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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宵侍奉。定然是神针法灸,难道是燕侣莺俦?据惮后淫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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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演义 ·93·
不得已勉承后命,疗治相思。偏后得陇望蜀,多多益善,除程
据外,又尝令心腹婢媪,在都下招寻美少年,入宫交欢,稍稍
厌忤,便即处死,省得他溜出宫门,传播秽事。惟洛南有盗尉
部小吏,面目韶秀,仿佛好女。失踪数日,又复出现,身上穿
着相衣,乃是宫锦制成,不同常服,偶为同人所见,问从何来?
小吏不肯实对 ,同人遂疑为窃取,互相私议。适贾后有疏亲
被盗,向尉求缉,遂致小吏为嫌疑犯,不得不当堂对簿。小吏
始实供云 :“日前在途,遇一老妪。谓家中人有疾病,问诸师
卜,宜得城南少年,入家厌禳,今欲相烦,必当重报。于是随
主登车,车有重帷,帷内有簏箱,由老妪令居簏箱中,遂饬车
夫御行。约十余里,跨过六七门限,方将簏箱开启,呼令下车。
说也奇怪,下车四望,统是楼阙好屋,与宫殿无二。当下问为
何地?老妪答称天上,即替我香汤沐浴,易以锦衣,饲以美食。
到了傍晚,复随老妪入一复室,见一贵妇人上坐,年约三十五
六,身短且胖,面色青黑,眉后有疵,她竟下座挽留,同席共
饮,同床共寝。如是数日,方许告归,临别时赠此衵衣,并嘱
言切勿外泄,如或转告外人,必遭天谴。今被疑作贼,不能再
默,只好直供”云云。说至此,那原告人不禁面赤,但言小吏
既非盗犯,不必再问,因即辞去。尉亦解意,令此后毋得妄言,
一笑退堂去了。看官!试想这小吏所遇的贵妇,不是贾后,还
有何人?小吏为后所爱,乃得幸全,这也是命不该绝,方有此
造化呢。俗语说得好 :“欲要不知,除非莫为。”为了贾后淫
凶,有几个稍知忧国的大臣,秘密商议,欲将贾后废去。小子
有诗叹道:
不是冶容也肆淫,矧兼怨毒入人深。
由来女宠多倾国,如此凶横绝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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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何人欲废贾后,下回再当叙明。
读江统《徙戎论》,未始不叹为要言,但终非探本之策。
古人谓天子有道,守在四夷,四夷尚为之守,何必沾沾过虑,
坚请外徙耶?若暗主尸于上,牝后横于内,王公大臣,苟且偷
安,恣肆如贾郭,空谈如戎衍,内乱已成,即无五胡之祸,亦
宁能长治久安?况贾后凶暴未足,继以淫黩,中冓丑声,播闻
中外,古今有如是之浊秽,而不至乱且亡者,未之闻也。小吏
入宫一节,本诸《贾后列传》中,特录述之以为左证,非第志
宫闱之失德,且以作后世之炯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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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晋演义 ·95·
第十一回 草逆书醉酒逼储君
传伪敕称兵废悍后
却说贾后淫虐日甚,秽闻中外。侍中裴頠等,引以为忧,
就是后党贾模,亦恐祸生不测,累及身家,因未免心下不安。
裴頠已窥透模意,乃至模私第,商议秘密,可巧张华亦至,一
同晤谈。頠与华本来莫逆,不必避嫌,因质直相告,拟把贾后
废去,更立太子遹生母谢淑媛。谢淑媛就是谢玖,见第七回。
自遹为太子,母以子贵,得封淑媛。贾后很是妒忌,不令太子
见母,但使淑媛静处别宫,仿佛与禁锢相似。此次裴頠倡议废
后,当然欲将谢淑媛抬举起来,偏模与华齐声说道 :“主上并
无废后意见,我等乃欲擅行,倘主上不以为然,如何是好?且
诸王方强,各分党派,一旦祸起,身死国危,非徒无益,反致
有损了 。”贾模不足道,张华号称多才,何以如此胆怯?頠半
晌才道 :“公等所虑亦是,但中宫如此昏虐,乱可立待,我等
岂果能置身事外么?”华便接口道:“如公等两人,与中宫皆
关亲戚,何勿进陈祸福,预为劝诫?言或见信,当可改过迁善,
易危为安,天下不致大乱,我等方得优游卒岁了 。”淫虐如贾
南风,岂肯从谏?张华此言更是痴想。原来模为贾后族兄,頠
母为贾充妻郭槐姊妹,两人与贾后互有关系,故华言如此。模
颇赞同华议,頠亦不便拘执己见,姑依华言进行,当下趋诣贾
第,入白姨母郭槐,托她戒谕贾后,勉盖前愆,并宜亲爱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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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亦屡入中宫,为后指陈利害。看官!试想这凶残淫暴的贾南
风,习与性成,岂尚肯采纳良言,去邪归正么?郭槐是贾后生
母,向后进规,虽然不肯见从,尚无他恨,至模一再渎陈,反
以为模有异心,敢加毁谤,索性嘱令宫竖,拒模入谒。模且忧
且恨,竟生了一种绝症,便登鬼箓。不幸中之大幸。有诏进裴
頠为尚书仆射,頠上表固辞,略谓 :“贾模新亡,将臣超擢,
偏重外戚,未免示人不公,恳即收回成命 。”复诏不许,或向
頠进言道 :“公为中宫亲属,可言即当尽言,言不见听,不若
托病辞官。若二说不行,虽有十表,恐终未能免祸了 。”頠颇
为感动。但初念欲见机而作,转念又且住为佳,因此日误一日,
仍复在位。这是常人的通病,怎知祸足杀身!那贾郭二门的子
弟,恃权借势,卖爵鬻官,贿赂公行,门庭如市,南阳人鲁褒,
尝作《钱神论》讥讽时事,谓 :“钱字孔方,相亲如兄,无德
反尊,无势偏热,排金门,入紫闼,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贵
可使贱,生可使杀,无论何事,非钱不行。洛中朱衣,当涂人
士,爱我家兄,皆无已已”云云。时人俱为传诵,互相倾倒。
平阳名士韦忠,为裴頠所器重,荐诸张华,华即遣属吏征聘,
忠辞疾不至。有人问忠何不就征?忠慨然道 :“张茂先华字茂
先。华而不实,裴逸民頠字逸民。欲而无厌,弃典礼,附贼后,
这岂大丈夫所为?逸民每有心托我,我常恐他蹈溺深渊,余波
及我,怎尚可褰裳往就呢?”关内侯索靖,亦知天下将乱,过
洛阳宫门,指着铜驼,咨嗟太息道 :“铜驼铜驼,将见汝在荆
棘中了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徒付慨叹亦觉无谓。
太子遹储养东宫,少小时本来颖悟,偏到了成童以后,不
务正业,但好狎游,就是左师右保,亦不加敬礼,唯与宦官宫
妾,嬉嬲度日。无端变坏,想是司马氏家运。贾后素忌太子,
正要他隳名败行,可以借端废立,因此密嘱黄门阉宦,导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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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 ,尝向太子前怂恿道 :“殿下正可及时行乐,何必常自拘
束?”及见太子拂意时;怒诋役吏,又复从旁凑奉道:“殿下太
觉宽仁,若辈小竖,不加威刑,怎能使他畏服呢?”古人有言:
“一傅众咻 。”又说是:“习善则善,习恶则恶。”东宫中虽
有三五师傅 ,怎禁得这班宵小,朝夕鼓煽?就是生性聪慧,
也被他陷入恶途,成为习惯了。太子生母谢淑媛,幼时微贱,
家世业屠。太子偏秉遗传,辄令宫中为市,使人屠酤,能手揣
斤两,轻重不差。又令西园发卖葵菜篮子鸡面等类,估本牟利,
倒是一个经济家。逐日收入,随手散给,却又毫不吝惜。东宫
旧制,按月请钱五十万缗,作为费用,太子因月费不足,尝索
取两月俸钱,供给嬖宠。平居雕题刻桷,役使不已,若要修墙
缮壁,偏好听阴阳家言,动多顾忌。洗马江统,上陈五事,规
谏太子,一是请随时朝省,二是请尊敬师保,三是请减省杂役,
四是请撤销市酤,五是请破除迷信,太子无一依从。舍人杜锡,
也常劝太子修德进善,毋招谗谤。太子反恨他多言,俟锡入见
时,先使人至锡座毡中,插针数枚,锡怎能预料,一经坐下,
被针刺臀,血满裤裆,真似哑子吃黄连,说不出的苦楚。散骑
常侍贾谧,与太子年龄相仿,更为中表弟兄,免不得时往过从。
太子喜怒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