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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牵涉原来领导班子和方方面面的一大帮人,总之爸太精明,太认真,这又得罪了
一大帮人。这些人是不是跟傅庭西沆瀣一气的捣鬼,目前还不清楚。但傅庭西在里
面牵头,下面中层干部齐心想轰他走,这是毫无疑问的。傅庭西这个人下过乡,当
过知青,后来入了党,当过46厂的厂长,一张嘴巴特别能吹,是个十足的痞子,他
自己过去也给人家这样抓过,后来花了些钱,不了了之,所以他搞别人也就轻车熟
路了。那晚,他找公安局的两个哥们吃饭喝酒,唆使他们去抓一个按他说是跟他过
不去的暴发户,两个公安稀里糊涂去了,等天亮向局长汇报,把局长都吓了一跳,
上面没有指示,两个楞小子硬是吃了豹子胆,自说自活的抓了嫖娼的省局级干部,
而且还录了像……”
“还录了像?”娴素惊愕得都口吃了:“录些……录些……喔……”刚才飞机
上抑止的晕机,在飞机下发作了,她的胸口胃里像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迫不及待的
摇下窗子,身子探出窗外呕吐。
大姐一向洁身自好,难怪她会从心里作呕到胃里,他半安慰半叹息地说:“你
放心,倒也没录下什么太不堪的场面,不过就俩人在床上惊起的镜头……
娴素咬紧牙根地“兮”的一声,还要怎么不堪,想到老父和三陪在同一个被窝
里,而且还被永远的定格,娴素又扑向窗外,她咬牙切齿地说:“丢人现眼,他怎
么那么不像话?以后有什么脸见我们,见孙子外孙……”想起就在这次学习班上,
有人可惜一些优秀能干的年轻干部,因禁不起女色诱惑而翻船,贵州的孙玉嫣言词
犀利地说:“可惜了?那干脆就定个规矩,谁想当官,先骟谁,骟了再提拔,这最
保险。”当时大家哄堂大笑,现在想来,这个建议不无道理,值得人事部门借鉴。
看大姐气得不能自已,攀炎宽容地说:“你不要太生气,事情本来是算不了什
么的,官场商场应酬,党员干部招小姐陪酒伴宿,哪个晚上没有百十来起,要不,
这大大小小的城市甚至县城的宾馆里,那么多小姐们陪谁去?越是有钱有地位的男
人,越是精力充沛,越难免这种风流逸事,真的,现在大家思想也开放了,玩个把
小姐真的不算什么,连克林顿还……”
娴素当即啐了他一口:“行了,你少来些‘嫖娼有理’论了,亏你到现在还是
个共产党员……”
攀炎不以为然地别转了脸,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下,大姐是搞法规的处长,常
常讲课说法,一本正经惯了,惯性煞不住,惯到家里来了。他耸耸肩说:“好,不
说这些,反正现在最恼火的是闹开……”
“他自己怎么说?”娴素厌恶得连“爸”都不愿意称了。
“按爸自己说,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他以前的相好鲁曼丽,所以酒席宴上就跟她
多说了几句,这一来,那女的就使出全身的解数粘了上来,到宾馆伴了几晚,爸要
说有错,就错在太大意了。傅庭西这个小人处心积虑的要挤走他,唆使熟识公安人
员抓他,这才出了事。省里很多干部都说爸可惜了,中了傅庭西设的圈套。大家痛
骂傅庭西卑劣,要倒阁也不是这样倒法,手段实在太下流龌龊……”说到这里,黄
攀炎长吁了一口气,愤愤不平的说:“别人贪了嫖了玩了什么屁事都没有,甚至还
照样提升,最不济的也就是罚个款,丢点钱,有的甚至连罚款都找有关系的企业报
销,我们公司财务上都报销过这种烂账,偏他就钻了人家的圈套吃了亏……
娴素沉着脸说:“你又来了,他自己自爱些,能进这个圈套吗?你就为这个来
接我?”
“是妈让我来接你,还让我把我们的安排告诉你,跟你先通个气。”
“你们的安排?他出绯闻,你们安排什么?”娴素奇怪了。
“嘟,嘟……”手机响声打断了攀炎的讲话,他说:“有消息了,娴玉有消息
了。”但一接通是母亲打来的。“是妈啊,大姐接到了。”说完他把手机交给姻素。
“妈,我回来了,爸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您也别太着急了……”娴素的声音
突然高了:“真的?七十多片安定,您别哭,您把它丢到厕所里去冲了。”听到老
父有自杀的念头,娴素顿时心软了。“您看着他些,守着他,哦,这几天情绪好些
了,那就好,什么,娴玉有没有消息……”娴素口头向攀炎,问:“妈说,娴玉有
没有消息,娴玉到哪去了?”
攀炎接过手机:“妈,你放心,娴玉来过电话了,她已经跟白如雪联系上了,
力争今天把材料拿回来,复印几份送到省里去,您放心,爸最多给个警告处分,不
会有大问题的……”
“白如雪是谁?娴玉到哪去了?”娴素一头露水的问。
攀炎说:“这就是我来接你,跟你通气的事情……”
攀炎告诉娴素妹妹娴玉的去向……
四
娴玉到哪去了?她正在东市的一家宾馆里,等待与父亲同时被拿获的白如雪白
小姐。这种卖笑的女郎,娴玉虽然没跟她们打过交道,但还是见到过。在省城的立
交桥上,每至夜幕降临时分,常有一些穿着性感打扮妖艳的女人,向过路的男人搔
首弄姿。“大哥,跟我走,便宜得很……”见到这种不堪的场面,她总是拖着孩子
急步离开。与机关里的女同事们闲聊,说起现在一些底层社会的女孩子,稍为五官
整齐些,往脸上多堆些化妆品,就以为自己容貌出众,风情不让刘、巩,再加上琼
瑶席娟之类的小说和低档粗俗影视的推波助澜,一个个都灰姑娘自命,异想天开的
做起轿车别墅的美梦。事实上现实生活中有几个白马王子(比方说像哥哥攀炎自己
的丈夫和姐夫)会娶一个没有身份的市井女郎?没有王子迎娶的灰姑娘们,结局不
是投入粗俗的暴发户的怀抱,就是出卖色相于街头。所以娴玉她们叹息,贫家还是
不要出靓女好,不然的话,百分之九十九不是好事。就拿她在等候的白如雪来说,
如果长得难看些,也就本本份份在龙江公司当她工人了,就是为了有几分姿色,这
才极不安分。不过,也正因为白如雪有双重身份,才为父亲提供了金蝉脱壳化险为
夷的可能。
正想着,有人在半开着的门上敲了两下,娴玉说了一声:“进来。”对这种卖
笑女郎,她连个请字都不屑说。一个身着粉色风衣的二十六七岁的女人推门进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仿佛有些意外。白如雪只觉得对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打过
交道,而娴玉是觉得对方打扮不俗,脸上化的是淡妆,头发堆了个高髻,装束大方
得体,没有想象中桥头女郎的淫贱相。老父赏识的人还勉强看得过,女儿莫名其妙
的松了口气,仿佛老父搭上的是个不堪入目的荡妇,子女更扫面子。”
“你就是白如雪吧?”娴玉问。见白如雪点头,姻玉半转过身子,用食指和拇
指拈起梳妆台上两张百元钱,说:“你们当小姐的,时间是有价的,刚才说的,一
百元一小时,我先付你二百,超过时间再加。”
“很好。”客人接过两百元钱放进自己的坤包。这位女记者刚才打电话说要采
访她,肯出一小时一百元的高价作有偿采访,白如雪就来了,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说:“有什么话你就问,能回答的我尽量回答。“随着话落,下意识的抛过一个职
业性的媚笑。
这一媚笑也许能令异性骨软筋酥心旌摇曳,然而对娴玉却不起一点作用。娴玉
用同性的目光严格的审视着白如雪,暗暗的撇了下嘴,原以为她叫白如雪,肯定皮
肤洁白如雪,现在看来,跟自己差不多罢了。白如雪看出她眼角嘴边的嘲讽,干脆
自我点破。她带着三分奉承说:“你的皮肤真好,在你面前,我真不好意思叫白如
雪,不过当初取这个名字也不是炫耀自己皮肤白,你听说过一首歪诗吗?”
娴玉眼睛朝上翻了翻,心里唾骂一句,“天下无难事,只怕不知耻。”
见对方不感兴趣,白如雪也不调侃了。“你花两百元钱找我,大概想听听那些
床上如何做爱之类的色情话题,回去好写些黄色小说,绝对隐私之类的东西,挣些
稿费是不是,听说现在这些东西很卖得动……”
“不,不,我从来不写这些东西。”娴玉宛若遭到了精神奸污似的,恶心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