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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你吃奶了。
给女人的土砸痛脚面,又给女人及德福抢白了一通,男人胸中的火一下子点燃
了,一马甩了秫秸秆,男人腾地蹿到女人跟前,想也未想便扇了女人一记耳光。
结婚十来年,女人还是头一回遭男人毒打,一下子怔在那里。约摸有半袋烟的
工夫,女人才缓过神儿来,泪珠便断了线的珠子般滚了下来。女人干嚎一声,甩了
铁钎,掉头就走。
男人一时没了主意,只好傻怔着,女人甩掉的铁钎把碰到男人的腿上,但男人
已经感觉不到了。
德福趋近男人跟前,递给男人支烟,男人没接,德福就自己点了,咂吧着嘴说,
你看你看,这不闹成大姑娘脱了裤子坐到冰山上——逼上梁(凉)山了。
男人偏过头来,泛着红丝的眼球瞪得牛卵一般,德福就噤了声。男人的余光里,
女人上了公路,不见了。
男人回到家,女人已不在了。男人看着敞开的柜橱和扎成一团的衣物,知道女
人是回了娘家,一颗心反倒静了。到了晚上,男人热了剩饭和儿子吃了,就抱了《
香功》去西屋里练功去了。
女人走后这几日,村小学的周老师来过一趟,周老师说尽了所有的道理,最后
几乎是拍着胸脯许诺,上面一旦有了指标,第一个转正的就是你秋老师。但男人经
了女人的一闹,反倒想通了,男人就没答应,周老师只好放下县教育局给男人补发
的中专毕业证走了。男人看看缎面的大红证书,惨然一笑,就顺手丢进抽屉。男人
不相信自己能教好顶差的学生就弄不好庄稼了,于是男人去村里小山的杂货店买盒
香烟,撕开锡纸抻出一支叼在嘴上,然后划根火柴点燃了,尽管沙辣的烟气滤过喉
咙呛得男人几乎流出了眼泪,但男人还是叼着烟去准备麦种了。
回了娘家,女人先前还恼怒着男人的耳光,日日听嫂子传述什么秘诀和经验,
可是过了几天,仍不见男人寻来,女人就坐卧不宁了。女人想起家里的鸡,不知下
蛋了没有,拾了没有;儿子饿着没有;还有,眼瞅着天一日一日地冷,地里的麦子
种了没有。女人想,这麦子不种,来年可吃啥哩。于是女人顾不得娘家人的劝说,
一把推开絮絮叨叨的嫂子,独自踏上了回家的土路。
女人心急火燎地回到家,栏里的鸡咕咕地叫着,女人就掀开瓦罐,粘着斑斑鸡
屎的鸡蛋白花花地满堆在里面,女人就放了心。男人不在,女人就锁了门往田里去。
经过村小学时,女人绕道进了学校,隔着窗子,女人看见儿子正盯着黑板念书,几
滴烫烫的泪水就溢出眼眶,儿子这时偏过头来看窗子,女人忙抹了把脸,转身走开
了。
女人翻转着热暖暖的心窝来到田里时,男人正解开编织袋的绳子,双手抄着麦
种去看。女人到了跟前,男人抬起头看了女人一眼,又埋下头去抄着麦种。女人看
着男人,几天不见,男人好像瘦了许多,脸蛋黄黄的瘦瘦的,女人看得有些心疼,
就也伸了手去抄麦种。女人将饱满的种粒托在掌心,漫不经心地瞅瞅,就松开了五
指。麦粒顺着女人的指缝滑跌下去,落回编织袋内,弄出细碎的哗哗声。
这时候,男人已离开了编织袋,坐在了地头的土岗上。男人熟练地由衣兜里掏
出支烟,点燃了。男人缓缓吐出口烟气后,说,我跟后院的良子说好了,一会儿他
就牵着牲口来耩麦子。
女人哦了一声。
男人就继续抽烟,抽了片刻,又说,前两天周老师来找我了,可是,我没答应
他。
女人淡淡地说,算了就算了。
男人又说,灰橛子我刨出来了,重新标地界。
女人点点头,说,算了。
男人就移了目光去看女人,女人站在那里,也看着男人。一时间,谁都没了话,
就那么默默地相看着。
须臾,男人手指间的烟头烧到了肉皮上,男人手一哆嗦,烟头落到了地上;女
人哎呀了一声,指间的麦粒就哗哗地落到编织袋外边。男人就站了起来。
良子也该来了。男人说。
女人就拔长了脖颈眺眼去望,男人也拔长了脖颈去望。平展展的田间小道上空
空荡荡的,不见良子和牲口的影子。男人和女人就相继蹲下了身子,去捡拾给女人
遗落袋外的麦子粒。
男人捡得极为仔细,扒着土一粒一粒地拾,仿佛在大海里捞针;女人也捡得极
为认真,尖长着手指,一挑一挑的,好像在一针一线地纳着鞋底。
另类的堕落
王月旺
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一切的存在只是上帝的笑料而已。
一
我叫文文,他们叫我堕落女孩,堕落文。或者叫我问题女孩,问题文。
他们说我堕落是因为我过早地成为一个女人。我成为一个女人的时候还是懵懵
懂懂的。我只记得我在一片女人自己的尖叫中流血了,那一堆血和尖锐的叫声把一
个男人从三万英尺高的云层给拉回了地面,他也是从一个男孩开始变成了男人,他
一样的不知所措。我们都彼此地看着对方,眼睛里都只充满着少年没有兴奋感的惊
慌失措。
他们为什么知道我过早地成为一个女人?这消息是从英子的嘴里得知的。英子
是寝室里和我一样最无聊的人。在一个暖洋洋的下午,我们都躺在床上,屋里只有
我们两个了,寝室里那帮还有追求的人都去上自习了。我从被窝里伸出头来问英子
道,你尝过做女人的滋味吗?
英子睁大一双奇怪的眼看着我,她也早已醒了,骨架却像已经散开了一样,缩
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她说,我还是少女呢,你是怎么成为一个女人的呀?
我哈哈地笑了起来,拉了拉被子,用枕头把头给垫高了起来。英子的这句话问
得相当的聪明,那口气好像是她已经知道我确实是一个女人似的。
我说,当女人其实很简单,几声痛入肌骨的尖叫,接着是一堆处女血红的血流
出来,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我显得很轻描淡写。英子这时手里拿着一本无聊的消遣的书,我的这句话激起
了她极大的兴趣,她把书丢下,把头对着我,一副很认真的态度说,你怎么这么说
话,我不是你呢!说说吧,你是怎么变成一个女人的?
我说,其实不用我讲了吧,你和子军本来就是一对男女。他是一个愚蠢的男人,
你是一个妖冶的女人,天生一对啊。
子军是英子的男朋友,是第几任男朋友我就不太清楚了。英子我却非常地肯定
她不是女孩了,她的狐狸眼总是充满着一种不易捕捉的狡猾,优秀的男猎手也难捕
猎到她的每一个眼神和动作所表达的意思,但是子军仍像飞蛾扑火般的扑向了她的
那张网。时代已经变了,女人成为猎手的也太多太多了,英子就是其中的一个。男
人在这个世界中却更多的成为女人的猎物,动物凶猛最终跑不过女人的一张充满着
香味和肉味的网。
子军看起来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总是骑着一辆破单车从女生楼前吹着口哨飞
过,美术系的学生都是这副德性,半个痞子的模样,但子军没有留长发,他来自贵
州,打扮不时髦,而且有点土,不,应该是玩世不恭。脸是一副沧海桑田的样子,
看起来不是成熟,而是老了,但是老了英子也喜欢,她照吃不误。
英子这时也叽叽地笑了起来。她指着我给我扔来她旁边的那本书,说,真讨厌,
你不说就罢了,为什么还想把我拉下水?
我眯着眼睛对她说,你不要说我拉你下水,你早已是在水里游够了,现在又上
岸来晒几条干鱼拿着出去玩或者当烧烤。
我说英子晒男人这些干鱼是有一定的根据的。比如现在英子和子军就不是在谈
恋爱,而更像是在捉迷藏,玩一场没有目的的游戏。她心情好的时候就叫子军陪她
逛一整天的商场,然后分文不掏地就带回一大袋衣服。什么连衣裙,超短裙,天哪,
有时候竟连内衣也一起带回来了。但是如果她不高兴,任凭子军把拨电话的手拨疼,
她仍然是不肯出来,饭也不想吃了,只窝在被子里像只厌食的动物懒懒地睡觉。
英子这时飞下床又跃上我的身子。我连忙把她往下推着叫道,你想干嘛呀,快
点飞回去。但是英子像一条美人蛇一样,扑的一声已经钻进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