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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系统。弗洛依德把梦的语言结构分为两个层次:梦的显意和梦的隐意。这
与结构主义关于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的划分颇为类似。梦的显意(manifest
dream-con-tent)指梦的表层意义,它是明言的意识部分。梦的隐意(latentdream-contewt)指梦的深层意义,它是隐言的无意识部分。显意是
明白地被言说的,隐意则是那不曾被明白言说而又隐含着的。无意识语言学
的主要使命是透过显意而探测隐意。这种探测工作意味着揭示显意与隐意间
的语法关系。“化装”(distortion),是弗洛依德对这种语法关系的集中概括。“化
装”指梦总是以“面具”隐藏起“真身”,即以显意掩盖隐意。弗洛依德说:
梦的显意是用另一种表达方式来体现梦的隐意的翻译,我们只有把
这个译本与原文相对照,才能了解它的构成符号和构成法则。……梦的
显意仿佛是种象形文字,它的符号必须逐个地被翻译为梦的隐意的语
言。弗
显意好比“译本”,而隐意则是“原文”,重要的是把二者相“对照”,发现其“化装”的语法规则。这种规则主要有四条:弗 洛依德:《梦的释义》,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 年版,第319-320 页。霍 夫曼:《弗洛依德主义与文学思想》。三联书店1987 年版,第32—33 页。弗 洛依德:《梦的释义》,辽宁人民出版社1987 年,第260 页,术语有改动。(一)凝缩(condensation)。这是指无意识在梦中变得简约或浓缩,即显意好比隐意的高度缩写本。如果梦的叙述只占半页纸,那么,阐释所得
的隐意则需要它的若干倍。凝缩的具体方法大致有:(1)隐意元素完全消逝;(2)隐意元素只露出片断;(3)多种隐意元素形成复合物。
依凝缩规则而构成的梦境是模糊而怪异的,这正是二十世纪西方现代主
义文学 (超现实主义、后期明征主义、意识流、存在主义等)的一个主要特
征。(二)移置(displacement)。指隐意在显意中被其它东西替代或移位。
移置方式有两种:(1)一个隐意元素不是以自己的一部分为表征,而是以不
大相关的其它事物作替代。这类似于“隐喻”。(2)重点由一个重要元素向
另一不重要或次要元素移动,使中心偏移。所以,显意与隐意的关系更加扑
朔迷离。弗洛依德关于一个年青姑娘的梦的分析具有一定说服力。这姑娘梦
见姐姐的次子查尔斯僵卧小棺材内,两手交叉平放,周围插满蜡烛,宛如当
年她姐姐的长子奥托死时的情境。单从显梦看,似乎她巴望姐姐唯一的儿子
死去。其实不是。她小时便在姐姐家结识一位使她一见倾心的男子,而且发
展到商谈婚事了。后因姐姐反对而破裂。她在姐姐的长子死后离家自谋生活,始终没有忘记那位男子,但又碍于自尊而不便找他。他是文学教授,哪儿有
他的学术讲演,她总是去听,因为可以见到他。她做梦的第二天,他将有一
个演讲会,她已买好票。另外一个重要证据是,她姐姐的长子死时,他突然
赶来吊丧,使她得以在长子的小棺材旁与他重逢。这样,梦的隐意就清楚了:
如果另一个男孩子又死了,她就又会获得与教授在小棺旁重逢的机会。可见,这梦要表达的是与男友相逢的迫切愿望和焦躁心情。而为了掩饰自己的爱情
参
的热狂,故意相反选用悲哀气氛(丧事)相置换。(三)将思想化为视觉意象(visual images)。这是指在梦里思想(语
词)往往化作视觉意象露面。由于思想在其原初地产生时总是具体的,只是
后来原义渐失,所以,思想的视觉化就等于是“回溯这些字原有的具体涵义”
弗。这种视觉化既可能使相反意义化为相同意义,也可能兼表相同和相反两
义,这应视具体语境而定。这里,弗洛依再次求助于语言学:“梦的工作的
这种奇怪现象,幸而在语言发展上可以找到类比”。例如,原始语言的“两
歧现象” (antithetical sense of primalwords)。古埃及语“ken”就兼
有“强”和“弱”两义,拉丁文词“altus”既含“高”义又有“深”义,“sacer”
弗
兼表神圣和邪恶。这种现象进一步证明梦与语言、释梦与语言学分析的密切
联系。(四)再度修饰(secondary elaboration)。指将梦的工作的直接成果
加以润饰,形成连贯有序的整体。这时,梦的材料往往排列次序与隐意相背,令人难知究里。
弗洛依德对梦的显意和隐意结构,以及化装规则的语言学研究,为文学
研究提供了无意识语言学这一新视界。与“内容”和“形式”的二分法突出
两者之间的决定与被决定的确定关系不同,梦的“显意”与“隐意”之间的“化装”关系却是含混、模糊的即不确定的。这种不同可以从基于理性中心参 见弗洛依德:《梦的释义》,第143—144 页。
弗 洛依德:《精神分析引论》,商务印书馆1984 年版,第133 页。
弗 洛依德:《精神分析引论》,第135 页。
的“认识论”与基于语言中心的“语言论”的不同去说明。从理性中心出发,必然认为内容 (理性)与形式的关系是决定与被决定的等级关系,这是确定
的;而从语言中心出发,则会发现显意与隐意之间的错综复杂性。不是隐意
简单地决定显意,而是两者形成近乎平等的“化装”关系。这不是中心与边
缘的等级关系,而是表层与深层的语法关系而已。这种变化对文学研究的启
迪是显而易见的。它提醒人们,追问文学作品中显意与隐意的语言学关系比
之研究其内容与形式的认识论联系,具有更广阔的前景。确实,尤其是二十
世纪受心理分析学影响的那些文学现象,如劳伦斯、托马斯·曼、黑塞、茨
威格等,更能证明这一点。
当然,弗洛依德对文学研究的启示也含着偏颇。在我们看来,无意识的
语言性就不应等同于语词性。这种语言性实与现实权力关系复杂地“纠缠”
在一起。重要的是透过语词结构触及其“背后”之物。弗洛依德的学说对此
就无能为力了。
俄狄浦斯情结
弗洛依德自己就运用这种无意识语言学去研究文学,作出了创造性尝
试。他相信,文学就是作家的“白日梦”。“一篇创造性作品象一场白日梦
一样,是童年时代曾做过的游戏的继续和代替物。”如果说梦是被压抑的欲
望的代替性满足,那么,文学正是如此。例如神话,“象神话这样的东西就
是所有民族充满愿望的幻想,人类年轻时期的世俗梦想的歪曲了之后留下的
痕迹”。“歪曲”,也就是“化装”。作家创作的奥秘就在于,使内心的白
日梦想获得化装(改变、歪曲、伪装等),并被赋予美的形式,使读者得到
快乐。“向我们提供这种快乐是为了有可能从更深的精神源泉中释放出更大
的快乐。………一个作家提供给我们的所有美的快乐都具有这种“直观快乐’
的性质,富有想象力的作品给予我们的实际享受来自我们精神紧张的解除。”
弗
同理,文学研究也就是意味着对化了装的梦进行语言学阐释。文学作品
被创造出来,直接地向我们呈现的是“显意”。文学研究者的任务,就是透
过“显意”结构而发现化装了的“隐意”。这里,我们仅仅简要介绍弗洛依
德关于“俄狄浦斯情结”的研究。“俄狄浦斯情结”,又译恋母情结,以神话人物俄狄浦斯命名,指人的
内心深层隐藏的对异性双亲的爱恋与占有欲望,如子恋母或女恋父。弗洛依
德认为,这种情结是自古而来、与生俱来的。而文学作品往往是这种俄狄浦
斯情结的化装的产物。
弗洛依德分析了希腊悲剧作家索福克勒斯的悲剧《俄狄浦斯王》及俄狄
浦斯神话。这个故事我们已在本书第二章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