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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将军,士为知己者死!你归降宋朝,受人猜忌,才落到如今这一步!”萧达览接着劝降。“宋朝人心术不正,自相残害,比不得大契丹人,真正是一个义字当先!望将军养好身体,随末将归国,再展雄图。”
杨业朝萧达览瞥了一眼,静静地说道:
“将军不必费心了,杨业有死而已!”
第二十九回 李昉无为遭罢相
赵光义初闻姚桦哥战死,深深嗟叹,急忙命人给张永德送去抚慰诏书。时隔未久,又得前线战报,说杨业也已殉国,气得大骂:
“究竟是何人陷杨将军于死地?究竟是何人?朕绝不会饶恕他!”
阎承翰将潘美的奏报呈给赵光义,又补充道:“陛下息怒,潘将军在战报中多有自责。
但是据来使称,置杨业于死地、贪天功为己有的乃是监军王侁,望陛下酌情责罚。”
“一派胡言!”赵光义怒斥阎承翰。“逼死朕的良将还要朕酌情责罚?他们置杨业于死地的时候为什么不酌情?快去,唤张齐贤和张洎前来!”
“是是!”阎承翰急忙出宫传命,片刻跑回。“陛下息怒,免得伤了龙体呀!”
赵光义气咻咻地坐定,又问:“谁到京师递的战报?”
“回陛下,是杨业的长子杨延昭差人送来的。”
“杨延昭现在何处?”
“还在潘美麾下。”
赵光义思忖片刻,命道:“你去传朕旨意,命杨延昭火速回京,朕要亲自向他赔罪!”
张齐贤和张洎先后进殿,赵光义也不多言,把潘美一路的情况简单一说,问张齐贤道:
“你现在是枢密副使,你说,潘美和王侁该定什么罪?”
“陛下,战事尚未平息,现在就定将帅的罪,岂不乱了军心?”张齐贤连忙禀道。
赵光义怒气正盛,张齐贤话音刚落,立即说道:
“现在不定罪,军纪不肃,岂不更乱军心?快说,按律这两个人该当如何处置?”
“降官处分!”
“降官?太便宜了吧?”赵光义对张齐贤的回答大为不满,质问道:“你这个枢密副使就打算这么当?”
“陛下!容臣插一句嘴!”张洎见局面僵住,适时开口道。“张枢密出于对武臣的爱护,主张降官也是人之常情。不过臣以为潘、王二将军无端置杨业于死地,损失惨重,不重罚不足以厌服军心。”
“这还差不多,说说看!”
“潘美身为主帅,损失大将;王侁心胸狭窄,逼死良臣,无异于自相残杀,断绝陛下的股肱,罪责甚重。臣以为均该除去官身,安置散郡!”
张齐贤一听就急了,瞪了张洎一眼,说道:
“张大人是想让契丹人顺顺当当打进河东吗?把他两个除了名,下官以为除了命你张大人去任主帅,再没别的办法了!”
“张枢密!”张洎还了张齐贤一个白眼。“别急嘛,听听陛下是何旨意!”
赵光义稍微消了点儿气,说道:“你们也不要以为朕是个不纳谏的皇帝。你二人的意见,朕各听一半儿:张洎立即草诏,削潘美三官,戴罪立功;王侁除籍为民,让他滚到金州反省去!”
“陛下!王侁是周朝过来的老将,身经数战,功劳卓著啊!”张齐贤为王侁求情道。
赵光义恨恨地说:“朕就是看在他立过功的份上,才处置得如此轻,如若不然,砍掉他的脑袋也不为过!逼死杨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西线战局危险了!”
“陛下!”张齐贤亢声说道:“臣知陛下日日为战事忧虑,甚为痛心。臣请前往河东,代杨业为代州知州,望陛下恩准!”
见张齐贤如此昂扬,赵光义思忖片刻,说道:“用人之际,爱卿能够挺身而出,朕心甚慰!”转而吩咐张洎:“再拟两道旨,一是命张枢密出为代州知州,与潘美合力阻击契丹;还有一道。”说到这里,赵光义停了好一会儿。“命李继隆撤回定州,把曹彬宣回汴京来!”
把曹彬宣回来?这无疑意味着要治曹彬失律败军之罪。张齐贤问道:
“陛下,曹枢密回来,谁指挥东路大军?”
赵光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一次朕又败了!”
张齐贤终于明白:此战宋朝以失败而告结束,自己远赴河东,也不过是去支撑支撑门面,阻截契丹南下,真正的进攻已经不可能有了!“陛下,臣明日就出发!”
赵光义点头应允。望着张齐贤退去,不无感慨地对张洎说道:
“曹彬太辜负朕的信任了!还有那个潘美,朕也真是把他看得太高了,经此一战,才知道他是个没用的老东西!唉!朕的信臣,越来越少了!”
“陛下不必如此忧烦,老将去了,自然会有新秀脱颖而出。臣听说这一次李继隆、荆嗣、郭守文等将军打得都非常出色嘛!”张洎安慰赵光义道。
“你说人老了会不会糊涂?”赵光义的语调有些凄凉。张洎谄媚一笑,答道:“陛下这话问得可真巧,以臣看来,有的人老了会糊涂,有的人没老也糊涂,譬如潘美、曹彬,还有,还有……”
“痛痛快快地说嘛!”
张洎觑了赵光义一眼,见他已经从暴怒转为凄凉,鼓起勇气奏道:
“还有李丞相,臣以为多少也有点儿糊涂了!”
“你是说李昉?”
“臣本不该对李丞相说长论短,因为陛下问到人老了是否糊涂,才偶然想到李丞相也老迈了。陛下有所不知,这一次三路出兵连连失利,李丞相可算抓住理了,埋怨陛下不听他的劝阻,致此大败,损兵折将不说,还弄得生灵涂炭!其实陛下光复河山的决策丝毫也没有错,只是将帅争功失利罢了,哪里就值得李丞相如此大做文章?臣以为李丞相把咎责一股脑儿推在陛下身上,实在是有点儿糊涂了!”
“他真的这样说朕?”赵光义很警觉地又问了一句。
“此等事臣敢胡说吗?不过陛下也无须在意,李丞相的书生气太浓,这是谁都知道的。”张洎把赵光义的火顶起来又往下按。
“朕本来是看中了他做事四平八稳,现在看来,书生治国,除了空谈是非,还能有什么
起色?”
一句话说得张洎心里嘭嘭乱跳,他没料到仅仅这么几句话,就把李昉晃悠动了。自己谋了很久的参政之位,会不会因此而出现希望呢?赵光义不是不打算再用老人了吗?他也不可能都用新人吧?像自己这种不新不老的人,不敢觊觎宰相之位,攀个副相参政,总该到时候了吧?既然今天皇上高兴,不妨再多说几句。
“陛下,刚才张齐贤请求捍边,陛下欣然同意,枢密院可一下子空出好几个位置。臣私下里听得有人传言说,侯莫陈利用自以为当升枢密院的副使,此事当真吗?”
赵光义轻蔑地笑了一声:“让他想去吧!”
“陛下圣明!”张洎高声颂道。“所以臣说有的人没老,也会糊涂,看来侯莫陈利用即属此类。刑部的崔仁冀曾对臣说,此人近来十分张狂,又是扩建府第,又是置办车马,又是拉拢官员,好像他已经是枢密使了一样。”
“拉拢官员?他拉拢谁?”赵光义不相信侯莫陈利用有这样的本事。
“户部判官袁廓,两个人打得火热呢。”
“噢,那倒算不得拉拢,他们都是蜀中人嘛!”赵光义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对侯莫陈利用这个人,虽然根本看不起他,但此人有他特殊的用场,而且已经派过特殊的用场,只不过这些话不可能对臣僚们说透罢了。曹彬归朝请罪,赵光义手下留情,免去了他的枢密使之职,贬为右骁卫将军,居家待罪。没过多久,徐州知州病逝,赵光义又命曹彬去知徐州,特授武宁军节度使。不久潘美也回到了汴京,待罪数月。潘美遭贬,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抓住了理,此人是谁呢?原来是韩王赵德昌。
原来赵德昌把刘采苹寄在王府指挥使张耆家之后,难以割舍,时常到张耆家与刘采苹相见。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此事后来又被莒国夫人潘蕾儿知道了。蕾儿心里不痛快,但还是隐忍下来。不想赵德昌越来越放肆,经常三天两天地不回府。吕妈妈好几次要到皇帝那儿去告状,蕾儿都把她劝住。有一次蕾儿好意劝德昌,德昌怕父皇知道此事再加训斥,老实了一阵。蕾儿正欣慰时,张耆又捎话给德昌,还给他送来刘采苹作的一首小诗,这下子又把德昌的心激活了,三天两头儿出府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