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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门一般,便瞒了老父,又悄悄出去鬼混。
妻子方氏再三苦劝,过迁全然不听。妻子又不敢贸然告诉公公,害怕公
公一时性起,把丈夫打个半死,要是落个残疾,还是害了自己一生。于是反
倒只能为丈夫隐瞒,只想苦劝,让丈夫回心转意。
过迁在外玩乐,已经没有财源。在朋友的怂恿下,竟私下把家中田产,
央人作抵押借贷了银子,日夜迷恋在花街柳巷酒馆赌坊,不想回家。这时,
方氏才不得不告诉公公实情。
过善大惊,当下派人四处寻觅过迁。
有人把消息报告过迁,他思量:此番回家,必然又是一顿痛打。与其锁
禁在家,还不如索性不回家!于是便轮换躲藏在妓女、闲汉人家取乐,一连
几个月不归家。
老父寻儿不见,愈加气恼,便写了一张忤逆状子,告到官府。
过迁听说后,便央求那些闲汉为他去衙门上下用钱,于是官府也不上紧
缉捕。
又过了些时日,有人给过善传知:“令郎与某某人往来,灯红酒绿,已
将你家田产抵押,算来共花费有3000多两银子了”
这话把过善吓得面如土色,忙打听:“如今这畜生在哪里?”回答说:
“这几日准在东门外三里桥北境王二家里住着。
他家前门是不开的,进了小巷,中间有个小小竹园,便是王二家后门,
内有茅屋三间,那就是令郎安顿的地方。”
过善得知了儿子的下落,便立即带了家丁出东门,到了三里桥,吩咐众
人在桥下等候:“不要惊走了那畜生,等我进去叫你们时,便一齐上前!”
这时,恰巧过迁正送一个朋友出园门,刚跨出一步。忽听门前后吆喝一
声:“畜生哪里走!”
过迁一看,竟是脸都气得发了白的父亲,吓得双脚发软。说时迟那时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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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善赶上一步,不由分说,在地上拾起一块大石,狠命照过迁头上砸去。
过迁眼快,往旁边一闪,没命地向巷口跑。不想用力过猛,反把父亲冲
倒在地。
过善爬起来,边赶边喊:“杀爹的逆贼逃走了,快快截住拿下!”
众家丁听得喊叫,都围拢过来:但过迁已逃得好远,众人只得奉命追赶。
再说,过迁出了巷口,不论高低,只朝小路乱跑。
逃了一阵,背后有两人飞也似地赶来,一把拉住,定要小官人回城。
过迁一看,原来是自家奴仆小三、小四兄弟二人,过迁甩脱不开,心中
忿怒,便挥起拳头,照着小四心窝就是一拳。
小四不曾提防,受了一拳。只叫得“啊呀”一声,仰后便倒,不再作声。
小三见兄弟倒下,以为死了,便直声叫喊:“救命!”扭住小官人不放。
过迁一看,知道自己闯下了大祸、也没了主意,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狠
命乱舞双拳,没头没脑打起来,小三招架不住,只得一松手,让小官人走了,
过迁便一溜烟地逃个无影无踪。
小三回身一看,小四已苏醒过来——原来只是被一拳打晕在地。小三忙
扶他坐起,在近处人家讨了点热水给吃了。
过后,两人回城报告主人。过善也只是终日叹气;毫无办法。
再说过迁一路没命逃走。心里想道:“父亲告我忤逆之罪;如今又打死
了小肉,罪上加罪,只能逃往远处,才能保住性命。”算计已定,就连夜逃
往他乡去了。
过迁一走半年,杳无音讯。
后来;便有人传言:过迁落魄异乡,已饿死街头。消息传开、债主就上
门索取过迁欠下的银子,若不还银子、便要收抵押的田产。过善当然不允。
双方争执起来,闹到官府。知县看了当时过迁写下的欠债文契,便说:“你
的儿子不争气,不要怪别人。那些债主与败家子私自立下文契,也是居心不
良,各有责任。”于是判决,过善照契还本钱,不计利息。
过善不敢不依,只得变卖部分家产,逐一偿还了儿子欠下的债务,心中
愈加痛恨儿子。再说过善女儿淑女,已长成二八佳丽,老父看中邻近张员外
家的二儿子张孝基。张孝基年方20,生得魁梧、知书达理。过善央媒人说
亲,想赘入家来。张员外本舍不得把孝基赘出,但过善再三央人来说亲,又
听说淑女贤惠,也就应允了。
过善少不得选择吉日良辰,张灯结彩,齐鸣鼓乐,将张孝基入赘。
自此,一家欢乐,只有儿媳方氏独守空房,思念丈夫,暗自悲伤不已。
光阴如箭,两年一闪而过。
过善忽然染病,卧床不起。虽然张孝基广请名医来家诊治调理,也不见
好转。淑女与方氏姑嫂二人昼夜侍奉汤药,孝基尽力主持家务,料理各种事
项。
一个月下来,病况一日重于一日。过善自知难愈,不久将要谢世,便吩
咐准备酒菜,遍请邻居和亲戚来家说话。
过善斜靠床架,对大家说道:“诸位高邻、亲友,我过善家门不幸,逆
子外逃,生死不明,幸亏女儿嫁得佳婿,还算有个安慰。我染病不起,已是
弥留之人,今特请诸位到来作证:我把所有产业,交给女婿张孝基继承。我
早写有遗嘱,麻烦诸位在上面署个名字作证,倘若逆子不死日后回来有话说,
也好有个凭证。”说罢,便在怀中摸出一纸遗嘱,让诸位观看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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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孝基听说,立即婉言推辞不受,淑女也百般坚不接受。夫妇二人主张
继续派人外出,四面寻觅过迁回来,将财产交给他继承。如确有好歹,也该
把家财交方氏继承。
众人听说,认为言之有理。
但过善不依:“小婿之言,是害我。诸位,有我之日,逆子尚且如此,
我死之后,又有何人能管束得了他?那我一生辛苦挣得的这份家私,不是要
让他挥霍一光?那时,不说我老汉死不瞑目,恐怕祖宗在土之骨,也要暴弃
荒野了。”说罢,号陶大哭,双唇铁紫,手足冰凉。
大家听过善说出这样的话,知道他主意已定,便对张孝基说:“你岳父
执意如此,免得惹他生气,你就不要推辞了。”
张孝基无奈,只能照岳父的意思办了,并另外为方氏分拨良田300亩、
银子200两,供她终生受用。众人饮酒后便各自散去。
不久,过善的病愈加沉重,又过了几天,便呜呼哀哉命归黄泉了。
张孝基尽力主持开丧受吊,料理岳父后事,选择墓地,葬在过氏祖茔。
丧事完后,方氏也收拾衣物,暂归娘家居住,姑嫂不忍分舍,大哭而别。
张孝基又把岳父遗下的所有家产钱财米谷一一登记造册,每月收支都记
下流水帐,笔笔清楚。并又打发人各处寻找过迁。
时光似箭,岁月如流。5年光阴一闪就过,张孝基已生下两个儿子,家
中又增开了爿当铺,家业比岳父在世时增加了几倍。
一日,张孝基有事来陈留郡办理,带了几个家丁,在客店住下后,便一
起到街市各处游玩。
众人来到一处闹市,只见个有病的乞丐,坐在一个人家的屋檐下,正被
人驱逐。张孝基心中不忍,便吩咐家丁朱信去施舍几个钱钞给那乞丐。
朱信过去施舍钱钞时,一看竟吃了一惊,急忙回来告诉主人:“官人一
直寻访我家小官人的下落,谁知那乞丐的面貌与小官人十分相似。”
张孝基知道朱信是过家老仆,于是吩咐,“你再去仔细察看,若果然是
过迁,他必然认得你,你且莫说我是你家女婿,只说家已破散,我是你新主
人、看他如何对答,然后引他来见我,我自有主张。”朱信转身又走近乞丐,
见他正低着头把钱系在一根衣带上,心全在钱上,不去理会施舍钱钞的是谁。
这时,乞丐察觉又有人走近,抬起头来一看,竟一下惊得站了起来,不禁失
声叫道:“未信!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朱信说:“小官人,你如何流落
在此?”
过迁说道:“一言难尽!家中爹爹可好?”朱信便把原先准备的一套话
说了。过迁听说父亲已经过世,叫声“苦也!”便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