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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瞎捣乱,什么都不许管,很容易打草惊蛇的,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最近会很忙,万一再遇到今天这种事儿千万别说漏嘴。”
“放心吧,我有经验,以前咱是干过这种事儿的,等铁证到手公开出去对方才知道。”她还真是来劲了,兴致勃勃地拿出纸笔要跟我分工合作。我心里暗叫不好,热血女青年的做派又来了,说风就是雨的,真真是个大麻烦。
我说:“你先搞定我妈吧,哪天有时间我妈吃顿饭?”
她大惊:“你跟你妈说了?”
“说了,我说我跟裴岩妍和好了,你反不反对都一样,反正这辈子我就认定她了。”这话我可没夸张,完全说原话转述。
“还说什么了?”她满脸紧张。
我故意逗她:“我还说,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
“讨厌。”她搡了我一把,“事先说好了,我可以忍,忍无可忍也咬牙再忍。但是,你就惨了,她怎么对我,我百倍还到你身上。”
我安心了,嬉皮笑脸地贴过去亲她,使出浑身解数可劲儿地撩拨。她难得地配合不说,还热情地回应我。我忍不住撕扯开彼此的睡衣,手脚并用把
她困在身下。就在渐入佳境之际,她冲我妩媚一笑,娇滴滴地来了句台湾
腔:“萌萌,站起来,站起来”。我没绷住,一泻千里,颓然倒在她身旁,
捂着脸缓了好一会儿才重振雄风,好生报复了一番。
第十六章永不消失的诺言
裴岩妍
我给晓迪打电话,让他帮我查下丁处在腾冲的行踪.而且一定要保密。
晓迪说:“这是警察的活儿,找我干吗?警察办案还要靠女朋友家来查,他也真行。”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就许你们仗着家里有点背景泡妞生事,不许我们做好事,为人民群众伸张正义?”
我直接挂了电话,跟外星人真没办法沟通。
没过两天,晓迪的经纪人送来几张雕塑展的票,说是晓迪的朋友办的,一定要捧场,我一向跟艺术不沾边,高嵩更是如此,但确实是盛情难却,我俩钓上了我那三个闺蜜一同观展,一进门好几个肩披绶带的姑娘便迎上来,全程为我们端茶送水,讲解介绍。我们都是外行,看了半天觉得没什么艺术。
卢嘉嘉倒是兴致盎然仔仔细细地研究,在一尊裸男塑像前驻足片刻,摇摇头:“比例不对,太不和谐了。”
我好奇地跑过去看,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卢嘉嘉指着裸男两腿之间的器官说:“看这儿……”
没等她说完高嵩一把把我拉过去,捂着我的耳朵不让我听。
旁边晓迪的经纪人过来问我们觉得怎么样,我很婉转地说:“按这个水平看,我家迪奥也够资格开展览了吧。”
经纪人说:“你家那小少爷捏的起码是个原创,这个……比我预想的还差劲。”
我问;“这作者是谁啊?看风格明显不是晓迪他们那帮人的路数。”
“一哥儿们的女朋友搞的,那姑娘一会儿来了你就知道了,问她米开郎基罗是谁,她肯定告诉你是忍者神龟,大家帮帮忙捧个场逗逗美女开心呗。”经纪人看了眼表,“差不多了,你哥送的贺礼也该到了,希望这次别出什么幺蛾子。”
事实证明,裴晓迪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裴晓迪这位当红艺术家的贺礼被当做重头戏隆重推出,包扎精美的红色苏绣盖布一扯下来,超大一花圈,没错,就是花圈,几百朵娇嫩的小白雏菊簇拥着硕大的一个黑色的“奠”字,挽联上写着:战乱不死,文革不死,如今竟牺牲,堪恨大祸从天落。
那位美女雕塑家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假睫毛忽闪忽闪地乱颤,连台湾味的娃娃音都顾不上装了,直接上了东北话:“啥意思啊?”
高嵩扯着嗓子喊:“意思就是,别他妈再糟蹋艺术了,给留个全尸吧。”
事后裴晓迪对此事做出了评价:“妹夫,干得真漂亮。”
他俩倒是越发臭味相投,我回家时经常发现他们躲在书房窃窃私语,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反观我这边,和高嵩妈妈的关系却是步步惊心,他妈妈对我的政策是不理不睬、不问不管。我尝试过沟通,发现是自找不痛快,于是果断放弃。高嵩也劝我没必要勉强自己,反正跟我好的是他不是他妈,我们又不像一般家庭那样非要在一起住什么的,将来老了要赡养就在旁边买套房就近照顾。我很是感慨,果然有钱好,有钱连婆媳关系这种千古难题都好解决。
高嵩趁势第N次跟我说:“就是啊,你就知足吧,咱俩下星期找一天领证去。”
我没说话,心里既期待又忐忑。
朋友们问我是不是真的就打算吊死在高嵩这棵歪脖子树上,我没那么远的想法,只是单纯地觉得现在这感觉太棒了,跟当年一样,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艳阳高照,干什么都觉得特别有意思,一吵架或者忙得见不到面那简直就是遭了天谴,那份难受。我开玩笑地说:“如果这次再不成,干脆抱着他一起跳楼算了。”
钱桧说:“那可拉倒吧,就你,到时候你肯定舍不得,就算他抱着你跳,你也得跟东方不败推令狐冲一样,拼死把他救回去。”
纪跳跳警告我:“爱情不可能狂热很久,我俩要不是因为中间分开了一段,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干柴烈火,说什么每天都像第一天相爱一样,那纯粹是胡说,你可要想好了,相爱的时候看什么都顺眼,冷下来了可就看什么么都碍眼。”
卢嘉嘉说:“你俩还是早点结婚吧,然后生个宝宝,这样就稳定了。”
钱桧冷笑:“男人要走,就算你生一个排都没用。何苦呢,用婚姻困住谁,是他还是你自己啊?”
这点我同意,关系稳不稳定和婚姻没关系,打定主意要散就绝不会被这
一捅就破的纸笼子困住,前些日子,我接到孙逸哥哥的电话,他说我妈和孙
叔叔决定要分手,我问为什么,他说:“没有什么为什么,爱情就是这样,
得不到时不甘心,真的得到了才发现也就是那样。加上生活里那些乱七八糟
的琐事,再浓烈的感情都淡了,含不得放弃的就将就,忍受不了平淡的就散
了。”
孙逸哥哥的一番话说得我心惊胆战,我问他:“你呢,你过得好吗?”
孙逸哥哥说:“还不错,我要去维尔纳住两年,那边有所学校邀请我做
客座教授。妈妈过一段就会搬回北京,拜托你多照顾些,她这半年身体一直
不好.”
“嫂子呢?”
“我们去年就离婚了。”
我告诉他我和我初恋男友和好了。
孙逸哥哥说?“我祝福你们,那个男孩子真是幸运,这天底下有几个像
你这样的傻姑娘?”
孙逸哥哥的这通电话勾得我又开始胡思乱想,我想和高嵩在一起,结
婚,生子,相守一生,可又惧怕爱情退去后的厌倦和背离。晓迪和孙逸哥哥
在闹得最激烈的那段时间里,发生过几次肢体上的冲突,晓迪后来回忆说,
那时他恨不得杀了孙逸然后自杀,要知道死亡足对爱情最好的保鲜方式,只
有死才能让爱停留在最激荡癫狂的那一刻,永不消退。当年听他那么说的时
候我觉得特害怕,现在却有些理解他那疯狂的想法。
我努力克制着这种偏执的心理,希望自己能想开点,乐观些,但还是被
高嵩看出了我的不对劲。我告诉他我母亲再次离婚的事情,他说的和孙逸哥
哥一样:“他们可能适应不了平淡的日子。”
我问他:“如果换做我们呢,爱情没了,该怎么办?”
他很不以为然地说:“该怎么过怎么过呗,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才是爱情
最好的结局。”
我不知道这是他真实的想法还是随口编来哄我的,尽管仍有疑问也不再
烦他了,最近他查的那案子正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因为这事儿让他分心,还是先放放,过一段再好好谈谈。
台里派我去跟拍北京市法律援助中心组织的为农村群众提供免费法律咨询活动的情况,和我搭档的律师正是我的前男友江山同志,这当然不是巧合,是他故意安排的,人家说了,跟我搭班干活儿最有意思。
我陪着他走了几个郊县,他是救民于水火、万众追捧的英俊律师。我就是那跟班拎包的丫鬟奴才,还时不时要身兼保安的责任维护个秩序什么的。
几天下来累得我够戗,忍不住跟他抱怨:“姐姐我何德何能让你这么看得起啊,还是说要报复我?”
江山跷着二郎腿嗑着新炒出来的瓜子说:“我这不是看你前些天情绪不对,所以带你出来散散心嘛。你看,这才出来几天啊,脸色就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