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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梦见皇宫,一会儿梦见有人将肚肠拉了出来,最后他终于醒了过来。
他之所以能活下来,靠的就是马丽娅的护理和体贴。这个孤岛上没有淡水,
没有药,没有床;而中尉在昏迷中则又是大喊大叫,又是喊口令,又是骂人,
闹得天翻地覆。说实话,这一个礼拜,也真够马丽娅受的。
现在,中尉终于活了下来,马丽娅的心里也很高兴,她为他煮好了鱼,
烘干了湿透的烟,还因为没有纸卷烟丝,竟将自己写着诗的小纸片也捐献了
出来。
以后的几天里天气很好,太阳暖烘烘的。马丽娅已走遍了全岛,找到了
一间渔民小屋,这小屋又干燥,又结实,窗子上还有玻璃,那里有炉子,有
碗盏,有床。最主要的,储藏室里还有些面粉和大米。估计他们还得在岛上
再呆上两个星期,这以后,渔民就会来运鱼。这样,他们就有救了。
在这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他们已少了敌意。马丽娅替中尉干活,
中尉为马丽娅讲故事,讲鲁滨孙漂流记给她听。就这样过了些日子,他们两
个就像朋友,像爱人一般地好上了。
但是,有一次,他们吵了起来,这是因为两个人的世界观压根儿不同:
中尉恨战争,恨劳动人民,恨革命破坏了他美好的生活;可是马丽娅是劳动
人民出身,她知道只有打倒了这些吸血的地主富人,才有好日子过。当中尉
骂她是“无赖”的时候,马丽娅扑了上去,举起手照中尉瘦削的、没有刮过
的脸上抽了一个耳光。
但是,岛上只有两个人,不和好也得和好。
三天后的中午,他们正躺在门口的沙子上闲聊,突然,中尉的蓝眼睛死
死地盯着地平线。他眼睛里闪出狂喜的光芒,低声他说:“看,船帆!”
马丽娅跳了起来。果然,远处蔚蓝的地平线上,有一个小白点在闪烁,
在微微颤动、摇摆,这是迎风飘动的船帆。马丽娅双手按住起伏不定的胸脯,
眼睛死不盯着,还不相信那是久久期待的帆影。中尉甚至高兴得拉着她跳起
舞、唱起歌来。
然后,中尉跑进屋去,取出枪来,一连放了3枪。震耳的枪声冲破了四
周的沉寂。但每放一枪,中尉的身子都要摇晃一下,这是因为他的身子还很
弱。
船上人听见了枪声,船帆摆动了一下,改变了航向,侧着船身,向这边
驶来。这时,船已看得清楚,这是一艘橙黄色的帆船,不像是一艘渔船。
马丽娅小声嘟哝着:“是巡逻船,见鬼,这个时候,有谁会出来巡逻?”
相距百把米的时候,船尾上突然站起一个人来,他用双手拢成喇叭筒,
喊起话来。
中尉颤抖了一下,把枪往沙地上一扔,两个箭步窜进了水里。
他伸开两臂狂喊起来:“乌啦!是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人!……快,
先生们,快,快!”
马丽娅的目光死死盯着船,猛的,她看清楚了,舵柄跟前坐着的人肩上
有闪金光的肩章。啊,这是白军!
她记起了政委的话,“唉呀”一声,咬着嘴唇,拾起中尉扔掉的枪,拼
命大叫:“喂,你这个……这个白党坏蛋!你给我回来!……我在对你说呢,
你听见吗?回来,你这个鬼东西!”
中尉站在齐脚深的水里,急切地挥舞着双手,要船快过来。
陡然间,一声震天动地的响声起处,中尉一头栽在水里,鲜红的血浆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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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碎的脑壳里涌了出来,散开在海水里。
他,就是被她打死的第41个!
马丽娅丢开枪,跑过去,抱起他来,低声地痛哭起来……
(张子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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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盏识英雄
话说古代日本德川氏掌权年间,有一位战功赫赫、名垂史册的大将军,
名叫井伊直孝。这人身材魁伟,声若震雷,一张黑漆脸皮,满腮浓髯,双目
精光闪烁,不怒自威。这位将军食量甚豪,酒量更是大得惊人,据说即便喝
几斗酒也不碍事。但凡部下将军宴请他,总要拿巨觥敬他的酒,要是他面前
搁的是只小酒盅,他就会拍着桌子大声儿吆喝:“快换大杯来!瞧你婆婆妈
妈的,当我是千金小姐?”
这天他的一个名叫内藤忠兴的部将,说最近得了十坛百年好酒,请他去
他府上品尝。直孝大喜,骑上马,带了侍从来了。
一进屋,只见客厅里已是佳肴珍果摆满一桌,大将军坐的正座前,一只
斗大的巨觥端端正正搁着,直孝大喜,老实不客气盘腿坐下,哈哈大笑,说:
“主人有什么好酒,尽管筛来!”
这时,众陪客纷纷入座。忠兴亲自动手将一坛好酒的泥盖叩了,然后提
起来为大将军满满筛了一大碗。直孝见酒作琥珀色,醇厚之极,酒还未上口,
一股子酒香早馥郁郁地钻入鼻子,喜之不尽,捧起酒献来一饮而尽,咂嘴嗒
舌了一会,大叫道:“果然好酒!只可惜就我独个儿自斟自饮有什么意思?
内藤将军,你也来一杯!”
忠兴忙取来一只小杯,陪笑道:“大将军知道未将酒量小,未将就以这
只杯相陪如何?”
直孝直着嗓子道:“这是哪里的话!来来来,主人先喝下这一大杯,然
后我就喝光一百杯!”
忠兴央求道:“大将军有所不知,未将实在不能喝酒,平口里连涓滴酒
量也无,就是今天喝这一小杯,也是舍命陪君子,还请大将军包涵!”直孝
不高兴了。他睁起怪眼,喝道:“这是什么话?酒是你请我来喝的,如今叫
我孤零零一个人坐着喝单酒,陪也不肯陪一杯,这不是消遣我直孝吗?这样
吧,主人不能陪饮,就请陪客代劳也行;万一陪客也是群碰不得酒的窝囊虫,
就到管家下人差拨中去寻个来也成。将相本无种,我乃一介武夫,决不嫌弃!”
忠兴见上司不乐,心里急得不行,忙告了个罪,下来先与众陪客商量。
好说歹说总算请来一名好酒的武将作陪。谁知此人一斛入肚,登时满面通红,
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胡里胡涂地成一团。原来这酒入口温和,酒性却颇厉
害,一杯落肚,早叫他成了条醉泥鳅,连脚也把握不住,三步两步跌冲到席
前,一扑趴在桌上,弄得酒菜淋漓了一桌一地。
直孝大将军呵呵大笑道:“不成,这也还是个没用的废物,快去另找一
个来!”众陪客个个面有难色,道:“连八郎如此海量都一杯就倒,我们这
一档子更不敢去试了。井伊公是个醉里乾坤大的酒仙,别说八杯十杯不会醉,
就是来个两三坛他一个人也包了,我们如何陪得?”
忠兴没奈何,只好去与管家下人商量,半天竟没一个人敢出来应命。
直孝道:“我就不信偌大一个将军府,竟没一个人能喝酒的。去找,去
找,就是看门管马的小厮下佣也无所谓,再找不着我就要打道回府了。”
忠兴只得再出来,叫老管家召集合宅佣人商量,杂役佣人全都来了,最
后进来的是新来的马棺三郎。三郎听了老管家的话,低着头很恭顺他说:“管
家老爹是不是让小的去试一试?”
老管家看了他一眼,道:“三郎,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刚才连最能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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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八郎都颓然醉倒了。你能喝一升吗?”
三郎道:“小的能喝。”
老管家又问:“两升呢?”
三郎又应声道:“成。”
老管家盯着他问道:“如果喝个四升五升呢?”
三郎道:“不瞒老管家说,小的不喝则已,喝起来总以斗计,不以升记。”
老管家吃了一惊,仔细打量,见他不像是说假话,忙颤巍巍地跑去报告
主人。忠兴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顾不得真假,急急领了三郎出来见
直孝大将军。
直孝听后大叫:“快,快叫他来!我可等得不耐烦了!”
这时三郎已跪在门外,直孝直叫进来,说:“你这小厮,抬起头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