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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明白,为什么中间要加演这种传统保留节目。”
正说着,大显示屏上出现了红军三个团围歼蓝军混编团的场面,蓝军主力部队仍是不紧不慢地,从西北、西南两个方向朝河谷挤压。蓝军主力部队的行动,从表面上看很有点隔岸观火的味道,似乎对河谷中心的激战兴趣不大。这一点很快成为演习指挥部关注的焦点。河谷正在上演的毕竟不是一出三国戏,这种见死不救的后娘式做派,顿时成了攻击目标。
方英达听了一会儿,坐不住了,抓起红机子喊:“接蓝军朱海鹏。你们打的这叫什么仗?河谷那个加强团,你们是不是准备牺牲掉了?怎么不回答?”
常少乐在那边小心答道:“要,这仗还是……”
方英达冷冷说道:“来不及了吧,常师长。你不是当了婆婆了,让朱海鹏说,他这锅饭是怎么做的。”
朱海鹏接过话筒,说道:“方副司令,战役进展十分顺利。最早的设想是彻底牺牲河谷这个团,现在已经用不着了,红军三个主力团合围迅速,我们已经提前占领了七号、八号公路山口处。几分钟后,战场形势就会改观。”
方英达忍不住冷笑道:“你不是魔术师!这三个团吃掉你的养子,你在后面那个形同虚设的防线会不堪一击!”
朱海鹏道:“方副司令,你听听我的布置。命令楚天舒,把坦克营拉出来,做足要突围的戏。命令炮兵,毁掉敌一线所有补给站库。命令敌后所有数字化班,严密监视敌给养车队。命空军歼击机大队做好战斗准备,阻击敌轰炸机空投物资。如果红军三个主力团得不到油料和弹药补给,他们最多还能攻击半小时。弹尽粮绝的几千人,想突破我们这个松散的包围圈,恐怕很难。我们河谷的作战部队,所存油料和弹药,还足以支撑到天黑。”
方英达脸色变了,声音变得有点怪:“你这个狗东西,把我们也骗了。你,你真有把握一次性……昨晚你已经证明过了。这么说,A师又要……”
朱海鹏道:“不可能有变了。这是两种战争观念较量的必然结果。这个结果在演习中出现,总比……”
方英达失态地吼道:“用不着给我上课!你干得太漂亮了!”摔了电话,大步走出作战室。
下午一点钟,河谷红军弹药、油料告罄。指挥所尝试空投几次未果,油料、弹药补给车队全部被阻在望夫崖和猫儿山一带。一点二十分,蓝军河谷守军突然向一号地区突击,没等红军作出反应,已将红军向东退路切断。
范英明得到报告,无声地流下了眼泪。
刘东旭绝望地看着范英明,“没希望了?”
唐龙道:“油料被盗,副师长自杀谢罪,前线主力弹尽粮绝,空、陆补给都已绝望。这时不承认战败,只能让几千步兵徒手突围。很惨,很无奈,也只能服气。”
范英明无力地举一下手,“命令部队,停止一切军事行动。承认战败,请求中止演习。只支持了三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呀!”
…………
突出重围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从本质上讲,组织一场大规模军事演习和在经济领域上一个大项目,没有根本区别,用掉的都是钱。效益毫无疑问是衡量演习成败的主要标准。第二阶段演习的主要目的是检验甲种师在现代局部战争中的抗打击能力,A师又一次在三十来个小时里承认失败,意味着演习主营项目出现了巨大亏损。
A师再次惨败后又该怎么办?一个甲种师真的已经这么脆弱了吗?方英达心里乱极了。这种乱,几年来中国政府的中高层决策者常常遭遇到。为社会主义中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国营大中型企业,在进入市场经济后突然间大面积亏空、步履维艰,包括党和国家领导人,脑子里不都这么乱过吗?A师曾经有过多么辉煌的历史,解放战争中从山东临沂一路打到厦门,没败过一仗;抗美援朝战争,A师参加了第一到第五次战役,和从美国到土耳其八九个国家的军队直接交过手,最差的战绩也只是和敌人打个平手。它不可能一下子脆弱到这种程度。可是,它确实两次惨败在和世界最强大的军队尚有不小差距的蓝军手下了。
方英达仔细翻看着A师发来的长长的请示电,嘴里自言自语道:“这次它发挥了,中间出了恶性事件,也并没直接导致战局的逆转,这说明这次失败不是偶然。问题暴露了很多,太多了。”
陈皓若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些问题,恐怕只能在演习中才能解决。蓝军数字化班的威力是不能小视,可是,如果红军阻止它们深入腹地,情况不至于这么糟。”
其他军区的观摩人员,也七嘴八舌讲了自己的意见。焦点问题只有一个:A师这种甲种师,像国有大中型企业是国民经济目前阶段的支柱一样,在目前的条件下,构成了这支军队的主体,演习不能这样就结束了。
方英达放下电文,忧心忡忡地说道:“已经到了国歌里讲的最危险的关头了。如果这是一场敌方投入了数字化班的局部战争,我们已经败了一阵。演习这样结束弊多利少哇。皓若,命令两军停止一切军事行动,先进行检查总结,A师更要对每个转折点进行仔细研究,看看军事的和非军事的因素各占多少。童部长,你尽快写出个报告,附上我们的建议和意见,上报军区党委,并请军区党委考虑是否上报总部。有好说好,有坏说坏。要把蓝军的数字化班的组建过程和在演习中的作用,做单列报告。这种部队的出现,会给战争带来什么,需要做仔细研究。”
下午三点,黄兴安从河谷出发,又要去参加军事检讨会了。此时,河谷地带的蓝军已经开始向○一号高地回撤,凯旋曲的音符挂满了滚滚西去的车流、人流。几千红军不知该算“被俘”还是该算“阵亡”的官兵,表情木然,默默地看着蓝军远去。黄兴安不由自主地走到蓝军已经走了的空阵地前,呆呆地看了好一会儿。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带领一团打了一天一夜零五个小时恶仗,眼看着就要摸到胜利女神的裙据,突然间又成了阶下囚,这巨大的落差,几乎使黄兴安的心理无法承受。他在心底里已经痛苦地承认:这个仗,从头至尾我都没看懂过。
几百上千个红军干部战士无声地移动过来,把黄兴安围住了,吵嚷声、埋怨声和询问声,响成一片。黄兴安只能苦笑着面对部下一声紧一声的责问。
一个少校吼了一嗓子:“吵什么吵?我一个人问还不行吗?师长,我们是不是又一次被俘或叫战死了。”
黄兴安沉痛地点点头,“是的。包括我在内。”
少校一把抓下软军帽,带着哭声说:“这他娘的打的叫什么仗!后勤的人都他妈的是废物!”
黄兴安眨巴眨巴眼睛,干咽了一下,诚恳地说:“同志们,不要埋怨后勤部队,也不要怪范司令他们指挥无方。你们都为咱们师尽了心尽了力。这次失败,我黄兴安负有重大责任。请你们让一下,我要去‘师指’开检讨会。”
干部战士们都没有动。
少校哽咽着:“师长,演习是不是要结束了?我们,我们真的不甘心呢!师长,你要求要求,再打一次吧……”
几百上千人跟着喊:“再打一次,再打一次……”
黄兴安流下了眼泪,“同志们!你们的要求,我一定转达上去。我们都是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的天职,你们在这里等候上级命令。我对不起大家,没有指挥你们打胜仗。”
干部、战士们让开一条路,含着眼泪,目送黄兴安的吉普车东去了。
黄兴安赶到师指挥所,简凡已经到了多时。简凡认为,在第二阶段演习中,他没遗下任何过失给人攻讦,底气很足,一到师指挥所就指责“师指”决心下得太迟,后勤部队是一群废物。
唐龙忍不住了,说:“简团长,这个仗,你恐怕还没看清楚!如果详细追究,你的二团责任最大。都什么时候了!把自己洗得再干净,有什么意思。要是实战,你已经去了战俘营。去那里,你恐怕要受礼遇。有功之臣嘛。”
简凡盯着唐龙看看,“唐龙啊唐龙,人没阔,倒先变了!你个小上尉,还没资格给我说这些。”
唐龙笑了笑,“我知道我这个司令助理有职无权,你就是犯了叛国罪,我这个小上尉也无权指责。我不清楚,你们和一团之间私架电话线,算不算山头主义?或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