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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的事物,没有自我保持的状态,只有正在变化的状态。……如果我们同意
①
把倾向看作是一种开始的方向变化,那一切实在就是货币。” 生命冲动作
为纯粹的活动、倾向,不可能有任何相对的静止和稳定 (在柏格森看来,相
对就意味着假象),不可能有任何间断性,它只能是一种纯粹的流动:“这
是一条无底的、无岸的河流,它不借可以标出的力量而流向一个不能确定的
方向。即使如此,我们也只能称它为一条河流,而且这条河流只是流动。”
①
(2)时间与自我
柏格森认为,科学总是把时间与空间当作同一层次的东西对待,把空间
理解为无限可分的,可计量的外在的对象,并借助空间的符号来测量和表达
时间,赋予时间以抽象的统一性,使之成为一种度量时间或抽象时间。这种
做法固然对人类实际生活颇为实用,但却牺牲了“真正的时间”。更有甚者,
传统哲学竟然也模仿实证科学的方法,以空间的观念看待世界,用空间的语
言讨论时间,结果把蕴藏在知识构成的世界内部的最深沉、最富生气的真正
实在降低成了外部空间对象,并由此引出了哲学史上无数错综复杂的纷争。
① 柏格森:《形而上学导言》,商务印书馆1963 年版,第29、28 页。
① 柏格森:《形而上学导言》,商务印书馆1963 年版,第29、2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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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通晓当时自然科学各个领域的哲学家,柏格森并不否认科学对人类
所特有的伟大的意义。但同时,他一再强调哲学决不能以实证科学的方法为
方法,以实证科学的对象为对象;哲学的对象应当是真正的时间或“纯粹绵
延”。生命冲动本质上是真正的时间之流;没有时间也就是没有生命。正是
时间的不重复不间断性保证了生命的存在。真正的时间不掺杂丝毫空间要素
因而同数量无关,它是内在的、心理的、不可分割的、纯质的变化流。因此,
用科学,理智的方法去分析、解释、定义真正的时间或纯粹绵延,必然会远
离它的真相,它只在精神对精神的直接洞察中,亦即只有在自我意识中凭直
觉才能把握。
“自我”可以区分为与环境有关的自我以及通过内省达到的内在状态的
自我。前者是处在空间里的表面的自我,是实证科学的对象;后者则是处在
真正的时间里的真正的自我,因而也即是绵延。真正的自我并非固定不变的
实体,自我的意识状态也是活生生的,不可分割并不停变化着的流:“状态
①
本身只不过是变化。” 其中的每一个意识状态都是内容非常丰富且具有有
机统一性的境界,都是承继和包括了过去所有的意识状态,同时又蕴蓄着下
一个新的意识状态的产生;一面是结束,一面又是开始,中间没有过渡,每
一状态都伸展、渗透到别的意识状态中。这就是真正的自我,纯粹的绵延,
它具有本原性,创造性、新奇性,它是百音共振、万灯辉映,五彩缤纷但又
不可名状的。例如,像爱、恨之类强烈的情感发生时,心中往往是千头万绪
纠结在一起,没有明确的轮廓和分界,没有内外的关系,但却都彼此息息相
关,联成一个情绪网。事后若从空间出发,用理性概念或逻辑方法对其进行
冷静的分析、归类、陈述,不可名状的有名了,得到了原来没有的科学知识,
但这却是静止僵死的东西,远离了生气勃勃、健行不息的实在。柏格森的这
一思想,后来被实用主义哲学家、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所继承,并发展为
著名的“意识流”学说。
(3)理智与直觉
柏格森肯定理智对人类生活是不可缺少的:“理智,就它最初的特征来
看,它是制造人为对象的官能,尤其是制造工具的官能,是不定地变化制造
①
活动的官能。” 因此,它在人类认识、适应乃至改造环境的活动中具有重
要意义。但是,理智具有社会功利性,是为满足人们的实际利益服务的,它
“并不是为知识而知识,而是为了站到某一方面去,是为了获利,简单地说,
②
是为了满足一种利益。” 这样一来,它所得到的知识就成了相对的,无法
③
达到实在,“从实在的东西中漏掉了作为实在的东西的本质的东西。”同
① 柏格森:《创造进化论》,1911 年纽约英文版,第1 页。
① 柏格森:《创造进化论》,第139 页。
② 柏格森:《形而上学导言》,第18 页。
③ 柏格森:《形而上学导言》,第130、30、8 — 9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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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理智的认识形式和认识方法具有抽象性和固定性:“它一方面是借僵固
的知觉来进行活动,另一方面又借稳定的概念来进行活动。它从不动的东西
④
出发,把运动只感知和表达为一种不动性的函项。”因此它只适用于由机
械性统治的静止、僵化和没有个性的世界,对于以绵延为本质的生命,却只
能在其周围打转,所以他说,理智给予人们的“永远不过是对象的一种人工
构造,它们只能用符号表示对象的某些一般的,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非个
性的方面。以为我们借助它们可以把握实在,那是枉然的;它们所提供给我
们的不过是实在的阴影而已!”⑤
柏格森认为,要达到绝对的实在,必须而且只能诉诸直觉。哲学与科学
可以而且应当统一,但这只能是在直觉基础上的统一:“科学和形而上学在
直觉中结合起来了。一种真正直觉的哲学必能实现科学和哲学的这种渴望已
久的统一。”⑥
他对直觉的解释是:“所谓直觉,就是一种理智的交融,这种交融使人
们自己置身于对象之内,以便与其中独特的,从而是无法表达的东西相符
①
合。” “我所说的直觉乃是指那种已经脱离利害关系的、有自我意识的、
能够反省它的对象并无限扩展对象的本能。”②
这表明,首先,直觉就是直接意识,是能够朝向事物的内在生命的真实
运动。所以在直觉中,“我将不再从我们所处的外部来了解运动,而是从运
③
动所在的地方,从内部,事实上就是从运动本身之中来了解运动。”其次,
直觉不依赖感性、理性与实践,摒除一切概念、判断、推理乃至语言符号,
不带丝毫的社会功利性,它只与时间有关,是当下的内心体验,是心灵对心
灵的直接注视。所以直觉需要意志的努力,这种努力使人的心灵违背理性思
维的习惯方向。最后,直觉并不是康德式的神秘的自在之物,而是一种本能
——在柏格森看来,本能同生命冲动向上喷发的方向一致,凡有生命之处就
有直觉意识。因此,只要我们能冲决理智的遮蔽,就能凭借直觉把握生命,
达到绝对的领域。
直觉的产生同记忆有关。在《物质与记忆》一书中,柏格森指出,记忆
不来源于物质,其理由是记忆与感觉是两回事。感觉到的对象有体积、占空
间、可计量,所以是来自物质的。但记忆的物质却完全不同,它是潜在的、
不自觉的,因此与物质绝不相干。记忆与大脑的关系有如衣服与钩子的关
系,钩子只有一个,挂上去的衣服却可增可减,也可变换;钩子坏了,衣服
④ 柏格森:《形而上学导言》,第30、30、8 —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