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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
“换个话题吧,”杰克说。“刚才我在门外跟所有人道别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想跟你讨论一下。”
“什么问题?”
“是关于佩欣斯·斯坦霍普的。她的病历我已经从头到尾研究了好几遍,里面有你的所有诊疗记录,但医院那边的资料只有急诊室的接诊单。”
“确实只有接诊单。她还没来得及办住院手续就死了。”
“这个我知道。但除了接诊单上提到的项目,没有其他化验单,也没有药品清单。我在想,有没有可能院方犯了很大的错误,比如开错了药,或者用药过量。如果真是这样,犯错误的人肯定很想掩盖自己的错误,也很愿意看到你成为替罪羊。我知道这个想法有点牵强,但比医生联合起来陷害你,发泄对管家医疗的不满要可信一些。你觉得呢?从今天下午几个孩子遭遇的恐吓可以看出,有人非常非常不想让我做这个尸检。如果幕后的主谋不是法萨诺,那动机就可能不只是钱了。”
克雷格愣了一会儿,仔细考虑着这个问题。“这想法确实挺大胆的,也挺有意思的。”
“在调查取证阶段,院方有义务提供所有的相关材料。”
“应该是的,”克雷格说。“你的这个想法有点站不住脚,因为从头到尾,我一直没有离开过病人。如果用药过量,或者开错了药,病人的情况会有很明显的变化。但是没有。从我在斯坦霍普家见到她,直到最后她被宣布死亡,她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对任何治疗手段都没有反应。”
“好吧,”杰克说。“不过尸检的时候,我会考虑这种可能性。本来我就打算做毒物学检验,不过如果有用药过量或者开错药的可能性,那检验结果就更有说服力了。”
“毒物学检验能查出什么结果?”
“常用药品。如果浓度过高,还能查出非常用药品。”
克雷格喝完了第二杯酒,看了看威士忌酒瓶,决定还是不喝第三杯了。他站起身。“实在抱歉,我没能尽到做主人的义务。不过我跟我最喜欢的安眠药有个约会,我要去赴约啦。”
“酒和安眠药混在一起,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吗?”克雷格傲慢地问。“我怎么不知道!”
“明早见,”杰克说。他觉得克雷格这话像是挑衅,根本不值得回应。
“你担心那帮坏人再来吗?”克雷格的语气里有一丝嘲弄。
“不担心,”杰克说。
“我也不担心。至少在尸检做完之前不担心。”
“你改变想法了?”杰克说。
“当然改变想法了。你告诉我发现相关证据的可能性很小。伦道夫说不管发现什么,都不会对庭审有什么影响,因为法官根本不会采信。”
“我说发现相关证据的可能性很小,是在有人闯入你家,警告你不要让我做尸检之前。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一切由你和亚历克西斯决定。”
“她已经决定了。”
“还是得由你们决定。你告诉我,克雷格,你希望我做尸检吗?”
“我不知道该想什么,特别是喝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之后。”
“那你明天早晨再告诉我你最后的决定吧,”杰克说。他有点不耐烦了。克雷格根本不是个讨喜的人,有没有这两杯酒都一样。
“什么样的人会通过恐吓三个孩子来表明自己的观点呢?”克雷格问。
杰克耸耸肩。这种问题根本没必要回答。他跟克雷格互道了晚安,之后克雷格摇摇晃晃地出了屋。
杰克坐在沙发上,头使劲往后仰,身体尽量伸直,才勉强能瞥见克雷格慢悠悠地上楼梯。在他看来,因为过量饮酒,克雷格已经有点运动障碍了,好像不知道腿该往哪儿放。医生的本性让杰克觉得应该半夜去克雷格房里查看一下,但这种关心在克雷格看来就等于承认自己软弱无助,是件很丢脸的事。他觉得进退两难。
杰克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觉得腰间的手枪沉甸甸的。尽管他并不害怕有人闯进来,但这把枪还是让他觉得很踏实。他看了看表,现在就上床睡觉太早了。电视上也没什么好节目。既然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他只得拿上克雷格的案卷去书房,照例坐在前几次那把椅子上,打开落地灯,在案卷里找急诊室诊疗记录。
他把记录从案卷里抽出来,在椅子上坐稳了,准备好好研究一番。之前他曾经大致看过一遍,特别是跟发绀有关的部分。这次他想逐字逐句地研究。可他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眼睛不由自主地朝克雷格的老式急诊包看。突然,他想到一条新思路,也许便携式化验仪给出的结果不准确。
杰克先走到门边,想听听楼上克雷格是不是还在走来走去。尽管克雷格暗示过他不介意杰克查看他的急诊箱,杰克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当他确定克雷格已经没动静了,就把急诊箱从架子上取下来,打开,拿出化验仪,又仔细阅读了附带的说明书,发现化验仪的作用机理是单克隆抗生素,精度很高。也就是说,结果不准确的几率几乎为零。
“哎,那好吧,”杰克大声说。他把说明书放回原处,又把化验仪放回急诊箱最底部,那儿还有三个空药水瓶,然后又把急诊箱放回架子上。别再瞎琢磨了,他想。
杰克回到椅子边,接着看诊疗记录,可他再也找不出一点可疑的地方了。跟他第一次看完的结论一样,发绀的部分是最值得推敲的。
突然间,两张书桌上的两部电话同时铃声大作,在静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把杰克吓坏了。电话铃不依不饶地一直响着,杰克数到第五下,觉得克雷格可能真是睡着了没听见,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亚历克西斯书桌上的台灯,看了看来电显示。屏幕上的名字是伦纳德·博曼。
电话铃响到第七下,杰克肯定克雷格是不会接电话了,于是他拿起听筒。不出他所料,电话是亚历克西斯打来的。
“谢谢你接电话,”杰克问好之后,亚历克西斯说。
“我在等克雷格,不过我想他喝了酒吃了药,现在估计已经睡着了。”
“一切都还好吧?”亚历克西斯问。
“平安无事,”杰克说。“你那边如何?”
“还行。发生了这么多事,孩子们能保持这种状态真是不易。克里斯蒂纳和梅根已经睡了。特蕾西在看电视上放的一部老电影。只有一个房间,大家都睡在一起,不过我想这可能对大家都有好处。”
“关于尸检,克雷格还有点犹豫。”
“为什么?不是都已经定了吗?”
“他考虑到孩子们,所以有点担心,不过当时他已经喝了两杯加量的苏格兰威士忌了。他说明天再告诉我最后决定。”
“我明天早晨给他打电话。我觉得正因为今天发生了恐吓事件,才更有理由做尸检。我和孩子们搬到爷爷奶奶这里,也正是考虑到这一点。你做好尸检的准备。我来说服克雷格。”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约定第二天在法庭碰头,然后挂了电话。
杰克坐回到椅子上,试图集中精力研究案卷,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想到下面几天会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就心潮
难平,担心会有变故。后来的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第十七章马萨诸塞州,纽顿
2006年6月8日,星期四
早晨7:40头天晚上亚历克西斯和孩子们离开家的时候,杰克就觉得不自在。第二天早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克雷格不知是因为害怕当天早晨出庭作证,还是因为头天晚上酒精和药物造成的影响还没有结束,反正是又恢复了沉默,忧心忡忡地不理人,跟杰克到博曼家第一天早晨看到的状态差不多。当时亚历克西斯和孩子们还在,情况不算太糟。现在她们都不在,气氛就显得格外尴尬。
杰克刚从地下室客房出来的时候,还想活跃一下气氛,克雷格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等杰克帮自己弄好牛奶和麦片,克雷格才开口说话。
“亚历克西斯打电话来,”克雷格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悲凉。“他说你俩昨晚通过电话。总之,要告诉你,尸检照做。”
“好的,”杰克的回答很简洁。克雷格的情绪这么糟,杰克不禁想到,如果他知道自己半夜到他房里看他,听他的呼吸声,会有什么反应。当时一切正常,所以杰克没按原计划叫醒他。还好没有叫醒他,克雷格现在状态很差,这种夜间探访等于提醒他,让他知道自己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