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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兵劫滔于瓦桥,滔走,宝臣乘胜欲袭幽州,怦设方略,勒兵完守,宝臣不敢谋,擢御史中丞。滔败归,终不贰,益治兵,人嘉怦忠于所奉。及滔死,军中尽推怦,乃总军事。俄诏为节度副大使、彭城郡公。居镇才三月死,年五十九,赠兵部尚书,谥曰恭。子济。
济,字济。游学京师,第进士,历莫州刺史。怦病,诏济假州事。及怦卒,嗣节度,累迁检校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奚数侵边,济击走之,穷追千馀里,至青都山,斩首二万级。其后又掠檀、蓟北鄙,济率军会室韦,破之。
王承宗叛,济合诸将曰:“天子知我怨赵,必命我伐之,赵且大备我,奈何?”裨将谭忠欲激济伐承宗,疾言曰:“天子不使我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怒,系之。使视赵,果不设备。数日,诏书许济无出师。济释忠,谢而问之,忠曰:“昭义卢从史外亲燕,内实忌之;外绝赵,内实与之。此为赵画曰:‘燕倚赵自固,虽甚怨,必不残赵,故不足虞也。’赵既不备燕,从史则告天子曰:‘燕、赵,宿怨也,今赵见伐而不备燕,是燕反与赵。’此所以知天子不使君伐赵,赵亦不备燕。”济曰:“计安出?”曰:“今天子诛承宗,而燕无一卒济易水者,正使潞人卖恩于赵,贩忠于上,是君贮忠谊心,而染私赵之名,卒不见德于赵,恶声徒嘈嘈于天下。”济然之,以兵七万先诸军,斩首数千级,又拔饶阳,屯瀛州。进攻安平,久不拔,济命次子总以兵八千先登,日中拔其城。会赦承宗,进中书令。
济之出,以长子绲摄留务,总为行营都知兵马使。济病甚,总与左右张、成国宝及帐内亲近谋杀济,乃使人诈从京师来,曰:“朝廷以公前屯瀛州逗留,诏副大使代节度。”明日,复使人曰:“诏节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过代矣。”举军惊。济愤且怒,不知所为,诛主兵大将数十人及素与绲厚善者,亟追绲,以珏已兄皋代留事。济自朝至中昃不食,渴索酏浆,总使吏唐弘实寘毒,济饮而死,年五十四。绲至涿州,总矫济命杀之。乃发丧,赠太师,谥曰庄武。
总性阴贼,尤险谲,已毒父,即领军政,朝廷不知其奸,故诏嗣节度,封楚国公,进累检校司空。承宗再拒命,总遣兵取武强,按军两端,以私馈赍。宪宗知之,外示崇宠,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及吴元济、李师道平,承宗忧死,田弘正入镇州,总失支助,大恐,谋自安。又数见父兄为崇,乃衣食浮屠数百人,昼夜祈禳,而总憩祠场则暂安,或居卧内,辄惊不能寐。晚年益惨悸,请剔发,衣浮屠服,欲祓除之。
谭忠复说总曰:“天地之数,合必离,离必合。河北与天下离六十年,数穷必合。往硃泚、希烈自立,赵、冀、齐、魏称王,郡国弄兵,低目相视,可谓危矣,然卒于无事。元和以来,刘辟、李锜、田季安、卢从史、齐、蔡之强,或首于都市,或身为逐客,皆君自见。今兵骎骎北来,赵人已献德、棣十二城,助魏破齐,唯燕无一日劳,后世得无事乎?为君忧之。”总泣且谢,因上疏愿奉朝请,且欲割所治为三;以幽、涿、营为一府,请张弘靖治之;瀛、莫为一府,卢士玫治之;平、蓟、妫、檀为一府,薛平治之。尽籍宿将荐诸朝。
会穆宗冲逸,宰相崔植、杜元颖无远谋,欲宠弘靖,重其权,故全付总地,唯分瀛、莫置观察使。拜总检校司徒兼侍中、天平节度使。又赐浮屠服,号大觉,榜其第为佛祠,遣使者以节、印偕来。时总已自髡祝,让节、印,遂衣浮屠服。行及定州,卒。
始,总请代,献马万五千匹,群臣或疑其诈,帝独纳之,使给事中薛存庆宣慰,给所部复一岁,缗钱百万劳军,高年惸独不能自存者,官吏就问,赐粟帛。总遂与忠俱行,军中世怀其惠,拥留不得进。总杀首谋者十人,以节付张皋,夜间道去,迟明,军中乃知。
诏赠太尉。子礎及弟约至长安者十一人,皆擢州刺史。忠护总丧至,亦卒。忠,绛人,喜兵,善谋事,盖健男子云。
硃克融,滔孙也。以偏校事刘总。总将入朝,虑后有变,籍其军材勇与黠暴不制者,悉荐之朝,冀厚与爵位,使北方歆艳,无甘乱心,克融在遣。方是时,执政非其人,既见总纳地,谓天下旷然无复事。克融等留京师,久之不得调,数诣宰相求自试,皆不听,羸色败服,饥寒无所貣丐,内怨忿。会张弘靖赴镇,因悉遣还。
俄幽州乱,囚弘靖。时克融父洄,号有智谲,以疾废卧家,众往请为帅。洄辞老且病,因推克融领军务。诏以刘悟为节度使驰往,俄而瀛、冀皆附克融,悟不得入。克融纵兵掠易州,败两县;寇蔚州,易州刺史柳公济战白石岭,斩三千级;转寇定州,节度使陈楚破其兵二万。会镇州反,杀田弘正,议者谓二贼均逆,而克融全弘靖不敢害,可悉兵先诛赵,赦燕。朝廷度幽蓟未可复取,乃拜克融检校左散骑常侍,为幽州卢龙节度使,长庆元年也。
明年,陷弓高,攻下博,与王廷氵奏共围深州。裴度以檄谯谕,克融乃还,因进检校工部尚书,表献马万匹、羊十万,请直赏军。敬宗初,迁检校司空,赐边屯时服,克融以帛疏恶,囚诏使杨文端以闻。又上言:“闻陛下东幸雒,愿率匠丁五千助营宫室,迎乘舆,且请帛三十万,备一岁费。”帝怒,用裴度谋,忍不问,以好言答之,屈其谋,进爵吴兴郡王。
是年,军乱,杀克融及其子延龄,诏赠司徒。次子延嗣立,领留后,为大将李载义杀而代之,并族其家。
李载义,自称恒山愍王之后。性矜荡,好与豪杰游,力挽强搏斗。刘济在幽州,高其能,引补帐下,从征伐,积多为牙中兵马使。硃克融死,子延嗣叛命,残用其人。载义因众不忍,杀之,暴其罪于朝。敬宗即授检校户部尚书、卢龙军节度使,封武威郡王。
初,张弘靖之囚,幕府多见害,妻子留不遣。及是,载义悉护送京师,虽僮厮毕行。俄而李同捷据沧、景,邀袭封,载义请讨贼自效,文宗嘉之,进检校尚书右仆射。斩级数有功,贼平,诏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赐白玉带,示殊礼。
大和四年,为兵马使杨志诚所逐,奔易州,即上言:“自破沧州贼,屡请朝不许,今愿将妻子身入见。”帝令使者抵太原尉迎,赐袍笏装器;又以其尝有功,且意恭顺,乃册拜太保,仍平章事。俄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徙河东。
始,回鹘使者岁入朝,所过暴慢,吏不敢何禁,但严兵自守。虏忸习,益謷悍,至鞭候人,剽突市区。时大酋李畅者,晓华人语,尤凶黠。既就馆,横须索,抶{疒只}邮人。载义召畅语曰:“可汗以舅甥故,使将军朝贡,谊不容将军暴也。天子厚饔饩以礼客,有不谨,吏皆论死。若将军所部不戢,而夺攘自如,我必杀所犯者,将军其少戒。”因悉罢所防兵,以两卒护阖。畅严惮之,讫无犯者。进兼侍中。会吏下请立碑纪功,诏李程为之辞,未有字。帝诏曰:“《周书》‘凡厥正人,既富方谷。’卿宜当之,以方谷为字。”其宠待如此。开成二年卒,年五十,赠太尉。
初,载义母葬范阳,为杨志诚掘发。后志诚被逐,道太原,载义奏请剔其心,偿母怨,不许。又欲杀之,官属苦救乃免,然尽戕其妻息士卒,其天资骄暴云,帝屈法弗劾也。
志诚者,事载义为牙将。载义宴天子使者鞠场,志诚与其党噪而起,载义走,因自为都知兵马使。文宗更以嘉王领节度,用志诚为留后。俄检校工部尚书,擢节度副大使。逾年,进检校吏部。诏下,邸吏白宰相曰:“军中不识朝廷仪,惟知尚书改仆射为进秩。今一府盛服以待天子命,如复为尚书,则举军惭,使者势不得出。”既志诚果怨望,军有谩言,囚中人魏宝义及它使焦奉鸾、尹士恭,而遣部将王文颖入谢,让还所命。帝复赐之,文颖不肯受,辄去。帝忍不责,乃遣使进检校尚书右仆射。
八年,为下所逐,推部将史元忠总留后。志诚在镇,密制天子衮冕,其被服皆拟乘舆。元忠表而暴于朝,诏御史按治,斥岭南,至商州,诛之,而以通王领节度,授元忠留后。明年,检校工部尚书,为副大使。会昌初,为偏将陈行泰所杀。行泰邀节制,未报。次将张绛杀行泰,起求帅军,武宗自用张仲武代之。
张仲武,范阳人。通《左氏春秋》。会昌初,为雄武军使。行泰杀元忠,宰相李德裕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