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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个人就属于他哆嗦的范畴。
理想的状态是这样的,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本人是越普通越好,作品是越惊世越好。他在盛名之下,怎么才能始终听到最肺腑的表白和最诚恳的指正呢?
“一开始学摄影,一方面是喜欢,另外一方面也是找一个出路;后来做导演,我不是说我多么喜欢电影,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名利上的事情,名利会随着被肯定而来。名利这个东西一开始来了是觉得蛮好,后来就有点烦,现在是非常讨厌。可是一个男人,做事情总是希望成功的,我的个性又要求我除非不做,做就要竭尽全力做好了……那么做好了,就成了,功成名就,约束也就来了——这是一对矛盾,我解决不了。”
顺境下还是觉得困境
“我现在的心态是越来越自由了,但是创作环境仍然是困难重重的。”
当年的探索式的人物,如果到老都贫困交加,或许仍然被归于探索之流,受到某一种大而无当的尊重;一旦被主流接纳,或者和数字发生关系,那么似乎就不再具有实验性关注了。张艺谋自《英雄》开始,莫不受到“变节”的质疑。
他的电影生命,多少是和张伟平联系在一起了。
张伟平因为巩俐的缺失导致没有投资人给张艺谋电影投钱而仗义掏了腰包,说起自己和张艺谋的结缘纯粹是因为太太张晶对巩俐的喜欢……然而金银都是真金白银。《有话好好说》开始,张伟平做了张艺谋的投资人,但是没有涉足制作。张晶笑言:我做了电影,都是赔的,他来做《英雄》之后,都是赚的。
张伟平爱憎分明,可能爱憎的标准很偶然或者主观,但是分明是绝对的分明。他认了一个人,就是彻底的认——某种程度而言,张艺谋结交这样的朋友是一个天赐福气,但是也说明张艺谋能够结交到这样的朋友,是有他独有的可能性的。任何爱恨,任何在一起或者不能在一起,都不是无缘无故,都是对等的平衡的。
他们开创了国产大片时代,无论这个时代创造了巨大利润或者得到了巨大谴责,他们开创了一个电影时代,已经成为定局。
“其实武打片在北美市场受到重视喜欢,不是现在开始的,从李小龙就开始了。被美国人知道的认可的华人演员,李小龙、成龙、李连杰……都是一路的。商业片真是不容易,文艺片好做,越个人越好,商业片要更大面积地被认可和喜欢,很难的。现阶段,还真的是被北美市场决定了国内导演拍大片的规则,因为我们的市场无法养活大片,投资收不回来;而美国之所以可以拍多种片子,那是因为他们一部片子有六亿票房,本土就产生三亿,其他一百多个国家加起来三亿,其他国家的数字对他们来说是锦上添花的事情。”
他每一次都会被问到“奥斯卡”,每一个发布会,他不是这个奥就是那个奥,这个奥斯卡,那个奥运会。
“我们都知道这就是美国的金鸡奖,但是这个就是强势之下的肯定,如果有,不会拒绝。”他回忆起某一年的奥斯卡颁奖,给了一个印度的老导演,是一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具体叫什么我忘记了,他都病得不行了,临终了吧,奥斯卡送到他的床前,放了一个短片,他也是激动成那个样子……所以说,没有人是可以免俗的。”
他说完话,被叫起来到一大摞《黄金甲》的海报上签字,一边签字一边若有所思地说:“其实中国本土的片子,只要一大起来,票房就可以超过美国片,这是很少见的,其他国家都做不到。这是留住观众的一个办法——或许还可以有其他办法把观众一直留在电影院里,但是我目前还没有其他办法。”
我只是可以找到那个三秒钟
把一个导演的梦想之境变为真实可感的影像的过程,演员有很大的作用。饶是张艺谋,或者任何一个大导演,都不可能不依赖这个环节。
“我非常敬佩那些可以自编自导还自演的导演,我不行。其实从我这么些年来做过的事情可以看出来,电影啊、舞台啊、印象系列啊……都说明了我就是一个视觉的导演,我就是这一类的。说到一些导演自己可以做剧本,那我也是可以的——我的电影要是我愿意的话,署名第一的编剧是我,我想我的其他编剧不会有意见,只是我不愿意这么做;但是话又说回来,我再怎么写,我也不可能是一个职业编剧,而只能是一个导演。从现在开始我什么事都不做,就是在家写剧本,写个十年,我也充其量就是一个二流甲等的编剧——这个就是我。”
他说到这个问题,是一种坦然。他应该在遇到类似问题之前,已经设想过其他可能。没有人要求一个导演必须身兼编剧之职并且两方面都胜任和出色,可是作为导演本身或许是这么自我要求过的,因为那样最好。他看着远处一个不知名的目标的时候,有点惆怅地说:“我的电影的问题,其实都是剧本的问题。”
他说完还是想了一下,又说,是剧本的问题。
剧本之外,他也同样有着演员缺失的痛苦。
“我太尝尽没有演员的痛苦了!我和昆汀谈过这个问题,就是那个塔伦蒂诺……”他善解人意地补充了一句,补充好自己也笑了,“说到没有演员的痛苦,他说,我可以在一个演员找不到的时候有八个候选。我说,我真的太羡慕你了!”
机制的健全,是从各方面都可以受益的,但是电影工业在我们这里,演员是一个大问题,但还不是一个首要问题。
很多导演在做剧本的时候,都会把角色设定为某个演员,张艺谋也承认《黄金甲》在创作之初就想到了巩俐。“另外还想过一个人就是张曼玉,但是一想到要张曼玉说这么大段的国语台词,就很担心。我们看到张曼玉的表演,说粤语台词的时候,真的是很鲜活的,但是说国语的话,我考虑到就会把表演失色很多,所以还是巩俐合适。这个角色是一个有着二十岁儿子的女人,所以一般年轻的演员也不行,要有一点年龄要求的——除了巩俐之外,我真的想不到什么人了。”
很多人都说张艺谋擅长调教演员,“谋女郎”的称呼乃至后来发展到了“某女郎”,起源是在他;至于非职业演员的登峰之作,应该就是《一个都不能少》了。
张艺谋的看法却是:我不是善于调教演员,不管是职业的还是非职业的,我只是有一种感知,知道他有那个可以达到要求的可能性,我也可以找到那个我要的三秒钟。
他所说的“三秒钟”,就是他觉得过关的表演片断。“很多表演是剪出来的,这不是偶然现象,这是很常见的。很多演员的表演就是拖泥带水拖拖拉拉……他们是把包袱裹着给你的,里面什么都有,你就去找你要的那三秒钟。我的能力在于,我可以找到那个部分,在这之前,我也可以判断他有没有这样一个三秒钟的呈现。”
至于非职业演员,就更是如此。“那些农民做演员是真的上来就会表演吗?不是的,他们给你的就是一卡车,里面有的东西就更杂了,你就去扒拉自己想要的,这个工程更加吃力,但是我只要相信有,就一定会找得到。”
再一次从镜头里看到巩俐
和他最默契的演员,怎么说,都是巩俐。
“毕竟合作了那么多部电影,说最默契,那是一定的。”《摇啊摇》之后他面临女主角的空缺,想来会有不少苦闷,只是如今说起来,可以豁然:“也不可能一直就为了一个演员拍戏,总是要有变化的。”
多年以后,再会巩俐,不夸张地说,全世界张艺谋的观众,都在等待他们的再度合作。对于两个交情至深、又是一同在电影中成长的几乎可以算是电影生命中的青梅竹马,他们的分手怎么会是永远般决绝?
“多年以后,再一次从镜头里看到巩俐……”他沉吟着,面对这样一个私人问题,还是决定回答,于是也很自然地说起来,“第一次拍她的脸部大特写,我很惊讶,她的脸,脸上没有多添几道皱纹,她好像没有老,和以前的变化不大——虽然也有人说过我和以前的变化也不大,但是演员是不一样的。没有几个演员是经得起大特写这样的拍摄,巩俐却是可以……我想,她这么些年来接了不少戏,那些戏,有的是小戏,有的是一些制作还一般的戏,她都接,对别人有什么说法的她好像也无所谓,我当时就想,这也许就是她保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