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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论文,象这样的教育论文,还从来没有人写过咧。
当人们谈到空想的国家的时候,他们就提出柏拉图的制度;然而,要是莱喀古士只
把他那套制度写在纸上而不付诸实施的话,我可能还以为它更空想得多。柏拉图只不过
是要人纯洁他的心灵,而莱喀古士却改变了人的天性。
公共的机关已不再存在了,而且也不可能存在下去,因为在没有国家的地方,是不
会有公民的。“国家”和“公民”这两个辞应该从现代的语言中取消。其理由我是很清
楚的,但是我不愿意谈它,因为它同我阐述的问题没有什么关系。
那些可笑的机构,人们称之为学院,然而我是不把它们当成一种公共的教育制度来
加以研究的。我也不把世人的教育看作这种制度,因为这种教育想追求两个相反的目的,
结果却两个目的都达不到。它只能训练出一些阴险的人来,这些人成天装着事事为别人,
却处处为的是他们自己。不过,这种表现既然是大家都有,所以也就骗不了任何人。这
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我们本身不断感受到的矛盾,就是从这些矛盾中产生的。由于被自然和人引到了相
反的道路,由于在这些不同的推动力之间不得不形成分歧,所以,我们就从中采取一个
混合的办法,然而这个办法使我们既不能达到这个目标,也不能达到那个目标。我们在
整个的一生中就是这样地斗争和犹豫,以致还不能达到我们的意愿,还不能对我们和别
人有所贡献,就结束了我们的生命。
现在要谈一谈家庭教育或自然的教育了。如果一个人唯一无二地只是为了他自己而
受教育,那么,他对别人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一个人所抱的两重目的能够结合为一个单
独的目的,那么,由于消除了人的矛盾,他就消除了他的幸福生活中的一大障碍。要判
断这个人,就必须看他成人以后是怎样的;必须在了解了他的倾向、观察了他的发展、
注意了他在有几个学校里,尤其是在巴黎大学,有几位教师我是很喜欢的,我很尊敬他
们;我相信,如果他们不是被迫地照成规做事的话,他们是能够很好地教育青年的。我
鼓励其中的一位发表他所拟的改革计划。当人们看到并不是没有救药的时候,也许终于
会想法纠正这种不良的状况的。所走的道路之后,才能作出判断;一句话,必须了解自
然的人。我相信,人们在看完这本书以后,在这个问题上就可能有几分收获。
要培养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我们必须要做些什么工作呢?要做的工作很多,这是毫
无疑问的;万万不要无所事事,一事无成。当我们只遇到逆风行舟的时候,我们调整航
向迂回行驶就可以了;但是,当海面上波涛汹涌,而我们又想停在原地的时候,那就要
抛锚。当心啊,年轻的舵手,别让你的缆绳松了,别让你的船锚动摇,不要在你还没有
发觉以前,船就漂走了。
在社会秩序中,所有的地位都是有标记的,每个人就应该为取得他的地位而受教育。
如果一个人是按照他命定的地位而培养的,则对其他的地位就不再适宜了。只有在命运
同父母的职业一致的时候,教育才是有用的,而在其他的情况下,未尝不是由于教育给
了学生的偏见,反而对他有害处。在埃及,儿子是不能不依从他父亲的身分的,所以教
育至少还有一个确实可以达到的目标;但是在我们这里,只有阶级始终是那个样子,而
人则不断改变他的地位,谁也不知道,在培养他的儿子去取得他的地位的时候,他是不
是在危害他哩。在自然秩序中,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他们共同的天职,是取得人品;
不管是谁,只要在这方面受了很好的教育,就不至于欠缺同他相称的品格。别人要我的
学生做军人,做教士,或者做律师,我没有什么意见。在从事他父母的职业以前,大自
然就已经叫他认识人生了。生活,这就是我要教他的技能。从我的门下出去,我承认,
他既不是文官,也不是武人,也不是僧侣;他首先是人:一个人应该怎样做人,他就知
道怎样做人,他在紧急关头,而且不论对谁,都能尽到做人的本分;命运无法使他改变
地位,他始终将处在他的地位上。“命运啊,我对你早有防备,我已经把你俘虏,并且
把所有一切你能够来到我身边的道路通通堵塞。”
我们要真正研究的是人的地位。在我们中间,谁最能容忍生活中的幸福和忧患,我
认为就是受了最好教育的人。由此可以得出结论:真正的教育不在于口训而在于实行。
我们一开始生活,我们就开始教育我们自己了;我们的教育是同我们的生命一起开始的,
我们的第一个教师便是我们的保姆。“教育”这个辞,古人用时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
就是“养育”,不过,这个意思现在我们已经不再用它了。瓦罗说:“助产妇接生,乳
母哺育,塾师启蒙,教师教导。”因此,教育、教训和教导,是三样事情,它们的目的
也象保姆、塾师和教师的一样,是各不相同的。然而,这些区别没有被人们弄清楚;为
了要受到良好的教育,儿童是不应该只跟从一个向导的。
所以,我们必须一般地观察问题,必须把我们的学生看做抽象的人,看做无时不受
人生的偶然事件影响的人。如果一个人生来就固定在一个地方的土地上,如果一年四季
都没有什么变化,如果每一个人都听天由命,以致永远也不能有所改变,则现行的办法
在某些方面还是很好的;一个儿童受了为取得其地位的教育,由于永远不能脱离这种地
位,所以也就不至遇到他种地位的种种麻烦。但是,鉴于人生的变化无常,鉴于这个世
纪使我们整个一代人为之茫然失措的动荡不安的精神,我们想一想,还有什么方法比把
儿童当作永远不出房门、时时刻刻都有人左右侍候的人来培养更荒谬的呢?只要这个可
怜的人在地上行动一步,只要他走一步下坡路,他就遭到毁灭了。这并不是说要教他去
受这种痛苦,而是要使他知道这种痛苦。
人们只想到怎样保护他们的孩子,这是不够的。应该教他成人后怎样保护他自己,
教他经受得住命运的打击,教他不要把豪华和贫困看在眼里,教他在必要的时候,在冰
岛的冰天雪地里或者马耳他岛的灼热的岩石上也能够生活。你劳心费力地想使他不致于
死去,那是枉然的,他终归是要死的。那时候,虽说他的死不是由于你的操心照料而造
成,但是你所费的这一番苦心是可能被误解的。所以,问题不在于防他死去,而在于教
他如何生活。生活,并不就是呼吸,而是活动,那就是要使用我们的器官,使用我们的
感觉、我们的才能,以及一切使我们感到我们的存在的本身的各部分。生活得最有意义
的人,并不就是年岁活得最大的人,而是对生活最有感受的人。虽然年满百岁才寿终而
死,也等于他一生下来就丧了命,如果他一直到临死的那一刻都过的是最没有意义的生
活的话,他还不如在年轻的时候就走进坟墓好哩。
我们的种种智慧都是奴隶的偏见,我们的一切习惯都在奴役、折磨和遏制我们。文
明人在奴隶状态中生,在奴隶状态中活,在奴隶状态中死:他一生下来就被人捆在襁褓
里;他一死就被人钉在棺材里;只要他还保持着人的样子,他就要受到我们的制度的束
缚。
听说,有些助产妇按摩新生婴儿的头,企图使他有一个更合适的脑袋样子,而人们
也容许她们这样做!也许是造人的上帝把我们的头做得不好,所以,外貌要由助产妇来
定它的样子,里面要由哲学家来定它的内容。加利比人倒比我们要幸运得多。“儿童刚
出娘胎,刚一享受活动和伸展肢体的自由时,人们又重新把他束缚起来。人们用襁褓把
他包着,把他放在床上这样睡着:头固定在一定的位置,两腿伸直,两臂放在身子旁边;
还用各式各样的衣服和带子把他捆扎起来,连位置也不能挪动。如果不把他捆得有碍呼
吸,如果人们细心地让他侧躺着,让他应该吐掉的口涎能够吐出来,那他就算是幸运了!
因为他不可能自由地侧过头来使口涎容易吐出来。”
新生的婴儿需要伸展和活动他的四肢,以便使它们不再感到麻木,因为它们成一
团,已经麻木很久了。不错,人们是让他的四肢伸展着的,但是人们却不让它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