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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大林是不睡觉的,”米谢尔斯基说。“我相信,他想念着我们。我绝对相信。”
“我很想知道,”米特罗说,“当斯大林同志还在一九四一年发表广播演说的时候,那时候他就说胜利一定属于我们……他真的知道这点呢,还是为了鼓励我们的精神呢?”
“他知道,”从黑暗中传来了伏罗宁的声音。“他把一切都算好了。他把经济上的和军事方面的一切都计划好,当然喽,也为了鼓励我们的精神。因为我们还不知道啊!”
在很久的沉默以后,米谢尔斯基说:“我在战争的时期里真想念他啊。当我们撤退的时候,我很替他担忧。那时候我真想看见他,即使有一分钟也好,想告诉他,请他别担忧,我们会尽力做好疫情……我梦见他很多次呢。”
“我也是这样,”伏罗宁应和说,短促地和兴奋地笑了笑,并严肃地结束说:“那时候谁能想得到,我们会到柏林附近?他,只有他知道这一点,没有别的人……”
鲁缅采夫走得更近些,问米谢尔斯基:“侦察兵到了地点没有?”
“是,到了,”米谢尔斯基站起来说。
鲁缅采夫说:“我劝告你们到水沟里去洗洗脚,明天要走很多路呢。”
士兵们脱去了靴子,往邻近的“格兰本”走去。在“格兰本”旁边有几门用树枝掩盖着的大炮。它们长而细的炮管和炮口制动器的孔清楚地显现在天空背景前面。
鲁缅采夫听见了米特罗亲切的说话声:“啊,全是大炮!比人还多呢!你甚至不敢站起来,生怕这些笨重的家伙突然开火,击中脑袋……”
德国飞机在头顶的高空中隆隆地响。
“投传单!”鲁缅采夫听见了米谢尔斯基的喊叫声。
不久米谢尔斯基拿着一张传单从黑暗中出现了。
“您在这儿吗?”他问。
他把传单递给了鲁缅采夫。鲁缅采夫蹲在堑壕底,划亮了一根火柴,呵呵大笑起来。
不止他一个人在笑。
这些传单使整个前沿阵地一片哄笑声。传单上说:“投奔到我们方面来吧!”上面还说明了越过前线的口令。“我们保证投诚者的生命,并给予良好的食物和医疗。”
这些就是一九四一年的传单,那时候这种传单预备了几百万份。现在,在一九四五年四月十六日的夜里,这些过剩的商品又被投到离德国首都六十公里的奥德河上来了!
我们士兵的哄笑声甚至传到了德国人的耳朵里,于是他们用机关枪扫射着,以防万一。
除了这些引人发笑的传单以外,米谢尔斯基在半小时后又拾得了另一张用德文写的传单。显然它们是投给德国人的,可是没有把距离算准确——它们也落到了我们的阵地上。那是戈培尔告第九军士兵书。
“第九军士兵们,”戈培尔写道,“我访问了你们的司令官后,深信保卫祖国,抵御东方草原恶魔的侵略的任务,已经由德国最优秀的士兵担当了,我把这个信心带到了柏林……”
鲁缅采夫回到了观察所——水磨坊里。从团里归来的普洛特尼科夫已经坐在这里了。师长依然全神贯注地俯身在地图上,喃喃自语,不时看表。
普洛特尼科夫读了戈培尔的“告士兵书”后,微微一笑,也看了一下表,脸色变得很严肃,对师长、鲁缅采夫、米谢尔斯基、尼柯尔斯基和其余在场的人说:“喂,‘东方草原的恶魔’们,我们再过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第十一章
炮兵准备在早晨五点钟开始了。隆隆的炮声震撼了整个桥头堡。当耳朵微微习惯了炮声的时候,可以从各种炮声中辨别出统帅部预备队的重炮的低沉轰隆声。“卡秋莎”的闪光在天空中一闪而过。
两万门大炮、榴弹炮和迫击炮从容地、熟练地和顽强地轰响着。附近地区笼罩在紫灰色的烟幕中。
士兵们在堑壕里挺身站了起来,默默地倾听着令人胆寒的轰隆声。这里有许多老兵,他们听见过斯大林格勒和库尔斯克的排炮声,可是他们现在所看到的和听见的是无与伦比的。
在炮兵准备结束前,普洛特尼科夫上校来看左翼一个团的士兵们,这个团奉师长的命令担任了主要的攻击。他命令他们把团旗拿到前面去。旗手,一个胸膛上挂了十来枚奖章的中士,爬出到胸墙上。因为他知道,本团的士兵们在他后面注视着他,而前面,也许,有一个没有给炮弹消灭的敌人正对他瞄准着,但是他笔直地、严肃而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好象一座雕像。
普洛特尼科夫上校跟着他爬上了胸墙。他的面容相反地,丝毫没有严肃的表情。他紧张地来回踱着,不时用手遮着眼睛,竭力想从前面濛濛的紫灰色烟雾中辨别出什么东西。
虽然他到这儿来,是为了唤起人们去进攻,可是当他走过堑壕,看见浓烟的背景上一面红旗的令人感到温暖的深红色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演说是不需要的。站在后面的人们都曾经转战几千公里,在四年前就应召参加了保卫祖国的战斗,忍受过伤痛、寒冷、酷暑,踏过冰和沼地——现在他们不需要什么鼓励的言辞。
当炮弹的爆炸声远离了的时候,因为普洛特尼科夫知道炮兵准备的图表,他明白,炮火是更深入了,于是他转身用日常的口吻简单地问士兵们:“我们走吧?”
士兵们都走了。一会儿后,他们在滚滚黑烟里消失不见了。只有那面红旗在那儿的什么地方,在烟雾中间,时隐时现。
普洛特尼科夫很快地回到了观察所。这儿一切都紧张到极端,可是没有人高声说话,他们都等候着情况的发展。师长终于吩咐接通契特维里科夫,他用平静地声音对着听筒说:“报告情况。”
“第一道堑壕已经打下了,”契特维里科夫嘎声说。“正在进攻第二道。”
师长跟右翼的一个团取得连联络。谢苗诺夫上校报告说:“突入了第一道堑壕。吉施霍夫-麦林-格兰本还在抵抗。”
“完成任务!”师长说,“完成任务,听见吗?”
十五分钟后,师长又和谢苗诺夫通话,他忽然不能保持镇静的语气,高声嚷道:“你说什么,灰色的阉马?把村子攻下来!”
可是,师长听完谢苗诺夫的话后,就转过头来对那个蹲在无线电机旁边的飞行员说:“谢苗诺夫!铁鸟马上飞来。标明你的前沿。”
飞行员看看地图,嘟哝说:“这在哪个上呀?啊哈!……知道啦!……灰色的阉马!……”
他对着听筒说了些什么,立刻走出地下室去观看。几分钟后,天空中出现了几架冲击机。这个空军联络员带着满意的笑容,向它们挥挥手,就回到师长那儿去了。
在不远的地方响起了一阵炸弹的爆炸声,谢苗诺夫和师长联络,他说:“我们马上前进。”
“蓓蕾……蓓蕾…………”一个电话员叫喊着。
“琥珀……琥珀……”另一个电话员叫喊着。
“苍蝇……苍蝇……”无线电报务员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我是‘眼睛’……我是‘眼睛’……”一个声音在咆哮。
一个话务员高兴起来了。
“师长同志,我们把那个麦林占领了。”
“传话的是谁?”
“不知道。”
师长又和谢苗诺夫通话了。
“我们占领了半个村子,”谢苗诺夫报告。“可是那边有一挺机关枪侧面射击着,在右邻地段里。”
师长跟右翼的人取得了联络。在右面进攻着的是伏罗别耶夫上校的师。
当师长跟这个邻近的师长取得了联络的时候,他用亲切的声音说:
“谢列达在讲话,你怎么搞得这么糟?几挺机关枪从你的地段,侧面扫射着我的右翼……结果很糟,亲爱的邻居!……这有些儿不象邻居呀!”
伏罗别耶夫一听出跟他讲话的是谁,他的遥远的声音也就立刻变得甜蜜了:
“你的右翼落后啦!……我的左翼因为你的右翼给暴露了!……我受到了损失。你最好去催催你的谢苗诺夫!”
师长大发雷霆,放下听筒,嚷道:“叫契维特里科夫把他的右面的一个营转向北面,协助谢苗诺夫!”他拿起听筒,又和谢苗诺夫联系。“谢苗诺夫,”他说,“也许你疲倦了吧?你不想指挥了吗?好,我可以把你撤换。”
“师长同志……”谢苗诺夫开始说。
“我派别人来!”师长打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