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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追魂一抖手,长鞭在空中卷出一声脆响,急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啊!兄弟,你几时听说过寒剑门中有弟子在江湖上走动过,我不信他们都没有收过弟子。”
寒松龄平静地道:“不错,寒剑门中曾有过五个弟子,但都没有在武林走动过,生死关前,他们迈进了死关。”
云飞龙与浪子齐声道:“你明知那是……”
寒松龄点点头,以无比冷漠的声音道:“是的,我明知那是条死路,但我却必须闯,只要我一闭上眼睛,我就会看到血。鲜红的血,长辈的,父兄的,同道的血,而我,就走在这条血路上,我一天不出头,这些血就一天不会停止流,遥远地铺在我前面,使我一生都走不完。因此,我要闯生死关,但是我却并不恐惧,云大哥,这是我们哥们中必须有人去走的一条路,那个人,就是小弟我。”
雷电追魂道:“兄弟,我们去!”
寒松龄摇摇头,道:“云大哥,只有我可以去,因为我出身寒剑门,生死关也只有寒剑门的弟子可以闯,不必与我同去,因为此去并不是拼斗。”
虽然,已无话可说了,但雷电追魂云飞龙仍然坚持道:“兄弟,我不希望你去,也许,咱们可以一起去问孔雀真人老前辈。”
浪子闻言心头一动,附和道:“对,走,我带路。”
寒松龄坚定地摇摇头了笑了笑道:“我这就得走了,在明日中午之前,我必须到达那里,否则,我便白去了,”
话落看看二人,沉重地道:“云大哥,如果假天之助,我闯过了生死关,十一月十五,我将在镇山关出现,如果那一天见不到我,小弟就是提早走完了自己的路了,日后大计,全仰赖你了。不要再说什么了,我认为我值得去试。”又转向浪子道:“听说音梦谷有样药可能医孔雀真人失血之疾,兄台,你知道是什么药吗?”
浪子瞪着寒松龄老半天,才道:“是朱果。但那是白凤公主那帮人的,没有人敢惹他们的,寒兄弟。而且,那也不一定有效,孔雀真人曾说过,那是他们散布的谣言,要叫他去送命的。”
寒松龄笑了笑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值得我去试一试。”话落仰脸看看天色道:“我得走了。”
雷电追魂云飞龙坚定地道:“兄弟,我送你一程。”
寒松龄笑道:“我认得路。”
云飞龙坚决地道:“兄弟,你我初会,但却一见如故,这一程我是送定了。”
寒松龄俊脸上笑容一收道:“云大哥,音梦谷三个字一定使你联想到了什么?”
雷电追魂云飞龙俊脸一变,被寒松龄那只冷电的目光看得说不出一句话,停了良久,才道:“寒兄弟,你叫我再说什么?”
寒松龄简洁地道:“云大哥,告诉我,谁在那里等我?”
雷电追魂云飞龙怔怔地望了寒松龄良久,道:“寒兄弟,你思路敏捷得完全使人无法预料。不错,三星帮以及赵宗源都派有人在那里等着你,除了这两起人马,还有其他的人。”
寒松龄沉着的道:“什么人最使你担心?”
雷电追魂云飞龙道:“寒兄弟,你听过绿玉派之名吗?”
浪子首先惊异的脱口道:“你是说绿玉老人吗?他不是久已不涉足江湖了吗?这次却是为了什么呢?”
寒松龄想了想道:“也许只有他知道持有寒玉剑,可以进音梦谷这个传闻。”
雷电追魂道:“兄弟,你知道,他并不好对付,还有那些人,你知道,蚁多咬死象,你只有一个。”
寒松龄道:“我进谷之前,并不想与他们打交道,我会避开他们。”
雷电追魂道:“如果我们同去,我可以引开他们。”
寒松龄俊脸突然一沉,冷漠地道:“云大哥,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如果你我目标不一致的话,你知道该去不该去,如果一致的话,你我大可以各行其是,寒松龄言尽于此了。”
突然飞身向后倒飞出七八丈远,转身一跃,掠上他来时的崖顶,一闪而逝。
雷电追魂不由自主地向前追上一大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喃喃到:“兄弟,你说的对,论理智,论定力,你都超出我们太多了。爷爷没有说错,你有一代宗师之风。也许,我不该叫你兄弟,而该是盟主才是。”
浪子暗自点了点头,忖道:“这世上原来也有他佩服的人呢!”
浪子忖罢一转脸,不由一怔,敢情那张俊脸上又恢复来时的倔傲神色了。
…
清心居 扫校
第 四 章 冷潭生死关
时近黄昏,雪不但没有停的趋势,反而越下越大了,站在摩天岭白云峰上向下望,但见天壤相连,白茫茫的一片,难辨村镇旷野,就是山中较浅的低地峰谷,此刻也几乎快被填平了。
登上白云峰,寒松龄仔细地寻找了一阵,才算找到了音梦谷的正确位置。
若在无雪的日子里,他只要望一眼,就可以找到那里,虽然,他过去从未到过这里,他对那个他欲寻找的谷地,在耳熟能详的情况下,他早已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幅完整的图形了。
谷中高耸的石柱如林,两壁山崖,高齐峰顶,崖上林木茂盛,谷中却无一棵高树,这种情形,完全不合乎自然界的规律,因此找寻起来,绝不会有困难,但是此时大雪覆峰填谷,林木、岩石早已无法分辨,要不是寒松龄早来了一步,音梦谷轮廊尚存,只怕他对此地的环境在心中描绘得再详细,也无法找得出来。
弹弹身上的积雪,寒松龄找了个可以暂时避凤雪的大岩石下靠住身子,显然他并不想此时就向目的地进发,他知道此刻那附近可能正有很多人在等着他。
冬季的白天虽然消失得很快,但在等待中,仍然使人觉得十分缓慢。
漫无目的地望着飘忽的飞雪,寒松龄星目中渐渐地,又浮现出忧郁的光茫了,也许地此时他又想到自己正准备走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了。
突然扑落在寒松龄肩头上的雪儿,把沉思中的寒松龄惊醒过来,夜幕已笼罩了大地了。
寒松龄摇摇头,笑了笑,自语道:“天终于黑下来了,雪儿,咱们得上路了。”立直身子,走出石崖下,认准方向,飞身向峰下腾跃而去。
奔走了有顿饭工夫,寒松龄到达谷底的石林中,他知道再走上里许,就是音梦谷的人口了。
就在这时,他耳中传来一个非常轻微的声音,声响的位置,在他右侧一丈左右处。
俊脸机警的一变,寒松龄移步欲向左边跃去,就在一转身的刹那间,他看到左侧一丈左右处的雪柱下,正有个人面向着他等在那里。
寒松龄知道躲不开了,上下打量着那人,冷拎地道:“朋友,你在这里等人吧?”
说话之间,他已飞快地上下打量了一遍,此人在七旬开外,苍眉尖鼻,一双精光闪射的眸子深陷在那对犹如骷髅般凹人的眼眶中,显得格外古怪阴沉,老者的右手中握着一根长有一丈的绿玉杖。
老者冷冷地笑了笑,点点头,道:“老夫是在等人,而且,假使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年轻人,你就是老夫所要等的人。”
寒松龄轻轻的嗯了一声,毫不在意地笑道:“在下身上一定有你能认得出标记是吗?”
老者深陷的精眸中,闪动着阴冷的光芒,冷森森地点头笑道:“年轻人,那—柄寒玉剑就是你的标记。”
寒松龄俊脸突然一沉,冷笑道:“绿玉老人,你要等的也就是这辆寒玉剑吧?”
寒松龄突然叫出老者的绰号,使老者为之一震,怔了一会儿,才突然大笑道:“年轻人,你既然知道老夫是谁;相信你不会使老夫失望吧?”老脸一沉,冷冷道:“不错,老夫只要那柄寒玉剑,但不想要你那条小命,年轻人,老夫相信这条件比任何人都要优厚些。”
寒松龄上下打量了老者一阵,突然朗声笑道:“我看阁下是老糊涂了吧?如果寒某人说只要你手中那根绿玉杖,而不要你那条老命,尊驾认为这条件可够优厚吗?”
绿玉老人把脸猛然一沉,冷喝道:“鬼话!你是什么身份?充其是老夫是什么身份?你也胆敢跟老夫攀高论低。”
寒松龄俊脸立时一沉,冷笑道:“尊驾是什么身份?充其量也不过是个恃技抢劫,人人得而诛之的盗贼而已,有什么可抖的?”
绿玉老人老脸一变,飞身扑上来,当头一棒,向寒松龄打了下来,出手快似闪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