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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复恚朝选不附反律,谋杀朝选。
三年(己巳,一五六九)九月,上大阅于京营教场,敕谕戎政官及诸吏卒。先是,给事中骆问礼言:「大阅非今时所急,不必仰烦圣驾。」居正力持其说,上遂行之。
四年(庚午,一五七0)十二月,大学士张居正秩满,进兼太子太傅、吏部尚书,进少傅,兼建极殿大学士。
六年(壬申,一五七二)春正月,进大学士张居正少师。
五月,上不豫。己酉,大渐,召阁臣高拱、张居正、高仪至干清宫受顾命。上倚坐御榻,皇后及皇贵妃咸侍,东宫立于左。上困甚,太监冯保宣顾命曰:「朕嗣统方六年,今疾甚,殆不起,有负先帝付托。东宫幼冲,以属卿等。宜协辅,遵守祖制,则社稷功也。」拱等泣拜而出。翼日上崩。
六年甲子,皇太子即位,年始十岁,时太监冯保方居中用事,矫传大行遗诏云:「阁臣与司礼监同受顾命。」廷臣闻之俱骇。一日,内使传旨至阁。拱曰:「旨出何人?上冲年,皆若曹所为,吾且逐若曹矣。」内臣还报,保失色,谋逐拱。拱与居正俱负气不相下,居正乃结保自固。时台谏交劾保,必欲斥之。而高拱自以与居正及高仪同与凭几,每慷慨收宫府权曰:「老臣谬膺托孤,不敢不竭股肱。凡内降命敕,府部章奏,自合公听并观。有传奉中旨,所司按法覆奏,白老臣折衷之,以复百官总已之义。」拱内虑冯保专恣,与居正、仪谋去之。居正阴泄之保,乃与保谋去拱。
六月既望,庚午昧爽,拱在直,居正引疾。召诸大臣于会极门,促居正至,拱以为且逐保也。保传皇后、皇贵妃皇帝旨曰:「告尔内阁、五府、六部诸臣。大行皇帝宾天,先一日,召内阁三臣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亲受遗属曰:『东宫年少,莱尔辅导。』大学士拱,揽权擅政,夺威福自专,通不许皇帝主管,我母子日夕惊惧。便令回籍闲住,不许停留。尔等大臣,受国厚恩,如何阿附权臣,蔑视幼主!自今宜洗涤忠报,有蹈往辙,典刑处之!」拱即日出朝门,得一牛车,立而附载,缇骑兵番踉跄追逐,丧厥资斧,大臣去国,以为异闻。拱去,居正为乞驰驿,乃传归。而高仪未几亦卒以病死,居正裒然首辅矣。
辛酉,上御平台,召张居正慰劳之曰:「皇考屡称先生忠臣。」居正倾首泣谢曰:「今国家要务,惟在遵守旧制,不必纷更。至于讲学亲贤,爱民节用,又君道所先,乞圣明留意。」上曰:「善。」随赐酒馔银币。居正既柄政,慨然以天下为己任,中外想望丰采,一意尊主权,课吏实。尝言:「高皇帝得圣之威者也。世宗能识其意,是以高卧法宫之中,朝委裘而不乱。今上,世宗孙也,奈何不法祖!」具诏草请于上,召群臣廷饬之,百寮惕然。
八月,张居正请开经筵,复请更定常朝日期,御门听政。俱从之。上遂御文华殿,日讲以为常。
十一月,太监崔敏请买金珠宝石。居正上言:「前六月间,奉命停止,今忽有此举,是前诏不信也。乞暂停之,以苏民力。」因封还敏疏,遂报罢。十二月,张居正进《帝鉴图说》。上见捧册进,喜动颜色,遽起立,命左右展册。居正从旁指陈大义,上应如响。因即宣付史馆,赐居正银币。一日,上御文华殿讲毕,览至汉文帝劳军细柳事。居正因言:「皇上当留意武备。祖宗以武功定天下,承平日久,武备日弛,不可不及早讲求也。」上称善。
甲戌,张居正奏请明年正月上旬,即御殿日讲。但先帝丧未期,勿设宴,并免元夕灯火。上曰:「已早停止。每侍圣母膳,甚简素。或逢节日,具果宴,不设乐。」居正称善。寻谕光禄卿免节间供应七百余金。
戊寅,张居正上言:「制敕宜尚简严,近来过为夸侈。臣谀其君,犹谓之佞,况以上谀下乎!乞戒代言诸臣,复古从实,毋坏制体。」从之。
神宗万历元年春正月辛卯,命成国公朱希忠、大学士张居正知经筵事。上甚敬礼居正,每日御经筵,居正以诗书入,在文华殿后,张小幄,造膝密语。一日,居正在直庐感病,上御暖阁,亲调椒汤赐之。盛暑御讲,上就居正立处,令内使摇扇。隆冬进讲,以毡片铺地。
庚子,早朝。上出干清宫,见一无须男子,伪作宦者状,袖有佩刀,趋走惶遽。左右执之,冯保立鞫之。曰:「南兵王大臣。」问:「奚自?」曰:「自总兵戚继光来。」保使密报居正。而居正令附保耳曰:「戚公方握南北军,禁无妄指,可借以除高氏。」保故甘心陈内监洪,已逮洪,锢禁狱,令大臣供之矣。先是,大臣为戚帅三屯营南兵,不遂,流落都下。为人巧捷便佞,一中贵昵之。至是,令称拱使,改籍武进县。即令厕卒辛儒,衣大臣蟒袴,予二剑,剑首饰猫精异宝,送系厂中。入以闻,请究主使人。居正亦上疏如保意。上即付保鞫。保令辛儒屏语大臣曰:「第言高相君怨望,使汝来刺。愿先首免罪,即官汝锦衣,赏千金。不然,重榜掠死矣。」因使儒畀大臣金,美饮食之。儒日与大臣狎款,即令诬拱家人为同谋。狱具,保飞发五校械拱仆。而居正前疏传中外,口语籍籍,谓且逮拱。居正乃密谋于吏部尚书杨博。博曰:「迫之恐起大狱。抑上神圣英锐,持公平察。高公虽粗暴,天日在上,安得有此!」居正面赤不怿。会大理少卿李幼孜者,居正乡人,亦舆疾告居正曰:「公奈何为此?恶名污青史矣。」居正强应曰:「吾为此事,忧不如死,何谓我为?」居正禁科、道官不得有言。而御史钟继英上疏不敢明言,暗指之。居正怒,拟旨诘问。左都御史葛守礼语杨博:「过张公,必诤之。」博曰:「向已告矣。」守礼曰:「舆望属公,谓公能不杀人媚人耳。大狱将起,公奈何以己告为解?」即共过居正。居正曰:「东厂狱具矣。同谋人至,即疏处之耳。」守礼曰:「守礼敢附乱臣党耶!愿以百口保高公。」居正默不应。博曰:「愿相公持公议,扶元气,厂中宁有良心?倘株连者众,事更有不可知者。」居正坚不承。博与守礼因历数先朝政府,同心辅政,及贵溪、分宜、华亭、新郑递相倾轧,相名坐损,可为殷鉴。居正愤曰:「二公意我甘心高公耶?」奋入内,取厂中揭帖投博曰:「是何与我?」揭帖有居正窜改四字,曰「历历有据」,而居正忘之。守礼识居正手迹,笑而纳诸袖。居正觉曰:「彼法理不谙,我为易数字耳。」守礼曰:「机密重情,不即上闻,先政府耶?吾两人非谓相公甘心高公,以回天非相公不能。」居正揖谢曰:「苟可效,敢不任,第何以善后?」博曰:「相公患不任耳,任则何难善后!须得一有力世家,与国休戚者,乃可委治。」居正悟,始言上前度处之。上即命冯保与左都御史葛守礼、都督朱希孝会审。而希孝惧,与其兄成国公希忠相对泣曰:「谁画此策也,以覆吾宗。」急诣居正请命。居正曰:「第见冢宰大中丞。」希孝泣谒博,博曰:「欲借公全朝廷宰相体耳,何忍以身家陷公。顾亦何难,公第使善诇校尉入狱,讯刀剑口语所从来,杂高家仆稠众中,令别识。且问见高公何所?今在何地?立辨矣。」希孝如博言,使善诇校尉密询大臣何自来?则来自保所,语尽出保口。校尉即告大臣:「入宫谋逆者,法族。奈何甘此?若吐实,或免罪。」大臣茫然哭曰:「始绐我主使者罪大辟,自首无恙,官且赏。岂知当实言。」适高家仆逮至,希孝杂诸校中,令扬色,大臣不辨也。
及会审,风霾大晦,寻雨雹不止。东厂理刑白一清者,谓保初问官二千户曰:「天意若此,可不畏乎?高相国顾命大臣,本无影响,强我诬之。我辈皆有身家,异日宁免诛戮耶?」皆曰:「冯公已为且词,固有阴持之者,奈何?」一清曰:「东厂机密重情,安得送阁改乎?」顷之,天稍明,出大臣会问。故事,先杂治。大臣呼曰:「故许我富贵,何杂治也?」冯保即问曰:「谁主使者?」大臣瞪目仰面曰:「尔使我,乃问也?」保气夺,强再问:「尔言高相国,何也?」曰:「汝教我,我则岂识高相国?」希孝复诘其蟒袴刀剑,曰:「冯家仆辛儒所予。」保益惧。希孝曰:「尔欲污狱使耶!」遂罢。保密饮大臣生漆酒,瘖之,而内以拱行刺事上闻。有殷内监者,年七十余,奏上曰:「高拱故忠臣,何为有此?」随顾保曰:「高胡子是正直人。张居正故怀忮刻,必杀之。我辈内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