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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立业来到门口,站下,默默地看着正在忙碌的乔玉珊。
乔玉珊没有察觉,继续走着,不时对工人叮嘱几句。
忽然,她意识到什么,停下步,缓缓地转过身——
她看到了唐立业!
乔玉珊呆怔在那里,手上的东西掉到地上。
唐立业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四目相视,包含着苦涩甘甜,千言万语。
工人们注意到了这一幕,一边操作着衣车,一边互相使着眼色,惊讶而又善意
地看着他们。
两个人终于靠近,双方猛地伸出双臂紧紧拥抱!
衣车全都停了。
一片寂静。
工人们微笑地注视着他们。
唐立业潸然泪下:“玉珊,我对不住你……”
乔玉珊清泪盈眶:“立业,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
过了一阵,两个人意识到什么,四下看看,发现大家正微笑地看着他们,立即
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阿福微笑着对工人大声道:“开工!开工!刚才不合格的要返工啊!”
大家一阵善意地笑,机器声又响起来。
唐立业深情地盯着妻子,把那个玉佛挂在乔玉珊的颈上。
李娟娟从外面跑进来,手上拿着金福牌:“唐总经理,自业他……”
唐立业惊问:“他怎么了?”
李娟娟哭道:“他要出事了!
唐自业在小巷中快步走着,不一会儿便走上热闹的市街,隐入人群。
他在一家酒店门口停一下,抬头望了高高的酒店大楼一眼,然后走进去。
唐自业从电梯走出,被小姐引进一房间。进房后,他将门关紧。然后扯下一张
纸,写什么,写完看了看,苦笑地吻了一下纸,折好,揣进怀中。
唐自业打电话:“肥爷吗?我是你要找的唐自业……我现在正在皇都酒店,20
01号房间,是的,款筹到了,支票在我这。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不就几个钱吗?”
唐自业挂上电话。
肥爷正手持话机微笑:“哼,到底逃不出我的手心,束手就降!”
肥爷挂上电话,穿上外衣,顺手将一柄雪亮的匕首别进腰间。
肥爷拿起对讲机。
小头目带几个马仔路过金时表店,走到门口时站住了。
小头目打量着表店:“我怎么总是觉得这家表店有问题,敲开它!”
此时小头目手中的对讲机响了,他忙擎在耳边听:“所有的人立即到皇都酒店
门口集合,快!……”
小头目一挥手:“皇都酒店。走!”
唐自业在房间里拨电话:“大哥吗?我是自业。”
唐立业对电话呼喊:“自业,你在哪里?我们到处找你,你现在在哪儿?……”
“大哥,你出狱我就放心了。大哥,你们不要找我了,我不值得你们关心。我
对不住你和阿嫂……”
“自业,不要说这些了,我都知道了。玉珊就在我身边。你现在赶快回家,如
果不方便就赶快向警方自首,要警方保护。欠的钱,我们想办法替你还!”
“大哥,我欠下的债谁也不能代替,只有我自己才能还。爸爸的债,阿嫂的债……”
乔玉珊抢过电话:“自业,我是阿嫂!听你阿嫂一句话,快回来,我们会想到
办法的。”
唐自业苦笑着摇摇头:“我欠的债太多了……大耳窿在追杀我,警方也在通缉
我,不过,他们很快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乔玉珊双手握紧电话惊问:“你说什么?……”
肥爷率领人马冲进大堂,乘电梯。
电梯门开,肥爷一伙拥出来。服务小姐刚要问什么,小头目粗鲁地一推,夺过
小姐手中的钥匙,便直奔唐自业房间。
唐自业手持电话,听到有脚步声走近房门。
“阿嫂,我没有多少时间了,该说的都说了,最后请你给娟娟带一句话……’
乔玉珊紧张地说:“你说吧。”
唐自业:“告诉她,来生来世,我要娶她做妻子!”
与此同时,门“咚”地一下打开,肥爷一伙冲进来。唐自业“啪”地挂上电话。
“怎么,你们来要债,还是来抢钱?”
肥爷示意手下人马安静,笑道:“唐公子果然说到做到,有信誉!……支票带
来了吗?”
唐自业从怀里掏出一纸张,说:“不带支票,我这是来找死呀!”
为首的大马仔便要拔腿上前。
唐自业立即退到窗根:“慢着,先把我的借据还我!”
肥爷沉吟。
“你们人多势众,怕什么?我不得不小心。”
肥爷从怀里掏出借据,说:“好吧,按规矩,一手交借据,一手交支票。”
“可以。”
大马仔持借据走上前,伸手递过一半距离。
肥爷道:“让他看个够,谅他也不敢怎样!”
唐自业拿出假支票递过去,迅速接过借据。
大马仔打开支票,原来是白纸一张,上书:有言在先,以命抵债!大呼:“不
好,上当了!”
肥爷一愣,只见唐自业把借据撕个粉碎,填进嘴里,然后纵身跳上窗前桌上,
用尽力气一头撞向玻璃窗,粉碎的玻璃随着唐自业的身体飞向半空。
唐自业感到自己的身体飘浮在半空中,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跳进水里的感觉一样,
不是下沉,而是向上浮起。天空中飘着雨丝,他的脸在风雨中很快变得凉冰冰、湿
漉漉的。他突然发现视界中有一辆小轿车的顶部在雨水中闪闪发光,漂亮极了。甲
壳虫般的车顶在他眼中急剧膨胀。膨胀,刹那间,遮蔽了他的整个视野——
一束鲜花放到唐自业的墓前。
李娟娟呆呆地看着坟墓,手轻轻在墓碑唐自业的照片上抚摩。
她想起什么,从颈上取下那个福字小金牌,套在花束上,放在墓前,讷讷地说:
“自业,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远的地方,都说这个地方很冷,很寂寞,让这个福字
陪伴你,保佑你吧,希望你早日投胎,你说过的,来世我们要做夫妻……”
李娟娟又从包里摸出一些纸钱,正要烧,听见远处有动静,她一看,是唐立业
一家来了。她想了想,躲在一边。
唐立业、乔玉珊、唐洁美、唐母走过来。
乔玉珊手上提着一个饭篮。
他们来到一个坟前。从墓碑上看到,这是唐福昌的墓,墓碑上有唐福昌的照片,
老人慈祥地、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家人。
唐立业深深地向墓碑鞠了一躬:“爸爸,我们全家都来看你了……”
“老爷,我来看你了……”乔玉珊从提篮里取出菜,一一摆放在坟前,“这里
还有你爱吃的炸酱面,我……我们……”她眼睛里泛出泪花,说不下去了。
唐母捂着嘴哭出来。
唐立业赶紧扶住妈妈,唐洁美和乔玉珊紧紧倚靠着。
过了一阵,唐立业说:“走吧。”
他们缓缓地走向旁边的唐自业的墓地。
唐自业的照片在墓碑上格外显目。
唐母看着坟,呜咽道:“我从没想到自业会和他爸爸一起走,他还这么年轻……”
唐洁美轻轻地说:“妈,不要为他哭。他死了比活着好。”
唐立业叹息一声:“洁美,人都死了……”
“他死得壮烈,活得可不光彩。”
乔玉珊哽咽道:“洁美!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亲哥哥啊!”
唐洁美看看阿嫂,不说话了。
乔玉珊看看墓前的鲜花:“有人来过了……”她拿起鲜花看,着,发现了上面
的小金牌。
唐母也看见了,手哆嗦着抚摩金牌:“这是自业的!他自小就挂着它,从不离
身……”
乔玉珊意识到什么,四处张望:“李娟娟!
李娟娟顺着小路匆匆走着。
乔玉珊赶上来:“娟娟!”
李娟娟回头看看他们,只好站下了。
李娟娟沉郁地说:“乔经理,我……那天晚上我要是不离开自业就好了……他
就不会死……是我的错……”
“娟娟,你尽力了,不要太责备自己……”
“乔经理……”
“叫我阿嫂。”
李娟娟看看她,扑到她怀里,哭道:“阿嫂……”
唐母、唐立业、唐洁美赶上来。
唐母拉着李娟娟的手,颤声道:“好孩子,如果你能进我们唐家的门,是我们
唐家的福分,自业配不上你啊……”
远处,澳门双桥的灯火璀灿迷人,像两条曲伸自如的巨龙横卧海面。
一团火舌舞动着,一张张纸钱在火舌中卷缩变黑。
李娟娟用棍拨着烧纸,让火苗更旺些。火光映在她俊秀的脸上,两只美丽的大
眼睛含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