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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梅芳也道:“他身上有芝药,不需几个时辰就可以痊愈的,你们尽管放心。”
白凤公主点点头,对寒松龄道:“松龄,一切要小心啊!”话落又转向白凤仪道:“姊姊,到那里,一切都得靠你了。”
白凤仪道:“你只管放心,姐姐知道怎么做的。”
乾坤一乞又催道:“咱们得上路了。”
四绝书生也道:“是该动身了,目下凤栖镇凤云聚会,我们在此相聚太久,万一被对方看见,一切计划便要付诸流水了。”
樊梅芳道:“好,走吧。”
乾坤一乞说了声“得罪”,挟起寒松龄飞身向松林内驰去。
樊梅芳与雪侠也跟着转身而去。
目送四人消失于林中之后,白凤公主等人才转身向来路上驰去。
穿过松林,白云山庄一片广阔的房舍已然在望。
苍松四围,舒适安祥,谁又会想到这么一处远离喧哗闹市的安静场所,即将变成另一个战场。
苔痕斑斑,高有丈二的厚实砖墙圈围着墙内的高楼巨屋,也围住了星罗棋布的墙内高松巨柏,这里就是原三佛台关外总指挥处——白云山庄。
两扇宽敞宏伟的红漆大门洞开着,四个持刀带剑的壮汉相对而立,守住门口,显示出门禁森严的气息。
乾坤一乞背负着寒松龄首先到达门口,他身后紧跟着驭凤圣女樊梅芳母女。
朝四个守卫点点头,乾坤一乞道:“四位辛苦了。”
四位守卫汉子上下打量了乾坤一乞一阵,右手边的一个白净面皮的汉子道:“阁下是谁?”
樊梅芳道:“他是我们的人,让他进去。”
樊梅芳一开口,四个汉子不敢再多问,连忙恭身应道:“请!”
乾坤一乞笑笑,当先进入院内,樊梅芳母女仍然跟在他后面。
绕过一道距门三丈多远的影壁,豁然开朗,前面呈现出白云山庄宽阔平坦的巨大宅院,亭台、山水虽然全都被白雪覆盖住了,但从其露出的轮廊及分布的位置上推断,这座庄院的设计人,实有超人一等的匠心慧眼。
乾坤一乞也是第一次到这里,他驻足打量了好一阵子,才迈步径向大厅走去。
大厅门旁的两个锦衣汉子,拦住乾坤一乞及樊梅芳母女的去路,右侧那个黑脸汉子肃容禀道:“夫人,大厅内帮主及二位值堂主正在商讨要事,帮主严令禁止任何人人内。”
樊梅芳沉声道:“连我也在禁令之内?”
黑脸汉子脸色一懔,忙道:“这个,这个……”
沉声一笑,樊梅芳道:“不用这个那个的,快进去禀报,就说我们母女带着寒松龄回来了。”
“寒松龄”三个字一入耳,两个汉子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全向寒松龄望去,黑脸汉子忙应道:“是是,属下这就进去禀报。”话落急步转身人内。
在两个堂主的伴同之下,北海派之主急步走到大厅门口;一见寒松龄在乾坤一乞背上,他肃穆而威严的脸上突然浮上一丝惊异与不安,脱口道:“老化子,他伤得怎样?”
乾坤一乞恭身而立,肃容道:“禀帮主,姓寒的内外伤俱很严重,如果不加以疗治,绝无生还。”
肃穆的老脸上浮闪着发自内心的怒意,北海之主冷声道:“是谁伤了他的?”
乾坤一乞偷眼望了樊梅芳一下,故作献功邀宠之状,道:“上禀帮主,此人与属下相遇之时,已然身负内伤,但本座仍然贴上了六个手下的性命,才将他收拾下来。”
老脸肃穆中更罩上一层寒意,北海之主冷哼一声,沉声道:“老化子,我可曾叫你去对付他?”
乾坤一乞一怔,茫然道:“这……这……”
北海之主冷声道:“谁主使你去的?说!”
北海之主左右两侧的两个堂主,内心同时一沉,虽然他们都是城府深沉的人,喜怒不易形之于色,但北海之主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仍使他俩忍不住为之动容。
乾坤一乞正包道:“禀帮主,是老要饭的从翠松园回来时,偶然间遇上的。”
冷笑了一声,北海之主道:“茫茫黑夜,雪野辽阔,老化子,你是怎么个走法,会那么不可思议的来个巧相逢。”
乾坤一乞立时为之语塞,求援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向樊梅芳母女扫去,显然,以他的身分,他不敢再多加辩解了。
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樊梅芳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在翠松园中,寒松龄已很显的与咱们成了敌对之势,虽没达水火不容之势,但却绝非我们的朋友,莫说老化子只伤了他,就算要了他的命,也只有伤而无过啊,听你的口气,好像是对老化子伤了他很不满似的。”
北海之主脱口道:“梅芳,你不知道啊!”
樊梅芳当然知道为什么,但却故作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
北海之主嘴唇启动了一阵子,但无法说出心中要说的话来,因为,那多少有些私情在内。
右侧那位堂主凝重地道:“夫人有所不知,三堂主叛主投敌,设下借刀杀人之计,若非寒盟主义伸援手,小主只怕早已命赴黄泉了。”
故作惊诧失惜之状,樊梅芳急声道:“凤环他现在怎么样了?”
话落就要往里闯。
横步拦住樊梅芳,北海之主沉声道:“梅芳,你此刻进去,也无法见到他,贺老子正在给他治伤。”话落转向乾坤一乞道:“老化子,你先把寒盟主送到后院静心楼上,我随后就带巧医贺老爷子来。”
乾坤一乞先应了声“是”,接着道:“白云山庄,老要饭的是第一次来,那静心楼的位置,老要饭的不知道。”
樊梅芳道:“叫仪儿带你去。”
白凤仪正中下怀,闻言移步引导乾坤一乞经大厅向院走去。
目注三人消失于大厅中后,北海之主才向身侧两个堂主道:“一切都按我们计划的进行,但要记住,除了三堂主的心腹人物之外,不要多捕无辜。”
两个堂主心中暗自松了口气,齐声应道:“本座遵命,帮主还有什么吩咐的?”
北海之主道:“寒松龄是三佛台心目中的最大敌人,他目前伤重无抵抗之力,你们要严加防范。”
两人又应了声是,双双出厅而去。
北海之主挥手遣散守卫的汉子,与樊梅芳并肩进入厅内。
樊梅芳在桌前坐下,很突然地问道:“鹏飞,你相信郝、截两位堂主吗?”
北海之主道:“不相信。”
樊梅芳道:“那你为什么叫他们负责白云山庄的守护之责?”
北海之主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樊梅芳道:“除了他俩之外,你觉得北海一派中,已没有可供信赖的栋梁之材了吗?”
目光有些黯淡,北海之主凝视着桌子一角,苍凉而沉痛地道:“梅芳,是我无知人用人之能,以致将北海一派,陷入今日的困境中。”
樊梅芳以柔和的声音道:“并非你无知人用人之能,而是你没有名利之心,亦无独霸武林之志。因此,你无法满足他们的心愿,否则,他们将尽一切为你效命的。”
想了想,北海之主道:“你说得也许很对,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无法改变自己。”
樊梅芳道:“鹏飞,人生犹如朝露,生的时光本已短暂,若在这短暂的时光中连自我的原有的一份真都丧失了,人生还有什么价值,你不用改变自己,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你如何才能保有自己。”
北海之主迟疑地道:“毁了北海这一派?”
樊梅芳道:“假使它不属于你的话,你绝无法保有它,人要统率一群狼,最后只有两个可能的结果,鹏飞,你该知道那结果才是。”
沉重地长叹一声,北海之主道:“人将狼杀尽,或狼把人吞噬。”
樊梅芳坚定地道:“不错,只有这两个结果。”
北海之主痛苦地道:“北海一派,就让它亡于我这一代吗?”
樊梅芳摇摇头,郑重地道:“鹏飞,你说的正好相反,要保有北海一派,你必须从头做起,去毒疮,除恶瘤,或将减轻自身的重量,但那却是康复保命的唯一途径。”
北海之主摇着头道:“说起来很容易,梅芳,但是,北海今日的一切,全都是我一手创起来的,我……”
樊梅芳道:“你狠不下心肠?”
北海之主道:“这其中并非全是恶人。”
樊梅芳道:“我并没有叫你去残害好人。”
北海之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