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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这块老姜着实够辣,先是不动声色地说考虑一下,没过多久便猜到缘由,火冒三丈地杀过来的质问我是不是又跟裴岩妍勾搭上了。我也不瞒了直接说:“是,希望您能帮我这个忙。就算为自己孙子积点德成么?”
这话没说错什么,可却被她一通臭骂,不就是因为裴岩妍的现任男朋友是最高院检察长的儿子么。有必要这么大反应?裴岩妍都不在乎自己男朋友的爹是谁,她那么上心干嘛。
我妈让我赶紧跟裴岩妍断了,就算跟萧晓没戏也没关系,她又找了个姑娘跟我相亲,我知道跟她讲人间真情讲不通,在她看来里只要价钱合适,真情完全可以搓堆买卖。我问她是不是不肯帮忙,她开出的条件是要我相亲,我同意了,相亲不代表要成亲,这里想搞猫腻太容易。培智学校的事情对我妈来说就是想不想做的问题,没两天她便告诉我在儿童医院西边有个80年代初期盖的带个大院子老式小楼,现在这楼现在是分公司员工宿舍和仓库,打扫一下略微修整就可以改成学校。
裴岩妍得到这信儿高兴极了,非要送我一大礼包,我被她的笑脸迷了心窍,一时冲 动说:“不用,你亲我一下就成。”,她真的太暴力了,牛皮圆头靴狠狠踹上我的小腿,留了好大一块青。我揉着腿后悔万分,太冲动,太不成熟,应该留着眼泪说娃好就成,依裴岩妍的性子肯定请我吃饭,倒时候喝点小酒,谈谈人生,亲亲小嘴,天亮再一起吃个早点,这多美。
我娘很快订好了相亲的时间和地点,那天我刚好参加局里迎新年冬季长跑比赛,呼呼的大北风,顶风跑了五公里,领奖时候一帮人跟下头哄笑,我对着金光闪闪的奖杯照照,好嘛,跟刚从青藏高原拉回来的藏獒似的,脸蛋上还挂着两坨村妞红,别提多喜庆。随便在运动服外面套了件羽绒服,上面还有中午钉子吃面留的两条油渍,我对着镜子咧嘴笑,牙再黄点就更猥琐了,要是这样跟我相亲那姑娘还能看上我,那铁定说明那姑娘心里有疾病。
到了咖啡馆门口被我娘堵个正着,她料到我来这手,竟早作准备,故意说早了时间,我本是故意迟到了二十分钟,其实比约定时间还早了一个小时到,这一小时被我娘可劲收拾,换衣服弄头发洗脸面膜捯饬的像是要上镜。一切准备就绪,她押送我走进咖啡馆,叫服务生安排到临窗的位置,临走时她帮我整整衣领顺势拿起我放桌上的手机冲我晃晃,语气相当温柔:“这个妈妈先没收,别淘气,我就在对面车里看着,要是你不听话,有的是办法治你。”
时间还早,我百无聊赖的趴在翻杂志,有个姑娘走到我跟前,我抬头看她,人倒是挺漂亮,身材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人工合成的。
“高嵩?”
一时想不起来这姑娘叫什么,只得站起来冲她点点头:“我是。”,她倒是不介意的样子,大方的伸出手:“我叫黄秋怡,你好。”
直觉告诉我,这姑娘不是那么好对付,我干脆跟她说我是被逼来相亲,请见谅。她很是理解地笑了:“其实我也是被我妈妈逼的,我马上去市局网监处实习,正好你是那儿的,就过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好。”
原来是未来的女警花,我们处6个老爷们儿2位警花,分别是菜花和喇叭花,菜花满脖子满脸青春疙瘩痘,喇叭花嗓门大的能把雷公吓瘫痪,现如今,这么个漂亮姑娘去了,不是要破坏和谐么?
她一个劲儿问我去了以后要注意什么,大家好不好相处,我一一给她解答,这是未来的同事,以后我们的早饭,下午茶都指着她了,喇叭花刚分来时装淑女了一阵,那时候我们享受过这待遇,天天早上到办公室一堆吃的,但凡有人要打探消息,起步价就是俩肉夹馍,问的多付出的更多,总之那俩月我们处里每个人的体重有不同程度的上升。
正聊得起劲,忽觉周身一阵寒意,有杀气!扭脸看向窗外,大脑顿时放空,彻底傻眼。
裴岩妍站在离窗户几步远的位置,小眼神跟飞刀似的,见我看她,小脸一扭转身走人,我一拳砸到桌上:“中计了。”小黄同志吓了一跳,疑惑的看着我,
顾不上跟她解释,我拔腿便追,裴岩妍边走边跑,大冷天的也不穿件羽绒服,光着小腿儿穿黑丝,羊绒大衣除了好看能顶什么用?眼见她掏包拿钥匙开车门,我忍着脚腕的疼痛快速冲过去,在她坐进车的同时那也坐进副驾驶位置。
“滚,滚,滚。”这倒霉孩子冻得直打寒战,连打几个喷嚏,说话都结巴,我忙脱了大衣把她抱住,她使劲捶我,小手冰凉,我按住她胳膊,威胁道:“你再招我,我亲你了啊。”,她安静下来,瞪着我不说话。我拽过她手里的钥匙点火发动,并打开暖气,希望我俩能尽快解决问题,要不非一氧化碳中毒不可。
其实我妈今天这招一箭双雕真是够阴的,可惜她低估了裴岩妍的智商,虽然她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主儿,但脑子还是清楚地,我跟她说了是我娘用培智学校的事情要挟我相亲,目的就是破坏咱俩。她脸色缓和了些,可仍就连个正眼都不给我,我余光扫见她一只白嫩嫩地手指头微微地摩挲了几下我大衣的料子,心想,这妞儿是越来越精明,我把大衣给她拉好:“哥们儿今天本来走的是三线城镇非主流脑残青年路线,结果被我娘堵个正着,这都是她新买的。”
她也不知道寻思什么,低着头揪着衣角玩,我跟她继续解释:“我跟那姑娘真没什么,她马上要来我们单位实习,跟她介绍下情况,再说了我娘就在马路对面车里盯梢呢,我这可是为了你牺牲色相,你好歹给点奖励吧。”
我等着她回应,哪怕骂我一顿也成,可她打了个哈欠,无聊的转头看向窗外。
真是拿她没辙,每回发脾气都来这招,装锯了嘴儿的闷葫芦,非要逼的我磕头求饶才算完,我正琢磨怎么哄她,她缓过劲儿来,没良心地过河拆桥,把大衣一扯砸我脑袋上,亮出太后范儿:“你下车,我要回家。”
非逼我耍贱招才成是吧,我二话不说抬腿掀起裤腿给她看我脚脖子:“你看看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也忍心。”,她用手指头戳戳见我疼得直躲,伸手握住我脚腕:“怎么弄的?”
“跑步时候崴了一下。”
裴岩妍把我卷起的裤角放下,没好气地说:“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问她还去不去采访我娘,她反问:“你怎么不回去继续相亲?”。这种问题是裴岩妍拧巴性格的经典体现,答案是去,她再揪心难受面上还得装优雅淡定,脸皮子都绷歪了仍然歪着嘴笑笑说:“赶紧去吧。”,你要真去了,她一准儿翻脸再也不理你。要是说不去,她良心又觉得对不起那个被晾在咖啡馆里的姑娘,认为你根本不可靠,不管我说去不去,反正都是我的错,要想活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耍混蛋,我说:“裴岩妍,别装了,直接承认吧,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受不了有其他女人跟我在一起,就跟我受不了你身边有别的男的一样,光想想都受不了”。
裴岩妍:
我是受不了高嵩身边有姑娘,他这头跟未来小警花眉开眼笑秋波荡漾,那头我傻了吧唧的帮他安抚把我当敌人的前女友,这炮灰当得真是冤枉。想起那个萧晓就有气,就是认定了高嵩和她分手是因为我,又是发照片又是写俩人交往的回忆录,每天短信电话轮番轰炸,时而凄凄艾艾时而威胁利诱,简直是人格分裂,我实在受不了只得找奶奶帮忙,这才还我安宁。晓迪笑话我帮高嵩擦屁股,说这事儿就该他摆平,可高嵩怎么摆平?就一小警察,亲爹不能提老娘势力眼,怪可怜的。
今天高嵩他妈没叫我来采访,是集团市场部老总约培智学校潘校长谈宣传的事情,潘校长怕吃不准才找的我,如果真是他妈设的局,那我只能说他妈作为商界名流,日理万机却这般费尽心思破坏我俩这对早已分手的冤家,真是够无聊的。刺激我有用么?虽然看见他和那小妞相视而笑时的抑制不住的愤怒令我意识到这家伙在我心里还是有分量的,可那又怎么样?当年算是我们年少不知事只叹相见恨早,如今再见面怕是又相见恨晚了,但凡这事儿提前几年,我指定义无反顾的继续跟他手牵手傻啦吧叽的往前走,可现在不行,我被这世界磨得敏感又自私,经历了成长,不再单纯。我依然相信这世界上有爱情,但没把握重新开始后我俩的爱情就能够天长地久,我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可能在这段感情中安然抽身,失恋的痛苦只有尝过的人才明白,早上睁开眼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