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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作者:[美]埃利·维赛尔-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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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太教的一个分支,产生于18世纪的波兰,主张虔修和神秘主义。的。如果人们没有读过我的第一本书,就很难理解我
的其他书。
    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呢?
    我为什么要写这本书?为了不至于发疯?或恰好相反,为了理解疯狂的本质,为了理解历史和人类意识中突然迸发
出的狰狞可怖的疯狂?
    还是为了留下一份文字遗产,一份记忆,以防历史重演?
    或者仅仅是想保留一份苦难的记录?我在少年时代亲历了那场苦难,此前,我对死亡和罪恶的全部理解仅限于文学
作品的描述。
    有人说我就是为写这本书才活下来的,我不能肯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那时我体质羸弱,胆战心
惊,也几乎没刻意做什么事来救助我自己。难道是奇迹吗?当然不是。如果上苍能为我展示奇迹,为什么不为更有价值
的人展示奇迹呢?这仅是一种机遇而已。但是,既然活了下来,我就得活得有意义。难道是为了悍卫这种意义,我才将
原本无意义的人生经历诉诸笔端吗?
    我扪心自问,不得不承认,我不知道,不知道当初写这本书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假如没有这份记录,我作为作
家的一生,或者我的整个一生,就会与现在大相径庭。敌人若能把罪恶从人类的记忆中全部抹去,他们就取得了最后的
胜利。作为见证人,我坚信自己有责任有义务不让他们得逞。
    近些年来,许多文献重见天日,这些证据表明,纳粹刚一掌控德国的政权,就要建立一个不给犹太人生存余地的社
会。在他们行将灭亡前,纳粹改变了目标:他们决定留下一个毁坏殆尽的世界,在那里,犹太人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这就是为什么在俄罗斯、乌克兰和立陶宛,冲锋队到处实施“最终解决方案”,他们调转机枪,戕杀了上百万犹太人,
男女老少一个不留,抛尸在巨大的万人坑中,那些坑是受害者临死前刚刚挖成的。一些小分队把尸体从坑里拖出去烧掉。
于是,有史以来,犹太人第一次遭到两次戕杀,并且被剥夺了埋尸的墓地。
    显而易见,希特勒及其帮凶们发动的战争不仅是针对犹太人的,也是针对犹太宗教、犹太文化和犹太传统的,甚至
是针对犹太记忆的。
    我坚信这段历史迟早会受到公正的审判,我必须出面作证。我知道自己有许多话要说,却苦于找不到恰当的字眼。
我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逮,语言成了一种障碍,我只能望洋兴叹,显然需要发明一种新的语言。但是,怎样才能
让受到敌人亵渎和曲解的语言恢复活力并加以改造?饥饿——焦渴——恐惧——押送——大挑——焚烧——烟囱,这些
词都有自身的意思,但在那个时代,它们全都另有所指。我用母语写作——那时我的母语濒临灭绝——我写一句停一停,
一遍一遍地重来。我常常想起另一个词,另一种意象,另一种无声的哭泣,但仍然觉得词不达意。那是什么东西?它在
冥冥中潜行,因为害怕被篡改、被亵渎而隐藏在黑暗中。词典上的词汇空泛苍白,没有活力。我们坐在封闭的牲口车里,
不知去什么地方,怎样描述那次最后的行程?或者,在疯狂的、阴森森的天地间,人性与非人性全都颠倒,组织严密、
颇有教养、身穿制服的人一过来就大开杀戒,天真的幼童和疲弱的老人全都走向死亡,这又该怎样描述?在烈焰蒸腾的
夜晚,无数亲人一夜之间被强行分离,整个家庭、整个社区支离破碎,那是怎样一幅惨景?一个窈窕妩媚、举止得当、
金发赪颜、面带微笑的犹太小女孩,与母亲一起到达目的地,当夜就被处决,谁能相信这是事实?每当想起这些,人们
怎能不惶然悚然、肝肠欲断?
    凭心而论,那时的目击者都认为,至今依然认为,别人不会相信他们的见证,因为那样的事件发生在人类最黑暗的
地带。只有到过奥斯维辛的人,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事情的本真面目,别人则永远不会知道。人们最终会明白真相吗?
    人们通常会帮助弱者,救死扶伤,保护幼儿,尊重老人的智慧,那些男男女女们能明白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吗?他们
能否理解在那个可恶的天地里,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曾经怎样蹂躏弱者,怎样杀戮儿童、病人和老人?
    有过这种人生经历的人,不论多么艰难,都无法缄口不语,一有机会就会说出真相。
    所以我韬诲隐忍,我相信沉默是金,沉默可以掩盖言辞,并超越言辞。我一直认为,撒满骨灰的勃肯诺田野比有关
勃肯诺的任何材料都有分量。虽然我做了种种尝试,想要讲出难以言传的事情,却依然不够理想。
    我用意第绪语意第绪语(Yiddish )是犹太人的母语。写出了《但世界沉默不语》的手稿,然后把它译成法文和英
文。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信奉天主教的法国大作家佛朗索瓦。默里亚克,坚持不懈为此书的出版四处奔波,但是,不论
在法国还是美国,每个大出版商都把稿件退了回来。这又是为什么?经过一个月又一个月的信函往来、电话交谈和登门
高谈,他终于成功了,此书得以出版。
    虽然我做了大量删节,意第绪文的原稿依然太长。子夜出版社规模很小,但声望颇佳,杰罗姆。林登是该社传奇式
的领导,他担任了本书法文版的编辑,他又对法文译稿大加删节。我接受了他的决定,因为担心有些东西过于冗长,惟
有素材才是最重要的。我更担心自己讲得太多而不是太少。
    举个例子,在意第绪文版中,本书的开头是几段悲观的沉思:太初有信——却很幼稚——有信任——却是徒然——
有憧憬——却很危险。
    我们相信上帝,信任人,在我们的想象中,人人都被付予了舍金纳舍金纳(Shekhinah )是犹太教耶赫维神的代称,
或指耶赫维神的显现,或指它出现时光芒四射的云团。的神圣火花,我们的眼睛和心灵都能看见上帝的形象的光影。
    这就是我们苦难的本源,如果不是原因的话。
    在意第绪文原稿中,有些段落谈到了我父亲和犹太人的解放。为什么新译本不包含这些?或许,这些段落太私人化
了,只与个人有关,它们应当消融在字里行间。但是:我记得那个夜晚,我一生中最令人惶然悚然的夜晚。
    “……埃利扎,儿子,过来……我要跟你说点事……只跟你一个人说……来,别离开我,埃利扎……”
    在极度悲伤的时刻,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没有动。
    叫我到他身旁,那是他在极度痛苦中的最后愿望,那时,灵魂正从他破碎的躯体中挣扎出壳——而我却没有让他如
愿。
    我害怕。
    害怕挨打。所以,我对他的呼唤充耳不闻。
    我没有冒着丧命的危险跑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安慰他,告诉他我没有抛弃他。我就在他身旁,感受到了他的痛苦,
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依然躺在床板上,请求上帝别让父亲喊我的名字,不要呼喊。我怕极了,怕党卫军大发雷霆。
    实际上,父亲已经丧失了意识。
    但是,他那揪心扯肺的声音穿透了岑寂,依然在召唤我,仅仅召唤我一个人。
    “怎么搞的!”党卫军突然发起火来,使劲打父亲的头,“安静点儿,老家伙,安静点儿!”
    父亲已经感受不到棍棒的打击了,我却感受到了。但是,我没有任何反应,听任党卫军殴打父亲,我感到他就在死
亡的魔掌下。更糟糕的是,我很生气,因为他的呻吟和呼唤激怒了党卫军。
    “埃利扎!埃利扎!来,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那么远,又那么近,但我一动都没动。
    我绝不会宽恕自己。
    我永远不会宽恕把我推向绝境的世界,它把我变成一个冷漠的陌生人,唤醒了我内心深处最卑劣、最原始的本能。
    我的名字是他的遗愿。我却没有对那声呼唤做出回答。
    在意第绪文版中,本书的结尾部分没有采用镜像式的手法,而是对现状做了忧郁的反思:迄今为止,布申瓦尔德集
中营关闭不到十年,我却发现世人遗忘得极快。今天,德国是个主权国家,德国军队复活了。伊尔斯。鲍什——布申瓦
尔德那个臭名昭彰的施虐狂,已被允许生儿育女了,过上了舒适的日子……战争罪犯们在汉堡和幕尼黑的大街上信步徜
徉。过去被抹煞了,无声无嗅地泯灭了。
    今天,德国和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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