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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公主点点头道:“嗯,现在我们动身吧。”
忆莲道:“公主可要套上件外衣吗?”
白凤公主道:“不用了,这就动身吧,天色不早了。”话落看看寒松龄,抬步欲行。
忆莲一拉身侧的忆兰道:“妹姊,我们走在前面吧。”话落飞身向前驰去,忆兰也跟着奔去。
白凤公主与寒松龄并肩走在两人后面。
忆兰姊姊自从年幼时进音梦谷便一直没出去过,哪认得下山之路,两人直奔驰了两里左右,忆兰才想到这个问题,问道:“妹妹,你认得下山之路吗?”
忆莲一怔,道:“不认得啊?”
忆兰笑道:“这是怎么说的,妹妹,我们都不认得路,怎么领路呢?我看,咱们还是跟在他们后面走吧。”
忆莲道:“不行,咱们得走在前头不可,咱们停下来,等他们来了,问问寒公子就知道了。”
忆兰不解地道:“妹妹,咱们为什么非走在前面不可呢?”
忆莲轻声道:“姊姊,我们走在后面,他们怎能说话呢?”
忆兰恍然大悟,笑道:“妹妹,你的鬼心眼真多。”
不大工夫,寒松龄与白凤公主赶上来了,忆莲未等他们开口,抢先道:“寒公子,再下去怎么个走法呢?”
寒松龄笑笑道:“我带路。”
忆莲道:“寒公子,我与姊姊想认下山的路.你只告诉我们走法,让我们一面走一面找,记得比较牢些。”
寒松龄没想到忆莲的心思,闻言点点头道:“前面二十丈外,就是一片上峰的斜坡。”
话落沿着斜坡向上指道:“由那片斜坡向上走,登上峰顶,就可以看到另一面的镇山关了,然后……”话未说完便突然停住了。
忆莲没听到下文,忙道:“然后怎么走,寒公子?”
寒松龄道:“慢着,上面有人。”
三人闻言—怔,一齐向峰上望去,;果见峰上正有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往下奔着。
白凤公主道:“你能看清他的面貌吗?”
寒松龄凝重地道:“看不清楚,但他的身材步法却好似在哪里曾经见过。”
忆莲突然叫道:“寒公子,峰上又下来四个,好像在追前面那个。”
寒松龄闻言抬头向上一望,果见有四个人正凤驰电掣地往峰下赶,俊脸立时一变道:
“我们迎上去看看!”话落当先飞射出去,起落之间,已出去三十多丈,白凤公主紧跟在他后面。
忆兰回头看看忆莲道:“妹妹,这会子咱们怎么能走在前面呢?”
忆莲笑了笑道:“公主跟寒公子形影不离,咱们用不着再费心了,快走吧!”话落拉着忆兰赶了上去。
眨眼之间,寒松龄已到了坡下,抬头向上一望,见后来的那四个人已追到前面那人身后不到五尺处了,这时,他已恰好看清了前面那人的面孔。
寒松龄俊脸骇然一变,脱口低呼一声道:“浪子!”
后面一个字方才出口,人已飞射出三十多丈,落地足尖一用力,急如飘凤般地飞驰了上去。
向下奔逃的人,此时好像也认出了寒松龄,他舞动着双臂高声叫道:“寒公子!”
这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缩短到六十丈内了。
寒松龄心急如焚,提足功力,一跃飞上了四十几丈,恰在这时,那四个追赶的人也到达了浪子身后。
轰然一声大响,接着传来一声闷哼,一道人影如流星般的对着寒松龄撞了下来。
双臂一伸,在半空中接往浪子,寒松龄不敢硬阻浪子的冲力,顺着他下撞之势,直向坡下掉去,落下二十多丈,才吸气沉落雪地上,那四个追击之人,已跟着冲了下来。
这时,白凤公主电恰好落在寒松龄身侧。
浪子吃力地睁开眼睛,惨然一笑道:“寒兄弟,在……在断气之……之前,我……我总算找到你……你了。”
四个追击之人,虽然已围住了寒松龄,但那八只眼睛却被寒松龄身边的白凤公主吸住了,因此,他们忘了此来的目的了。
寒松龄急促地道:“兄台,别说那些丧气话,药医不死病,我,自信救得了你。”
浪子吃力地笑了笑道:“寒兄弟,我相信你,你有疗治内伤的本……本领,但也知道你没有补好人体透明的大洞,寒兄弟,趁着我……我还有一口气在,你……你先别激动,听……听着!”
盯着浪子左胸口那个仍在涌着鲜血的大洞,寒松龄一张红润的脸,突然变得十分苍白,他愧恨地道:“兄台,是我来晚了一步了。”
浪子摇摇头道:“未过峰之前,我就知道自……自己完……完了。”话落摇手止住寒松龄说话,吃力地道:“寒……寒兄弟……我是完了,孔……孔雀真……真人也快完了,他……他叫我来告……告诉你,不……不要相信他……他们的话,那……那是个阴……阴谋。”
寒松龄脱口急声道:“他……他老人家在哪里?”
浪子摇摇头道:“寒兄弟,他……他只叫……叫我告诉你两……两句话,量小非……非君子,无……无毒不……不丈夫。”
寒松龄星目布满血丝,道:“谁的人干的?”
浪子以微喘的声音道:“赵……赵宗……源。”话落惨然一笑道:“寒兄弟,我……我只是来碰……碰碰运……运气,没……没想到真……真的找……找到你……你了,上……上天还……还真有……有眼。”
寒松龄激动地道:“上天如果有眼就不该这么安排。”
浪子深吸了一口冷气道:“老……老道常……常说,勇……勇土只……只死一次,寒兄……弟,我……我没有白……白……自……死……”
终于,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那满腔的热血,仍在这里落魄一生的勇士胸口流着,鲜红的,浓烈的——血。
寒松龄颤抖的手掌,在那已停止了跳动的心窝上按了许久,才慢慢地把怀中的浪子平放在雪地上,然后,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寒松龄晃动的白影,把周围四个人拉回了现实,一个满头黄发,枯瘦矮小,年约四十上下的背剑汉子道:“黑毛猴,你走的地方多,可曾见过这么个动人的妞儿?”
枯瘦汉子右边五尺处的一个黑毛满面的汉子,邪恶地笑道:“怎么?金丝猴,你可是相上了?说实在的,我黑毛猴这半生阅人虽然不少,像这样的,可是仅见。”
枯瘦汉子金毛猴左侧一个鹰鼻汉子也不甘寂寞,插口道:“咱也算上一份。”
黑毛猴邪笑道:“怎么!你神鹰这次也不神了?”
寒松龄身后一个五旬上下的缺唇老者,突然冷冷地沉声道:“先办完正事再说吧!”
白凤公主气得粉面泛白,一双美日,不停地望向身边的寒松龄。
寒松龄缓慢地抬起头来,把手中寒剑递向白凤公主道:“白凤,你替我拿着这个。”
白凤公主闻言,一抬眼皮看寒松龄那张冷得近似残酷的俊脸,不由一震,柔声道:“你怎么了?”
寒松龄反常地笑了笑道:“我很好,拿住它。”
白凤公主怯生生地伸手接过剑来道:“你……你不用它?”
寒松龄仍然那么笑着道:“我要见到血,畜牲们的血。”活落突然转身向金丝猴走过去。
寒松龄一直走到金丝猴面前三尺左右处才停了下来,那双冷如利刃般的眸子,直盯在金丝猴那张猴子脸上,—眨不眨。
金丝猴被盯得不自在地干笑了两声道:“姓寒的,爷们是来请你的。”
寒松龄带着那么一丝令人发毛的残酷笑容,道:“现在不谈这些,朋友,冰天雪野中,无物上祭寒某的朋友,因此,我姓寒的要向你借两样东西上祭。”
心头猛然一震,金丝猴身子一晃,已拿桩站稳,左臂斜伸在胸前,五指弯曲着,向露在右肩上的剑柄移过去,—边冷笑一声道:“我金某人—向慷慨,姓寒的,只要爷们身上有的,没有不可以借的,不过;你得自己来取。”
寒松龄冰冷地道:“很好,我姓寒的要借你背上的剑,取你胸中之心。”
“心”字才一出口,人已一闪扑了出去。
金丝猴突觉眼前一花,就知不好,斜伸在胸前的右手迅电般地向右肩头一仲一抓,哪知竟抓了个空,心头骇然一震,几乎想也没想,转身一掌挥了出去,若非久经阵仗之人,绝无这般快捷的反应。
金丝猴反应虽然快,但那抬起的一掌却没来得及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