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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烦,但子虹已经颤巍巍地过来了,他只好放下笔,抱起予虹,父女俩一起念着
“白日依山尽”来,而余英偷偷一笑,溜去“修长城”了。
十四
李雅琴昨日在工地值夜班,今天休息一天。上午她起得较晚,也没吃早点,就
去看吴远岚。走到门口,她听见了从低音区拨弄出的沉闷、婉切的琴声、吴远岚深
沉的咏唱,便止步了。
半天,琴声消失了,吴远岚长嘘了一口气,李雅琴才进去。她突然感觉到男人
的沉默比女人的哭泣更感人。
远岚,第一次听你弹琴嘛!我还以为是放录音呢!吴远岚放下琴,笑着说,哪
里,乱弹琴!你睡好了?
睡不着。
应该多睡一会的。这个把月,为了我,你瘦多了!
没有的事。再说,苗条点好。
是吗?
你不喜欢苗条?
“苗条”包含了“丰韵”的意思吗?不然,苗条便不是唯一的美。
还挺有研究的嘛。
哪里。一种感觉而已。“美”不是唯一的。
你刚才唱的么歌?蛮好听的嘛。
是吗?嘿嘿,自己瞎编的。
好哇!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z你不老实!
是吗?
你不记得了?前年看“桂花潮”时,你怪余英瞎讲,你说你什么都不会!
哈哈!你真好记性!看来你已脱了中国人的胎气。而我还是鲁迅先生笔下的健
忘者。吴远岚的脑海一下子浮现出看潮时的情形。那天,李雅琴和余英都很引人注
目。余英穿一件流行的红底带条的杂花衬衣和一条白衣短裙,流行的发式,圆圆的
脸,显得雍容富贵;李雅琴则穿一件黑色圆领衫,一条长长的黑色的裤裙几乎垂至
地面,白皙秀气的脸,微微合闭的小嘴,秀雅娴静。
李雅琴见吴远岚如是说,便笑笑,你真鬼!
是吗?其实,情随境迁,此一时彼一时也。当你不想做一件事的时候,硬逼你
去做,一定做不好,这就是所谓的“不会”了。现在,我很想弹很想唱。不为别的,
就为你的“苗条”!
感恩?
就算是吧。感恩是件坏事么?
可我不需要!你以为我是为了你的感激吗?你以为我是想跟你学琴吗?我不需
要,不需要!李雅琴委屈地掏出白手帕。
雅琴!吴远岚沉默了一会,才心平气和地说,雅琴,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
你一定知道的。你待我象兄弟,我不能待你象妹妹吗?我教你学琴不是理所当然的
吗?雅琴,我知道你的心,我也喜欢你的沉默!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大你几岁,
吃的盐比你多,对酸甜苦辣的体会比你也许更深些。世上的事,看起来简单,实际
复杂得很,往往是不能随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人是很难把握住自己的……
远岚,别说了!我想听你唱歌。
行!唱什么?
就你作的。
……青山遮不住,明月照离人……
唱的动情,听的也动情。李雅琴说,远岚,你心里有个故事,有片净土!
是吗?何以见得?
感觉!一种感觉而已。
哈哈哈!吴远岚笑了,李雅琴也笑了,她不想穷追不舍,远岚,你会写诗吗?
写诗?不会。那是年轻人的事。再说写诗要天赋。
你不年轻?
你是医生,当然会在我的病历上写下“27岁”,这似乎是个年轻的数字。可是,
心理学家见了我,就会写下“少年老成”或“未老先衰”了。真的,我总感到有一
只疯狗在追我。于是,白天、黑夜我总是狂奔猛跑,我感到很累,很累……
你别耸人听闻了!“27”是个吉祥的数字:“苏老泉,二十七,始发愤”,终
成为一代大文豪;还有白石老人,也是二十七岁才开始学画画的。你这样说,是自
欺欺人。其实,你心里有一团没有燃烧的炭!
但愿如此!
对了,你真的相信“天赋?吗?
你以为“天赋”是何物?
你说呢?
比如说,你妈生下了你,举在手上一看,不象是痴呆儿,也非畸形,蛮宁馨的!
那么,你便具备了“天赋”!
你坏!……
李雅琴走后,吴远岚思绪不宁。他暗暗问自己,真有“一个故事,一片净土”
么?
L市的夜市热闹非凡,这对于开放城市是不足为奇的。
吴远岚买好东西,准备回工地,这时,他看见了对面街上的群子。他脑子一动,
又想来一个跟踪追击的闹剧。
他保持一定距离,跟在群子的后面。该拐弯了,群子的家就在巷子里面,吴远
岚要在群子进门的瞬间,突然冲上去,吓唬吓唬她。可是,群子没有进巷子,而是
笔直往前走。吴远岚好生奇怪,这么晚,她要去哪里?于是,继续跟踪。群子在一
家饭店门口停下了,一个小伙子将她迎了进去。吴远岚在对面的一家商店门口等着,
希望群子很快能出来。他的目光扫视着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怕不小心,看花眼,
群子走掉了。十一点了,群还没有出来,吴远岚开始紧张起来,心“怦怦”乱跳。
他感到中气不足,呼吸困难,一块石头在心口象钟摆沉重的晃动着。渐渐地进出的
人稀少了,饭店口的吊灯也熄了,两扇大门慢慢合拢……吴远岚闭上眼睛,愤怒的
牙齿咬破了嘴唇:一个滴血的报复计划也随之诞生了
爱情使人崇高,也使人卑鄙!
吴远岚精疲力竭地回到工地,眼睛不论是睁着还是闭着,都会看见群子和一个
男人厮混在一起的情景。他的心被撕裂了。他要报复,狠狠地报复!报复的形式是
多种多样的。打吗?骂吗?不,这是无能的报复;让她一丝不挂地走在大街上吗?
不,这反而会引火烧身,受到社会的遣责;他要在精神上折磨她,从名誉上低毁她。
要强的女人最爱惜名誉的,而精神也最容易受刺激而崩溃的。他要让这个下贱的女
人吃不完,兜着走。为了平衡怒火中烧的心理,他拿出日记本,为她写了一句悼词,
宣布他们之间的一切完蛋了:
群子死了。这顶绿帽子是她父亲订做的花圈。而她糜烂的头颅,不配做她父亲
墓前的祭品!
读着这句“悼词”,就可以知道吴远岚当时是怎样的咬牙切齿了。然而,为了
完成报复计划,吴远岚强颜作笑,继续同群子往来。群子发现他的举止有些不自然,
便问,阿岚,不舒服吗?吴远岚笑笑,为什么不舒服呢?你就是灵丹妙药啊,有你
在,我无忧无虑无烦恼,快乐无比!群子倒在他怀里,而他再不象从前那样爱怜地
抚摸她了,他的目光在她的头顶射出愤怒的火焰,好象要把她化为灰烬!一天,夜
色很沉了,吴远岚还躺在群子的床上,说头疼。群子赶紧打来热水,让他洗了休息,
不要回去了。吴远岚阴冷地一笑,顺手将群子拉过去。群子没有反抗,她似乎有所
予料和准备。可是上床后,吴远岚几乎听到了群子和那个男人浪笑的声音,他恶心
极了。他真想给她两耳光。走路!但他忍住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闭上眼睛,完
成了报复计划的第一步。
一个月后,也就是吴远岚写的《河流漂亮的思念》在L市获奖的时候,群子吞
吞吐吐,羞涩而甜蜜地告诉吴远岚,我有了!吴远岚笑笑,心想可以摊牌了。他要
在她最高兴的时候,慢慢将她逼下深谷!于是,他对群子说,明天去领结婚证吧!
群子甜甜地点点头,倚在他的肩头,憧憬着幸福美好的生活!
第二天,吴远岚问群子,领证很麻烦吧?群子说,我有熟人,只要带上证明就
行。吴远岚说,那好,我们先去桃花湖玩玩,再去领证。
来到桃花湖,吴远岚租了一条船。一直划到湖心。这时,吴远岚从口袋里掏出
制图用的单面刀片,对着它吹了一口气,冷冷地说,你真的爱我吗?
阿岚,你干嘛呀?
我在问你!
阿岚,群子温情地笑着,你还是问你自己吧!
我如果让你在腿上,划一个“吴”字的第一个字母“W”,你划吗?吴远岚说着,
将刀片递到群子的面前。
这……阿岚,……群子发现吴远岚不象是开玩笑。
你不愿划是不是?你不是说能为我牺性一切吗?怎么连点血都不舍得流?你……
吴远岚恶狠狠地盯着群子。刀片从他的指缝间,“(口当)”地一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