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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牙没了,你说,这叫什么事么……。”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看来那个南京人,爱情……,真是要命了。”他笑得几乎要岔气了。
高德全也笑着说:“你还笑……。”
第二天晚上,冯君瀚骑一辆自行车,直奔卫生所,小倪也是今年复员回来,现在是五官科的医生了,他正在当班,见他按时到来很高兴,两人握手问好后,小倪说:“她在里面,我把外面门锁了,二小时后我来开门,希望你有成绩。”小倪出去了,听见外面的门轻轻地锁上了,冯君瀚这才开门进去,这是白天打针换药的地方,有一张床,和几把高低不同的凳子,她就一个人静静地在这里等他,她依然那样的美丽,那样地光彩照人,她的笑容,足以溶化钢铁,冯君瀚赶快上去和她握手,他想拥抱她,而她却用眼神轻轻地阻止了他,她说:“你在部队好吗?”
他顺手拖过一只凳子坐上后才说:“老实说,不好,或者说,不太好,如果用有没有入党,这个标准来衡量,那肯定是不好了,如果用另外的标准来衡量,也算不坏了,在临走时,团里从参谋长到政委,五个主要领导,只有和我有单独的合影留念,在他们心目中,我是一个特殊的好兵。”
她笑了,笑得那样有磁性,荡平你心中的不悦,她轻轻地说:“你以后要多注意,年纪不小了,不能老是叫人感到,你身上有那么多棱角,人正直顾然好,但也容易伤人,……。”她没有往下说,她被他伤得不轻。他看到她眼睛里闪烁着泪光。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他向前靠了靠,伸出手,她也把手给她,两人就这么握着手,一起回忆,在艰难的运动中走过的时光,冯君瀚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走过天荒地老多好,现在还有可能吗,他心里不知道。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她慢慢地抽回手,说:“没事了,都过去了,我们都长大了,这是我们的初恋,收藏好,什么也别对人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冯君瀚知道,那道他亲手关闭的心门,从今以后,他再也别想打开了,失去了才知道珍贵,而人世间多少痴情的男女,无不在失去对方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啊。他看着她那清澈的目光,真有点无地自容了。“我们……。”冯君瀚又伸出了手,而这一会,她没有回应,她小心地推开他的手,生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她无不凄婉地说:“破镜是可以从圆的,可是那条缝呢,你又如何去消除呢,生活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是一辈子的磨合,谁能保证不出错?首先我自己就不能保证今后会没有矛盾,只要一有矛盾,这条缝就会被重新提起,而每一次都是血淋淋的,你愿意吗?我想你是不会愿意的,保存一点美好的东西,在心里,也是人生的一笔财富嘛,你说那样不好吗……。”
两个小时,他们彼此靠的很近,相互看着对方,她依然这么美丽,四年时间,没在她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她的笑容依旧阳光温暖,她靠近你,能溶化你心中的坚冰,此刻,她的笑容里,多了一道矜持背后的自尊,门已经关上,那把无形的锁,像她的美丽一样,闪闪发光,行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使你只可仰视,不得靠近。
她为这段情可惜,为他们彼此的付出,又不能最后走到一起惋惜,也为自己学会坚强和独立,暗自庆幸。
十八年后,当他们再有机会见面时,看到她上中学的儿了,母子两人,赤母赤友地谈心交流,他为她当年的决定而折服。这只是后话。
冯君瀚只能收回已经伸出的触须,和他们两年多的美丽情感,望着她凄迷的眼神……。
外面门响了,在门口,他们的手再一次地握在了一起……。
从此他们这段情,画上了句号,冯君瀚不再去打绕她,让她在静静的美丽中,更加美丽。
天山恋歌 第二十一章 怪 人 君 瀚
探亲是件愉快的事,上海地段医院也实在了不起,潘巧丽的牙齿模型,保存的好好的,在冯君瀚回来时,一副当时最贵的假牙,就在他的行李里。
高德全三团的朋友,开着拖拉机来拉化肥,高德全给潘巧丽写了封信,跟黑牛说:“你把假牙亲自送去,还有信,不许收钱,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他在汽车连,不知道今天他在不在。”
黑牛说:“全哥,你认识一营的副营长吗。”
“他是谁啊,我不认识,我走的时候还没成立营部呢。”高德全说。
“他老婆上吊死在牛棚里了,是个北京人,当老师的,学生共认是最好的老师,死后在稻草堆里,找到一本语录,上面写着,一个叫倪东发的知青强奸了她。”高德全惊得到抽一口冷气。
“你……你,你再说一边。”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黑牛又说了一边,最后说:“那个副营长说,他认识你,他老婆最后就是我帮着拉走的。”
“他叫什么?”高德全问。
“名子怪得很,只知道大家叫他东方什么的。”黑牛说。
高德全一屁股坐在装化肥的塑料袋上,这些事,就是作噩梦,也无法把倪东发和这些坏事连在一起,这场运动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到底是坏人变好了,还是好人变坏了,他不敢想下去。他回去把冯君瀚给轻轻买的两个麦乳精灌头,和一斤香肠,一起交给了黑牛说:“一定要带给东方闻婴,一定要他收下,他是个很好的人。”
一批老干部又出来工作了,厂里生产开始逐步正常了,氨厂碳化车间的一台大型离心机坏了,油泵操作箱的分配器,在长期的磨损中,主油道的分配孔失圆了,而当年跟着杭州离心机总厂来的师傅,一起调试的师傅也已经调到汽连了,他叫黄怀德,氨厂在几经周折后,把这个分配器和图纸一起送到了黄怀德手中,他不到五十岁,几乎是农一师第一批的技术工人,他在运动中也吃过不少苦头,对那些靠造反起家的干部,是有一股怨气,他心里十分矛盾,既要修好,又想拿他们一下,他大张旗鼓干起来,唯恐天下不知,那天上午,他正在机修研磨分配器的轴孔,冯君瀚正好进来,他一把拉住,要他看看这孔与轴的间隙,冯君瀚太知他的脾胃了,说:“真要我看。”
“对!你给看看这间隙,会不会超过七个丝。”他把一张图纸放在桌上,眉眼嘴角下的肌肉,暗自抽动着,那个美劲,还是掩盖不住的露了出来。冯君瀚把图纸认真地看了一边,图纸上标明孔与轴的最大间隙是小于百分之七毫米,也就是常说的间隙小于七个丝,他找了一张干净的白纸,拿到门口,把白纸放在下面,把洗净的分配轴,轻轻地放进孔里,只看了一眼,他就放下了,他准备离开了,黄怀德一把拉住,说:“怎么样,不能白看啊,你们大家说说,对不对?”这下几个车工师傅,和其它的钳工都来了,要他说说。冯君瀚半开玩笑地说:“我真说了,你不许太开心,也不许太伤心。”
黄怀德故作惊讶地张大了眼睛说:“不会,绝对不会,这么多人在这里呢。”
冯君瀚又重新拿起刚才放下的分配器说:“你知道,在一个长度大于二百五十毫米,直径只有三十毫米的孔轴里,眼睛的透光率是多少吗?七个丝,七个丝眼睛几乎看不见,这个不是透光了,是在透太阳,我看不少于七十个丝。”他说得很认真,说完他说走了。
黄怀德一下子就定在那里了,张着大嘴,可以放进他自己的拳头。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真比自己吃了个苍蝇还难受。但他仍不死心,下午,他抱着分配器到了总厂的机修厂,请了技术员帮忙量了一下,结论是,间隙是七十六个丝,那他心中的沮丧,就像死了亲娘老子一样,其实,他比谁都清楚,全厂根本没有这么小的内园磨床,外圆的精度,到不难解决,自己接的这个烫手山芋,现在要摔也的摔不掉了。
晚上,黄怀德决定去问问这个,比他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谁知冯君瀚正匆匆忙忙地要到卫生所去,黄怀德一把拉住,不给他走。“我有事要找你,你大包小包的那里去。”冯君瀚说:“不就是上午那点破事吗,我现在忙得要命了。”黄怀德那里肯放手,忙问:“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办法当然有喽,你先借我二十个鸡蛋,星期天我买了还你。”冯君瀚说。
一听有办法,黄怀德心里定了一半,忙说:“只要你有办法,别说借,走,就送你二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