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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荣誉的追逐者的文章。她也是位有名的作家。
这两位咸丰皇帝的遗孀和不同寻常的女性,在她俩那漫长的共同垂帘听政期间,一个过着学者的生活,另一个过的则是生气勃勃、咄咄逼人的统治者的生活。因为现在的慈禧皇太后是伟大的中华帝国近45年的实际统治者。假如东宫太后在文学方面不是如此崭露头角,假如慈禧太后不具有如此众多的别的不同寻常之处,后者也许会作为〃才女皇后〃载人青史,因为她的文学才华也是有目共睹的。她所作的诗歌优美动人,她写字作文既能使用粗扩而较为有力的满文,也能使用优雅的汉语。她能用文言写作,这种才能作为一个女人是很少有的。即使中国最有教养的人,所说的话与写成的文字相比也大相径庭;想像与比喻是如此众多,文学形式是如此重要,以致有许多不错的学者也未能把这种语言写到合格的程度,只不过可以在日常生活之中实际使用罢了。除了太后的文学才能之外,她还有优良的趣味,读了许多经籍,又是个不错的批评家。她也喜欢诗歌和英雄传奇。她最喜爱的一个历史人物是中国的贞德、尚武的少女花木兰。花木兰女扮男装从军参战,在12年的军旅生涯中有过许多英勇经历,而到最后仍能保持处女的纯洁。
太后有惊人的记忆力。中国人对记忆力极为重视,非常仔细地加以培养。通常他们的记忆力较我们发达,不过太后的记忆力即使在中国人中间也被认为是罕见的。对经籍和她喜爱的作家的作品,她都能整页整页背诵。她儿子(同治皇帝)的一个妃子每个星期来向太后请安,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很受太后的宠幸,记忆力也是非同小可。这贵妇人来的时候,我常常听见她与太后背诵她们喜爱的经籍和诗句。一个人背了另一个背,有时候就这样半小时连续不停地度和,有时候两人同声念出某句喜爱的句子。她们的样子令人难忘:太后坐在御书案前,弄着花或别的什么轻松活计,她的儿媳站在她旁边,当她们一行行背诵时,两人脸上都充满了愉快。
太后回到自己房间午睡时,为她念书的人也会带着她喜爱的作家的书走进去。有几天她在房间里休息的整个时间里,我都可以听见他的声音有规律地升降起伏。要是她对所听到的特别感兴趣,出去兜风时就会叫人把这本书带上,坐上敞轿或登上游船之后再拿出来阅读。不过这事并不经常发生,因为大自然的所有变幻都使她充满了快乐,在户外时她更爱看大自然这本书。
她对戏剧很是钟情,喜欢经典的戏,就是旧戏,而不喜欢现代戏。我在宫里时,她叫演了一出新戏,似乎对这戏十分满意。这戏上演之前,她研究了好几天;待到首次开演,她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不放过任何句子。有好几次她派自己的太监到台上去提议改动某个角色的表演和某句句子的艺术处理。演出上通常以一个短剧开始,大多是一场轻松的闹剧。她有时对这些似乎是非常喜欢,听到说得好的俏皮话会畅怀大笑。此类俏皮话常常是演员的即兴发挥,影射某件往事。与我过去形成的观念相反,中国人说话风趣,也善于理解别人的幽默。太后就有很好的幽默感。她不仅能明白一个笑话的关键所在,还能自己轻巧利索地编一个。
她对汉语的表达方式非常讲究,追求语言的纯洁和形态的优雅。中华帝国有多少省就有多少方言,虽说文入学士和上层社会讲的是名为官话的汉语,但来自外省的某些饱学之士讲起来不免带上土音。太后对声音的辨别能力极强,听人讲的话里夹杂着土音总是很不耐烦。据说在别的条件相同的情况下,任命官员时她会优先考虑那些汉语说得纯熟、嗓子又好的人,尤其这差事需要常常见驾时就更是如此。不过尽管她对这一点看得很重,一个人真要是人才的话,汉语说得不好并不足以阻止其晋升,因为她青睐有加、十分器重的李鸿章,据说汉语就讲得非常令人不敢恭维。
姑且不论太后那漂亮的、银铃般的嗓音是否有助于增加她语言的魁力,单单她说的汉语听起来就像是节奏分明的诗。她话说得很生动,优雅的手势和脸上那种表情甚至会使不懂汉语的人深受感染。
有一天她出去散步时,一个管花园的结带到她面前解释什么东西,新花坛布局的调整什么的。她听了一会儿,我见她眉头皱了起来,开始显得不耐烦。这可怜虫显然吓坏了,说的汉语很可能也就比一般的差,太后再听他说了一两句之后,就转脸对总管太监说:〃让他给你说得了,你再告诉我。这么着谁受得了。〃说完她就走开了,眉头还是皱着。
还有一天,我听见太后告诉一个对语言的纯正也是十分讲究的宫廷女官(她的儿媳)自己的汉语被一个太监误解了的事。汉语的许多词声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仅凭抑扬高低或者说是声调的不同来辨别。所以发音就必须特别准,耳朵也必须特别灵。大后给某个大监下达了一条旨意,这傻瓜将声调听错了,结果所做的事正好与旨意相反。她发现竟连她的声调也被听错之后,又是好笑又是诧异,倒不怪那太监愚蠢了。
有一天,她为一个公主纠正一个词的发音,她说(旁白似地)这公主话说得这样并不奇怪,因为她父亲的汉语就〃糟透了〃。这么看来,就是亲王,语言也不一定总是很地道的。
太后赐给臣下最珍贵的礼物之一,也是被臣下视为神圣珍宝的,是她亲自写在卷轴上的单个大字。这些字有时长达4英尺,中国人认为写这种字是很难的。一天我们被请到御座房去看太后挥毫。当我走进朝会大殿时,太后和女官们已经在那里了。太后正在揽一大碗墨汁,因为她很讲究浓淡得宜。墨汁合适了之后,她从捏着一把毛笔站在一旁的太监手里取了一支。这些都是笔杆短短的巨笔,大得她的小手几乎握不住。她拿着试了试,试了两三支之后找到了合意的,转过脸来对我说:〃瞧,我的笔也不少。〃我要裕庚夫人告诉她,我觉得她的大笔适合于我的手,而我的小笔倒可能对她更为合适。她笑着答道,她喜欢中国的毛笔,她的手虽小,运用起它来是绰绰有余的。这倒并非不切实际的自我吹嘘。
一切准备好、巨大的卷轴在她面前的桌子上铺开之后,她将毛笔在太监端的那碗墨汁里蘸了一下,写下了第一笔。她的字是有名的,据说跟中国最好的书法家不相上下。她手腕之有力、笔划之秀丽明快使我大为惊讶,竟是心到笔随,不差分毫。她共在6幅卷轴上写了6个大字,字的意思是平安、兴旺、长寿等等。写完之后她说她怕手没有力气再写了。
她写字时,皇后和公主、太监们站在四周,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她们似乎都很以她的笔触的有力和线条的精确自豪。
写汉字有固定的程式。起笔要从规定的部分开始,笔划要遵循一定的原则,横笔要数学般地准确。写字的人完全没有心血来潮或是发挥个性的余地。任何懂得汉字的人都能够告诉你这些复杂的象形文字起笔起得是否对、书写中是否有差错。它们在眼睛很准但毫无基础的人看来也许极为正确,但仍会不被行家认可。
太后笔触的有力在绘画上也表现得极为明显。她具有很强的艺术天赋,一笔花画得很耐看,手指又灵巧得出奇。她过去常绣花,现在不绣了,画得也没那么多了,因为她说她的眼睛已不如从前,不过她并不戴眼镜,也从来没有戴过眼镜。宫里大批量制作假花,因为花在满族贵妇人的头饰上是不可或缺的。太后对这些花的制作要求规定得很严,当它们被送来让她过目时,她手指轻巧地一拨,就会把原先不合格的花弄得完全符合要求。
她常为这些花设计新的式样,或是吩咐把它们织成别致的形状,或是要求把一些小花合在一起做成大的花。她有时候叫人将芳香、雪白的茉莉花为她做成冠冕,上面缀以叶子和别的小花朵作为首饰。她会真的把自己的首饰抛在一边而戴上这个。
她对孔子为取得〃明德〃所定下的法则之中的一条很是信奉,就是〃修身〃。她身上总是一尘不染。她自己设计衣服,她的首饰是按照她本人的指导镶嵌的。她在花朵和首饰的安排上很有艺术眼光,注意它们跟自己的穿着打扮之间的和谐。她挑选颜色十分在行,除了明黄之外,我从未见过她身上的颜色有不相搭配的。明黄色太突兀,可是她在所有的朝廷大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