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身旁的两张椅子上堆满了书和文件。出于礼节,委员会请德默雷斯特机长在他们讨论例行公事之前先行发言。
德默雷斯特站了起来。他用他一向自信的口吻向委员会侃侃而谈,偶尔才看看他的讲稿。他说他是代表民航驾驶员协会出席这次会议的,他是该协会的地方理事会理事长。不过,他要阐述的观点完全是他本人的,各航空公司的驾驶员大都同意他的观点。
专员们靠在躺椅上听取他的发言。德默雷斯特一开始就说空港出售保险是飞行这一行早期传下来的可笑和过时的东西。办理保险业务的摊子和保险单出售机本身以及它们在空港大厅所占的突出地位是对民航业的侮辱。空运的安全纪录,用里程来算,比任何其他运输形式都好。
一个人出门旅行,在火车站、公共汽车站或者乘远洋轮船,或者把自己的汽车从停车库开出去的时候,谁身上还带着专保死亡和受伤的保险单的?
更何况这些保险单是用各种狡黠的手法硬塞给他的呢?没有。
那末为什么航空业要搞这玩意儿呢?
德默雷斯特自问自答。他说原因是保险公司一眼就看到这里面有大利可图,“而不考虑后果。”
民航业仍然是个新的行业,尽管事实证明坐民航客机要比呆在家里还安全,许多人认为乘飞机旅行是危险的事。飞机失事是极为罕见的,但一旦发生,原先对飞行所持的不信任感就大为增长。其影响是很大的,并且把在其他想当然的旅行方式中的伤亡要比飞机失事的伤亡多得多这一事实给掩盖了。
德默雷斯特指出,保险公司自身也已证明飞行确是安全的。航空公司的驾驶员进行空中旅行的机会远比旅客多,可是他们可以按正规的保险率购买一般的人寿保险;如果通过他们自己的集体保险,保险率比普通老百姓还低。
可是有些保险公司在贪得无厌的空港管理处的怂恿下,得到航空公司的默许,继续利用飞机乘客的畏惧心理和容易上当受骗而大发其财。
梅尔坐在职员席一面听,一面暗中不得不承认他姐夫讲得透彻,但觉得“贪得无厌的空港管理处”这个提法是不明智的。这种说法使五个专员中好几个人,连阿克曼太太都皱起了眉头。
弗农·德默雷斯特象是没有注意到这情况。“女士和先生们,现在让我们谈谈最重要的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他说,由于在空港柜台上不负责任和随随便便地出售保险单,还有那保险单出售机,对每一个飞机乘客和所有空勤人员造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危险,这是最主要的。……“花几块钱保险费就可以捞回一大笔保险金,发大财。”
德默雷斯特越讲越冒火。“这种制度——如果你想把这一危害人民大众的做法说得好听一点,就管它叫制度吧,可绝大多数驾驶员不想把它说成是制度——实为一种生财之道,给疯子和罪犯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搞破坏,谋害许许多多的生命。他们的目的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这就是为他们自己或他们的预期受益者捞到个人的好处。”
“机长!”那个女专员阿克曼太太在座位上探身向前插话。根据她的话声和表情,梅尔猜到她对“贪得无厌的空港管理处”这句话不满意,正在慢慢地开始发作。“机长,我们听了你一大堆的意见。可是你有可以证明这一切的任何事实吗?”
“当然有,太太。我有的是事实。”
弗农·德默雷斯特已经作了充分的准备。他用图表证明已查实的因炸弹或其他暴力行动造成的空中失事平均每年一起半。尽管动机各异,但普遍一致的原因是要从飞行保险中取得经济上的好处。另外,还有一些爆炸的企图没有得逞或事先防止了;有些失事有可能是破坏,但没有得到证实。
他列举了一些重大的事故:一九四九年和一九六五年加拿大太平洋航空公司;一九五七年西方航空公司;一九六○年国民航空公司和一九五九年的一次,可能是破坏性的;一九五二年和一九五三年墨西哥航空公司,有两次;一九六○年是委内瑞拉航空公司;一九六二年是大陆航空公司;一九六四年是太平洋航空公司;一九五○年和一九五五年是联合航空公司和一九六五年的一次可能是破坏性的。在这十三次事故中,有九起机上乘客和机组人员全部遇难。
当然,破坏行为一经查实,涉案人员的保险单自然就跟着作废。总之,搞破坏是什么也捞不到的,神志正常、了解情况的人懂得这一点。他们也知道,即使发生无一生还的空中惨案,只要找到飞机残骸,就可以查出是否发生了爆炸,而且一般来说,还能查出是用什么办法爆炸的。
德默雷斯特提请委员会的专员们注意,搞爆炸和残忍的暴力行为的并不是那些神志正常的人,而是些神志失常、精神变态的人,犯罪狂,丧尽天良、杀人不眨眼的罪犯。这种人往往并不了解情况,即使对这方面有所了解,他们精神变态的头脑想的就只是他们要干的事。把事实扭成能够迎合他们的设想的东西。
阿克曼太太又插了一次嘴,这次显然是在生德默雷斯特的气。“我不能肯定我们这些人里面,即使是你,机长先生,有谁有资格谈论精神变态者在想什么。”
“我并没有谈论这个问题,”德默雷斯特不耐烦地说。“不管怎么样,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
“对不起,你是在谈论这个问题。而且我恰恰认为问题就在这里。”
弗农·德默雷斯特满脸通红。他这个人习惯于发号施令,而不习惯于被人盘驳。他的脾气说发就发,一下子就上来了。“太太,你是生来就这么笨,还是故意装傻?”
委员会主席用木槌猛敲桌面。梅尔·贝克斯费尔德本来想笑,却硬是憋住了。
梅尔思量道,看来还是到此为止的好。弗农应该专心搞他拿手的飞行,避免象刚才那样搞外交。眼下要空港委员会按德默雷斯特机长所要求的去做,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梅尔来助德默雷斯特一臂之力。他脑子转了一转,不知道他是否应该帮这个忙。他觉得德默雷斯特还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太过分了。不过,还有时间把刚才发生的事变成每一个人,包括米尔德瑞德在内,都会开颜的笑料。梅尔做这种事是很有办法的,既能打圆场,又能保住双方的面子。而且他心里明白,她是米里·阿克曼喜欢的人,他们相处得很好。不管梅尔说什么,她总是洗耳恭听的。
可是他又打定主意,管它呢!如果是他处在这个境地,他姐夫不见得会帮他的忙。还是让弗农自己想办法解自己的围。反正,梅尔过几分钟就要发表他自己的看法的。
“德默雷斯特机长,”委员会主席冷冷地指出,“你刚才讲的那句话是不必要的,是不妥当的,请你收回。”
德默雷斯特依然涨红着脸。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那好,收回就收回。”他朝阿克曼太太瞟了一眼。“我向这位太太表示歉意。她大概能够理解我同大多数民航空勤人员一样,对这个问题的意见很强烈。只要在我看来是非常明显的事……”他说到这里就不再说下去。
阿克曼太太瞪着双眼。梅尔觉得这样的道歉太不高明了。现在即使他想息事宁人,也为时太晚了。
其他专员中有一个人问道:“机长,你对我们究竟有什么要求?”
德默雷斯特朝前走了一步,带着劝说的声调说,“我恳求你们在这个空港取缔保险机器和设柜出售保险单,并答应今后不再出租供这一用途的场地。”
“你的意思是要完全取缔出售保险吗?”
“是的,在所有空港。女士和先生们,我可以这样说,民航驾驶员协会正在敦促其他空港也这样做。我们还要求国会采取行动,宣布空港出售保险为非法。”
“鉴于空中旅行是国际性的,光是美国这么做又有什么用呢?”
德默雷斯特淡淡一笑。“这个运动也是国际性的。”
“怎么个国际性法呢?”
“我们得到其他四十八个国家的驾驶员团体的积极支持。大多数人认为,如果在北美,由美国或加拿大带个头,别的国家都会跟着这样做。”
那个专员半信半疑地说,“我觉得这是你们的奢望。”
“就是嘛!”主席插话说,“如果公众要买空中旅行保险,他们就有权买。”
德默雷斯特点头表示同意。“当然可以买。没有人说他们不能买。”
“可就有人说不能买,你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