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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有没有灯,毫无道理地朝他房间打电话,看他回来没有,总是期待他给我打电话,月初老是担心他的房租水电费交了没有,管理处会不会停他的电,是不是又有一大堆衣服没洗,牙膏纸巾用完了没有,晚上那床小被子薄不薄,要不要送一床毛巾被过去……直到一个月后的一天,他告诉我,从一开始,他就预感我们会分手的,所以始终不敢积极地投入。感谢他说出了大实话,正是这句大实话让我对过去的感情再也没有牵挂。直到一年后,我认识了苏海。
这时表妹的手机响了,我猜肯定是陈小锋,没想到是她爸。她接完电话,我问:“跟你家里说了。”
“心里难受就跟我爸说了。”
“你父母肯定都着急死了。女儿在外面受人欺负,那还了得。你爸什么意思?”
“他教我自立一点,不要事事依赖小锋。”
“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有必要跟你父母汇报吗?你妈肯定觉都睡不着。”想当年,我和阿勇同居两年,父母一点都不知道。我不想父母为我操些不必要的心。宁可每次打电话时,听妈妈训几句,诸如怎么还没朋友,都多大了,你要体谅大人的心情之类。要是他们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与一段没有把握的爱情同居着,那才真让他们脸面丢尽。还是一个人默默地流泪吧,该过去的总算过去了。当然,方园不知道我这档子事。
“你说我该怎么办?”
“依我看,小锋将情况跟你交待了,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就被你扼杀在摇篮里,暂且饶了他吧。你们的感情是不是太顺利了,老天爷特意安排你们经受点风雨。”我停了停,继续说,“其实也没什么可怕,事后说不定感情会来得更牢靠。再说你内心里还那么喜欢小锋,如果两人强行分开,你怎么办?”
方园一声不吭,抽出一张纸巾,在手上叠来叠去。
我接着说:“这段时间好好相处,过去的事情不要提,如果有一天,你对小锋真的没有感觉了,水到渠成地分开也不迟。没有画上句号的感情可能留下一辈子的遗憾。即便以后你和别人好了,想起来,也未必心甘。既然四五年都过来了,再多相处几个月,看清一个人,又有什么不好。”
方园长叹了一声:“突然觉得做人一点意思都没有。”说完,起身越过床头,坐在我对面的床沿上,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来在手里玩了两下,咔嚓点燃。
平时我抽烟她都大惊小怪,叫我少抽点,今天她也情不自禁了。我们边聊边抽,她心情渐渐明亮起来。
方园抽了四根烟,突然问我:“你和苏海怎么样?”
“还好。我们和你们不同,你们还可以折腾几年。”
“听说苏海离过婚。”
我本来不打算告诉她这事,害怕她觉得我被人骗了什么的,没想到她都知道了。“是啊。有个五岁的儿子,叫小豹子。”
“只要两个人好,这些都无所谓。”今天的方园变得格外开明,一下子就理解了我,以前还深怕她知道我和一个离了婚的人在一起,觉得我疯了。因为我知道,同一个二锅头谈恋爱,绝对不是她的考虑范围。
“暂时不要告诉你妈,你妈告诉我妈,她老人家心里肯定不舒服。我想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我父母还不知道我和小锋同居了几年呢。”
“哎,在深圳这地方,两个人租两套房子,可能吗?鬼都想得到,只是不说破而已。”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七点多了,苏海敲门,我才起身。从鞋架上拿了双小拖鞋给方园换上,让苏海换上自己的拖鞋。
苏海把电视打开,一边问方园近况如何。苏海他吃过饭了。我问方园,熬点白粥,做个酸菜肉末,怎么样。方园说正好。
吃饭的时候,苏海看着球赛,看到方园居然还笑得前俯后仰,我也就放心了。吃完饭,方园说有点头晕,可能烟抽多了,跑到卫生间,关上门,里面传来呕吐声,出来用冷水洗了把脸。我说没事吧。她说没事。
十点钟,我送方园至222大巴车站,正好赶上末班车。
洗完澡,我和苏海躺在床上看电影频道放的老片——路遥的《人生》,看着看着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电视屏幕上闪着雪花,都三点了,关掉电视,上了趟卫生间,钻进被窝,怎么也睡不着了。拧亮台灯,看着一旁的苏海鼾声正浓,不忍心把他吵醒,顺手翻着床头的一本东山魁夷的散文。看完一篇,苏海翻了个身,侧身将一只腿压在我身上,我腾出一只手,替他拉了拉被子,接着看下一篇。直到四点半,才重新钻进被窝。
早上睁开眼,快十点了,苏海来回地换着电视频道,没一个好看的,就是舍不得关掉。有个做健美操的,看了一分钟不到,又换台,有昨晚球赛重播,苏海这才丢开遥控器,把两个抱枕叠在一起,懒懒地靠在上面。伴着球迷们潮涨潮落的欢呼声,我侧过身,将头躲在苏海臂弯里,右手在他光滑的啤酒肚上磨来磨去。不经意间,手指又碰到他肚脐眼。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我的热情一下子降到谷底。放开手,转过身,背朝着他,望着无滋无味的墙壁发呆。苏海一动不动地继续温习着没完没了的球赛。我从堆在床头的一大摞书中抽出一本英汉小词典,随便翻到一页,没滋没味地看起来。看了两个单词,一点意思没有,又合上字典,闭上眼睛,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慢慢流走。要是足球也能带给我快乐,生活会不会有所改变?要是苏海不喜欢足球,将会是什么东西代替它?反正那东西绝对不是我。终于,电视里传来比赛还剩最后两分钟的声音,我的心稍稍得到平静。比赛一结束,苏海又开始换台。喂,农村片(我们的共同爱好)。苏海拍了我一下。我抬头看了一眼,方青卓演的《俊俏媳妇开明婆》。这时,苏海一只手从我脖子下面伸过来,扳了扳我的右肩,我顺势翻过身,重新靠在他肩膀上,盯着电视屏幕。不知什么时候,苏海一只手在我赤裸的背上摸来摸去,另一只手拉过我的手,往自己的肚皮下面推,我的手随着他的手顺流而下,在那片单调的激情地带停住,把握着一次生命茁壮成长的过程,内心的涌动随之滚滚而来。真愿意永远停在这里,让这一刻永恒。还不到一分钟,苏海就忍不住了,用力将我的身体朝他身上挪,我稍稍反抗了一下,他猛地压在我身上。真希望它来得再迟一些,不过只要苏海喜欢,怎么样都行。
将近中午十二点,我起来将米饭煮上,然后从冰箱里将辣椒、洋葱、大白菜取出来,洗净,放在盆里,又将瘦肉切好,拿了四个鸡蛋,放在砧板上。苏海看完《体育新闻》,冲了个凉,用浴巾擦了擦,背上的水还在流,就一丝不挂地站在厨房里,将煤气炉打开。我从挂衣钩上取了条橡筋裤,递给他,他穿上裤子,裤缝都懒得对正,就开始往锅里倒油。吃饭的时候,苏海问我,北方菜吃得惯吗?我说挺好。我问他这两天跟小豹子打电话了没有。他说没事打什么电话。也没跟你妈打电话吧。懒得跟他们嗦。不到十分钟,饭就吃完了。我从窗台上拿两根牙签,递给他一根。然后拿来烟和烟灰缸,他抽他的云烟,我抽我的圣罗兰。
我把厨房收拾干净,坐在沙发上。苏海说下午去客户那里聊聊天,我起身看看墙上的温度计,25℃,然后打开衣柜,取出熨好的裤子和新买的U2短袖T恤,又从床头柜里找出干净袜子给他,然后用丝袜做的擦鞋布将他皮鞋上的灰擦了擦。苏海照了照镜子,用手将头发捋了捋,拿一盒烟放进包里,顺手从杂物篓里拣了个打火机,装进口袋。我说一周七天用了五个打火机了,你知不知道。他问家里还有没有。有是有。那就行了嘛。说着他开门。我一看他的电话号码本丢在枕头边,连忙叫他,他又折回来,将电话号码本丢进包里,走了。
我打开门窗,关掉电视,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搅,然后套上牛仔衬衣,带上钱包和钥匙,把门反锁。在楼下建行柜员机上取了一千五,顺便查了一下余额,只剩四千多,一种危机感油然而生。中午邮局没那么多人,我填好电汇单,在简短留言里附上:“爸爸祝小豹子生日快乐!”寄上一千。然后买了根甘蔗,慢悠悠地在回家的路上荡来荡去。正准备上楼,碰到二楼的小宾,问我打不打麻将,三差一。我说待会还有事要出去,下次吧,自个上了楼。
回家将洗好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