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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仁说:“你别怕别怕。我马上就要调来两个亿把股票拉起来。你如果害怕的话,在我拉起来之后,你跑掉就是了。”
牛东新这时已经开始怀疑毕仁了。但他不敢表现出来。那样的话,不仅他害怕,银行的领导更得害怕了。他只能把毕仁说的美妙诺言不断地向那些领导重复。可是,股票越走越低,丝毫没有反弹迹象。牛东新开始找证券公司的人调查,结果发现,当时在高位出手的股票全是毕仁卖的。毕仁事先把自己的股票高价位挂起来,他打入牛东新的资金把自己的股票全都接了下来。也就是说,毕仁把自己的亏损都转移给了牛东新。
牛东新气坏了,他真想找人收拾毕仁。可是,那样就等于暴露自己被骗了。他实在是没法向银行交代。他寄望于毕仁能真的把股票拉起来,好全身而退。可是,股票到现在也没有走出下跌的行情。在牛东新准备和毕仁摊牌的时候,毕仁却不辞而别。牛东新这才知道毕仁是个大骗子。但他不敢报案。为了维持这个谎言,牛东新只好继续隐瞒。
苏岩说:“老牛啊,你也太糊涂了!这种事儿,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啊?”
牛东新说:“我不瞒着,我就得跳楼了。”他用哭一样的声音,说:“苏岩呐,现在剩下的钱,连还利息都不够了。”
苏岩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呐?”
牛东新没有回答,他默默地喝着杯子里的酒。他的神态变得庄严起来,像是在思考命运攸关的大问题。苏岩这才注意到,牛东新的衬衣裤子鞋子袜子全是崭新崭新的。
牛东新说:“苏岩,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他向窗外看了一眼。苏岩心里咯噔一下。旋转餐厅位于宾馆的最高层,从这里要是跳下去,肯定会被摔成肉饼。
苏岩说:“你是不是想死呀?”牛东新点了点头。苏岩说:“你真想死还是假想死?”牛东新说:“我真想死。”苏岩说:“你想怎么死?”牛东新说:“苏岩,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牛东新站起来,向窗户前走去。苏岩吓坏了,他已经眼看着唐玉在他的眼皮底下跳楼了。他可不想再受这个刺激了。苏岩说:“你要是跳楼的话,你等会儿行不行?”
牛东新站住转身看着苏岩。苏岩说:“等我走了,你再跳,要不然别人该以为是我把你推下去的!”牛东新平静地看着苏岩。苏岩说:“老牛,你过去给我的印象一直是胆小怕事儿,我没想到你还这么勇敢。”
牛东新说:“我不是勇敢,我是没办法。”
苏岩苦口婆心地劝说牛东新,他说:“你要真这么死了,你家里人可怎么办呐!我估计你小老婆,会很高兴,凭她的姿色,再傍个大款也不成问题。问题是你大老婆你女儿还有你的父母怎么办呐?他们住的房子都是你的,你死了,那些要债的不得把他们全撵出去?你想想,你老婆你女儿早就被你惯得不像样子了,她们什么苦都没吃过,遇到这种阵势,我估计她们都得跟着你一块去死了。”
牛东新被苏岩说哭了,他说:“我不去死的话,我也得被枪毙。”
苏岩说:“不见得。你是被毕仁骗了,你只承担一部分责任。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你们损失的那些钱都在毕仁的手里。只要将来把毕仁抓住,那些钱就可以都追回来。”
牛东新说:“要是追不回来怎么办?”
苏岩说:“追不回来再说追不回来的。老牛,只要你不主动去死,我向你保证,假如将来真有一天,你被抓起来枪毙了,你放心,我将全力以赴地去照顾你的家人。”
牛东新握着苏岩的手说:“苏岩,有你这句话,我先谢谢你。”
苏岩说:“老牛啊,我知道你现在太难了。我现在才明白,这些日子你为什么总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其实,你是怕别人看出你倒霉了。既然你一直在表演,我劝你,你就一直演下去。不有那么一句话,人生就是一场戏。既然都是在演戏,你怕什么呀?炒股票本身就是在赌博,现在你输了,你得认。我为什么劝你不要去死?因为你现在输得连命都不属于你了。你没资格去死,你懂不懂?”
牛东新冷静多了,他说:“我懂我懂。”
苏岩说:“你是真懂还是假懂,我不清楚。但是你一定不能现在就去死。你最低得帮我抓住毕仁,最低得把你老婆孩子还有你父母都安排妥帖了,你再去死,行不行?”
牛东新向苏岩保证说:“你放心吧。我说什么也不去死了。”
苏岩怕牛东新说话不算数,一直陪了他两天两夜。牛东新十分感动,第二天凌晨,他向睡眼的苏岩真诚地表白道:“苏岩呐,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牛东新刚从死亡线上被苏岩劝回来,感慨万千。他把朋友划分出几个层次。
牛东新说:“好朋友像内裤,就算你大起大落,他会永远包涵着你;非常好的朋友像避孕套,永远为你的安全着想;最要好的朋友就像伟哥,当你抬不起头的时候,他给你力量。苏岩,我认为你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苏岩这时困得已经快说不出话了,他说:“你快鸡巴倒了。什么内裤避孕套的,我还成伟哥了!”
牛东新说:“我这只是个比喻。”
7
高军和苏岩正嘻嘻哈哈地说笑着,郭鸣武推门走了进来。
高军立刻严肃起来,他的相貌高大威猛,瞪起眼睛来一般人都不舒服。他指着墙角的铁椅子,对郭鸣武说:“你坐那儿!”郭鸣武与高军不像和苏岩那么熟,他说:“怎么了?”高军说:“少废话,坐那儿!”
郭鸣武看了看苏岩,苏岩急忙移开目光。
郭鸣武只好坐在铁制椅子里。这个椅子是专门给犯人预备的,上面有手铐脚镣什么的。高军拿起一张传唤证走到郭鸣武的跟前说:“签个字!”郭鸣武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高军指着郭鸣武说:“你签不签?”郭鸣武不高兴地说:“我得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才能签呐!”
高军瞪着郭鸣武说:“是不是给你脸了?怎么的?你当记者了不起啊!”
郭鸣武被这个阵势整蒙了,平时虽然和高军不熟,但每次见到他也都客客气气。这帮警察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他再次把目光投向苏岩。苏岩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材料温和地对高军说:“你把这个材料送到赵队那去,他急着要。”
高军拿起材料走了出去。
郭鸣武对苏岩不满意地说:“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苏岩说:“郭鸣武,今天找你来,是要了解一件事儿,希望你如实地说清楚。”
苏岩的表情非常严肃。郭鸣武呆呆地看着苏岩。
苏岩说:“你和毕仁是怎么认识的?”
郭鸣武说:“是采访的时候认识的。”
苏岩说:“你详细点儿说。”
郭鸣武想了想:“三月份,毕仁在文化宫搞了一个讲座。我去采访他,就这么认识了。”
苏岩说:“你为什么把毕仁介绍给牛东新?”
郭鸣武说:“牛东新这两年一直闲着。他曾经问我有没有什么好项目,他想投资干点什么。和毕仁认识以后,我觉得毕仁是个人才,就把他介绍给了牛东新。我当时是这么想的,牛东新有资金,而毕仁有才能,他们俩在一起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苏岩冷笑道:“你说的真好听。毕仁骗了牛东新三千万已经跑了,你知道吗?”
郭鸣武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我也是才听说。”
苏岩问:“听谁说的?”
郭鸣武说:“牛东新告诉我的。但他没说他被骗了,他只是说毕仁没了,他问我知不知道毕仁的下落?”
苏岩问:“你知道吗?”
郭鸣武摇了摇头。
苏岩从桌子里拿出了一本书放在了桌子上。这是毕仁的那本长篇小说《大操盘手》。
苏岩问:“这本书是咋回事儿?”
郭鸣武不吱声了。苏岩指着郭鸣武:“你要是保持沉默,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郭鸣武说:“这本书是我写的。”
郭鸣武去年写了一部有关股票的长篇小说。小说主要以一位操盘手的人生经历展开故事情节。写完后,他找毕仁咨询有关细节。没想到,毕仁对这部小说十分感兴趣。他对郭鸣武说:“你写这个操盘手的经历几乎与我一模一样。”
郭鸣武对苏岩说:“毕仁这是在瞎说,小说里的操盘手纯粹是我编造出来的。毕仁这么说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部小说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