,而1971年的中国却依然与世隔绝,中国正致力于积极分子的自助和毛反对新特权滋长的不断革命的努力。马汉特怀疑用毛思想武装起来的大公无私的人能否被很快创造出来,他担心“中国人的思想可能会被轻易控制、利用”。(他发现对毛的崇拜无所不在,当然,现在这种崇拜已被打破。)阅历较浅的美国领导人将如何对待毛的中国呢?中国特别邀请外国客人到中国去看革命成果,这导致大量著作的出版。雪莉·麦克雷恩写出了《我看中国》。这本书的前半部《由此至彼》详细描绘了她在好莱坞和电视台的经历与麦戈文运动以及那些邪恶的个人主义者、性变态者和市侩商人,毛的革命无论如何要避免这些丑恶现象。1971年底,麦克雷恩受中国外交部长乔冠华(他是个对人类实践感兴趣的社会学家)之邀,率一行12 名妇女到中国访问。1973年4 月,代表团到了中国。她们就像从诺亚方舟来的,人人各异:一位是来自密西西比,体重200 磅,胸部巨大、皮肤漆黑的妇女,一位是来自得克萨斯的瓦莱塞特,还有一名新墨西哥州人,一名12 岁的女学生莱辛,一名严肃的共和党人,几名大学生,一位摄影师。“她们都是争取女权运动的人,都有自己独立的个性和事业。”
这些美国人对在中国的旅游路线毫无准备,被搞得筋疲力尽,并受到巨大的文化冲击,中国“走向她们”。她们身在上海,思想却仍在美国。正如其领队所说:“我同人们谈宗教、死亡、结婚、金钱和幸福,我始终努力去理解他们的新社会。”最后,她们带回了大量信息,无疑,她们的中国主人依然相信毛的思想:“造反有理。”
雪莉·麦克雷恩认为,中国革命的成就,不能简单归之于无产阶级专政,“其中还有一些别的因素起作用,人们以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方式彼此联系着”。她认为,这是自我批评的结果,这种自我批评不允许有个人创造力的表现。“也许在新社会,诚实的人们交换意见不需要个人主义的艺术表现”。她把中国同“狂暴、犯罪和贿赂的美国风气……以及滥用自由的美国做了比较”。一年以后,麦克雷恩说:“中国使你相信,任何事都是可能的。”
此篇部分选自对威廉·德顿,詹姆斯·罗斯顿、西摩·托平和奥德丽·托平所著《<纽约时报>对红色中国的报道》(弗兰克·辛格编,纽约,四角丛书出版社,l972年)和克劳斯·马汉特所著《中国回归》(纽约,杜顿出版社,1972年)的评论,发表于l972年2月24日的《纽约书评》;部分选自对雪莉·麦克雷恩所著《由此至彼》(纽约,诺顿出版社,1972年)的评论,发表于1975年5 月1 日的《纽约书评》。
10 毛的劳改营
冷战之后的全球社会,要求个人言沦自由如同粮食和能源一样,成为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在美国,表现为水门事件;在苏联,表现为萨哈罗夫——索尔仁尼琴事件〕 中国会有萨哈罗夫式的人物出现吗?中国的科学技术!王益发展,对专家已不再提出政治要求。在将会十分拥挤的未来世界,‘扫国个性自由的表现程度比任何其他国家更难以预测,因为中国组织严密,在习俗和道义上都是反个人主义的。他们是否将证明个人主义已经过时了呢?
国际社会常用“中国的发展被延误了”或“中国是独特的”这两种理论,将中国纳入世界。第一种理论是,中国只不过在现代化的道路上起步晚了,但一经踏上现代化的路途,就将和我们一样发展工业,并随之会带来罪恶和荣耀。第二种理论,当然也是大多数中国问题专家的惯用理论,就是中国是独特的,并将永远有别于其他国家。(既然中国显然与别的国家有相似和不相似之处,这一问题的争论就是模棱两可的,争论双方都能自圆其说。)
许多马克思主义者认为,中国必须遵循世界性的发展规律,这一观点使我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中国现代科学理沦研究落后于苏联,因此像学者萨哈罗夫这样的事件,在中国至今仍未出现,但将来会有的。我们可以这样推测,也许最终会有一此特殊的知识分子中的精英把他们个人的看法流露出来。但人民中国正处于进化之中,在这一阶段,平均主义仍是主要哲学,教育只是为了公共日的,培养人员掌握技能是为了避免旧统治阶级传统的复活,在大学里不允许出现学生贵族。据此,中国和苏联一样已开始步我们的后尘,但前进的路途仍十分漫长。
如果强调中国社会的特殊性,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中国的社会组织及政治,比我们这些局外人公认得更为复杂。这一观点,同毛的正统哲学相吻合。毛的哲学认为,苏联已不是真正的共产主义,而中国仍保持着共产主义的风貌,且能避免资本主义的邪恶,包括美国式的个性主义。
从这两种观点来看,中国正在建立一种新的模式,在如何运用科学技术为现代生活服务的难题上,得出新的解决方案。例如,由于人口众多,不可能大量生产小汽车供个人消费,这样,中国就避免了汽车文明带来的破坏性后果。在中国这样一个人口众多的国度,社会集团不会轻易瓦解,而且在农村,农民有高度的道德约束力,这显示出一个民族能广泛吸收现代技术而又不致造成当地的社会混乱。
这种观点表明,中国之所以缺乏西方个性化政治表现形式,既有传统的原因,又有当今环境的影响。在中国,人们的生活是依照道德规定而不是《人权宣言》,因为人们更注重一般的道德常识,公众舆论和个人利益服从社会集体利益,而不看重通过诉诸法律来解决问题。虽然有组织的旅游业使人们与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