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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云路2夜与昼-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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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眩以伪  
  “什么叫难眩以伪,念着别嘴,理解不了。”雷邦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嚓地划着火柴,点着了烟斗。  
  “这还理解不了,那你更得小心被淘汰了。”顾恒挥了一下手,在对面沙发上仰身坐下,“你看过《纲鉴易知录》吗?”  
  “没有。”  
  “这四个字是我从《纲鉴易知录》上找来的。这本来是说曹操的。”  
  “曹操?哼。”  
  “你别看不起曹操,那是个全才。‘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他们都不及曹操全才。《纲鉴易知录》中对曹操的评价就很高,我非常欣赏其中一段话,我背给你听听。”顾恒站起来,一边慢慢在地毯上来回踱着,一边抑扬顿挫地背诵起来:“操知人善察,难眩以伪。识拔奇才,不拘微贱,随能任使,皆获其用。与敌对阵,意态安闲,如不欲战;及决机乘胜,气势盈溢。勋劳宜赏,不吝千金;无功妄施,分毫不与。用法峻急,有犯必戮,或对之涕泣,然终无所赦。雅性节俭,不好华丽。故能芟刈群雄,几平海内……”他站住了,“听见了吧,‘知人善察,难眩以伪’,‘随能任使,皆获其用’。做到这两句话,很不容易啊。”  
  “老顾,你快看看谁来了?”随着门厅里一阵喧闹,顾恒的妻子景立贞推门进来了。顾恒转头一看,四五个面孔黝黑的农民有些拘束地站在门厅里,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是你们啊。”顾恒眼睛一亮,立刻热情地招呼,“快,快进来。这可是远客。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雷邦、雷部长,我的老战友。这几个是我‘文化革命’中到江西插队时村里的老乡——应该叫老表,是吧?哈哈哈。”  
  乍一走进这豪华典雅的客厅,又面对着顾恒、雷邦,几个农民都有些拘谨,他们慌乱地伸出粗茧干裂的手。  
  “来来,坐下,都坐下。”顾恒一个个招呼着,“立贞,准备弄饭吃吧。多弄几个菜。老雷也在这儿吃,一块儿听听他们农村的情况。”        
  “老顾,我改日再来吧。”雷邦从沙发上站起来,“今晚我还有点事。”  
  “那就悉听尊便吧。”  
  开晚饭了,自然是一桌热闹。“来来,都动筷子,你们评议一下,哪几个菜好?”顾恒用筷子指点着一桌菜肴,“这个糖醋鱼是我做的,其他菜都是立贞做的。怎么样,还是我做的鱼最好吧?”  
  “老顾,你比老景会烧菜,我们过去就晓得的。”  
  顾恒哈哈笑了:“对,你们都还记得啊。不过,她用数量对抗质量,她做不好,可做得多。”顾恒指着正在端菜上汤来回忙碌的妻子开着玩笑。  
  景立贞用手背擦了擦汗,瞟了丈夫一眼:“你们好好吃,首先要够吃,要有数量。会做的不做,还不是得靠不会做的拼命做?”  
  顾恒和客人们全都笑了。  
  “你们工作忙,应该请个保姆。”有个客人说。  
  “有个保姆,今天罢工了。”顾恒说。  
  “保姆还罢工?”  
  “是。她是安徽人。安徽人在北京做保姆的很多,她们现在都结成帮会了。这次她们串联着罢两天工,今天和明天。为了要求涨五块钱工资。”  
  “还有这种事情?你们给她涨了吗?”  
  “涨了。可她还要罢完这两天工才上班,因为有的家还没涨呢。”  
  “北京这么大,她们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现代化方式,用保姆的家庭大多都有电话。”顾恒风趣地说。  
  “你们不会和保姆通融一下?”  
  “不用。其实通融一下很容易。可人家有人家的一致性,明天星期日一块儿去颐和园碰头,玩。安徽老乡一块儿碰碰不挺好,咱们何必破坏她们团结?再说,我们星期天自己动手做做饭,有意思。”  
  “晓鹰、小莉呢?”客人们问。  
  “这两天小莉正好在北京,她上火车站接晓鹰去了。”  
  “那咱们等他们一块儿回来吃吧?”  
  “不用不用,你们吃你们的。”顾恒摆手道,“来,把酒再满上。你们先说说,这次上北京干什么来了,怎么知道我在北京?”  
  “我们去你省里了,说你来北京开会了。”  
  “一定有什么事吧?”  
  “没啥事情,就是想来看看你。”  
  “不对,钟建兴,有啥事,你说说。”顾恒对一个额头凸起的中年农民说。  
  “我们主要是想来看看你。”  
  “不不,你们想看我,我相信;你们专门跑几千里地来看我,我不相信。”  
  “为啥不相信?我们想把村里这两年的变化告诉你。”  
  “村里肯定有变化,我相信。等会儿我要详细听你们聊。你们愿意找我聊,我也相信,我多少还能给你们参谋参谋嘛。可我现在离你们好几千里,你们几个人跑来干什么?总有更要紧的事情。你们要和我兜圈子,不直来直去说真的,可有忙我也不帮。”顾恒习惯地看了看墙上“难眩以伪”的横幅,心中暗笑。和这几个农民大可不必谈曹操了。  
  “我们有件小事,想顺便请你帮帮忙。”  
  “顺便?”顾恒笑了笑,“什么事?”  
  “您和山西省有关系吗?”  
  “不在山西,关系总有点吧。”  
  “我们想请你帮我们搞几个车皮,从山西搞点煤到江西去。”  
  “这小事可够‘小’的啊。一张嘴就是几个车皮。”顾恒揶揄道,“你们要多少,一个,两个?”  
  “嗯……”钟建兴他们相互看了一下。“你最多能帮我们搞几个?”  
  “你们要几个?”  
  “当然……越多越好。”  
  “好大口气。”  
  几个农民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煤到南方总是好东西,是吧?你们要煤干什么?”  
  “我们搞工厂。”  
  “搞什么厂?”  
  “综合的,铸铁,做铁器,做水泵。”  
  “我不能专门帮你们。你们是顺便的事,我也顺便帮帮看。”  
  “老顾,你可得专门帮我们。”  
  “那你们不说真话?你们是专门为这事来的,还是顺便来的?”  
  几个农民相视而笑:“我们是专为这事来找你的,顺便看看你们全家。”  
  “这就对了。”顾恒仰身自得地笑了。  
  门铃响了。景立贞放下筷子去开门。随着景立贞的招呼,顾恒省里的省委组织部副部长董祥光微微点着头出现在饭厅里。他举止稳重迟缓,浮着谦逊含混的笑容,胖胖的,圆头阔脸,浑身透出一团温暖的和气。  
  他是和顾恒一起来北京的。现在,来找省委书记商量正经事,所以从他笑着劝顾恒慢慢陪客人吃饭和打量满桌农民的从容态度中,含着一种比这些客人优越得多的自信。果然,顾恒草草扒了两口饭,放下筷子,让妻子继续陪客人,他同董祥光来到了会客厅。  
  “怎么样,今天到中组部汇报的结果?”顾恒随便地靠在沙发上,转头看着董祥光问道。这次来北京开省委书记会,主要是讨论农业政策问题。另外,顾恒打算调整一下省内几个地区的地委书记,报请中央和中组部批准。  
  “今天我把省委常委的提名及考虑作了初步汇报。顾书记,我觉着,”董祥光皱起眉沉吟,神情慎重地说,“芦城地区的地委书记人选,我们好像还应该再考虑一下。”  
  “怎么?”  
  董祥光又一次皱眉凝思,久久没有下文。        
  “不好说?”  
  “我的意见在常委会上没提,就是觉着自己当时还没考虑成熟,所以……”  
  “现在成熟了,说也不晚嘛。”  
  “我觉着,”董祥光略停了一下,带着慎重思忖和措词的神情,“周天奎这个人选不合适。”  
  “那谁更合适,总有比较吧?”  
  “似乎……温怀才更好一些吧。”  
  “为什么温怀才比周天奎合适呢?就实际情况看来,周天奎更能推开局面嘛。”  
  “我主要是考虑到一些更复杂的因素。”  
  “什么复杂因素?”  
  董祥光又蹙起眉心,微露难言之意。  
  “老董,你怎么这样吞吞吐吐?”  
  “顾书记,”董祥光好像一下下定了决心,他抬起眼,“坦率说吧,我很担心用这种人,对您以后在全省工作埋下不稳定因素。”  
  “为什么?”  
  “周天奎和纪铜鼎关系太深。”  
  顾恒打量了董祥光一眼,站起来走了几步,在阳台的玻璃门前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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