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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左翼的一个团用无线电呼叫师长。最近二十分钟内在左翼发生了严重的变化。敌人击退了邻近的一支部队,进入了伊凡诺夫一关的后方。该团采取了圆周防御,并困难地抵抗着那些来围攻的、属于同一“西里西亚”坦克师的德国坦克。
不仅如此,德国人已经冲进了团部所在的村子。参谋正在那间受到德国自动枪手射击的屋子里用无线电讲着话。
塔拉斯·彼得罗维奇斜睨了普洛特尼科夫一眼,扣上了单排钮扣的短上衣,并把靴子穿起来。之后,他拿起电话筒,呼叫“棕 ”的指挥员。
“到你的部下作战斗准备,你自己到德罗兹多夫来。我就要到那儿去。”
将军放下听筒,说:“我上那儿去。”
“你感觉到了吗?”普洛特尼科夫带着冷笑问。
“我感觉到了。”将军愤怒地答道。
他坐进汽车,往湖那边驶去,湖附近驻扎着一个预备步兵营。这个营已经用警报叫起。士兵们列队在湖畔。一个年轻的强壮的营长不穿军大衣,在宽阔的胸膛上挂着两枚红旗勋章,他迎着师长的汽车高声喊道:“立正!……”
将军下了汽车,从营的队列面前走过,仔细地瞧着战士们的脸,接着说:
“同志们,我要让你们去作战。我本来不想动用你们:你们是我的预备队。但是一旦我要让你们去作战,那么这是必要的。我要求你们打一场漂亮的仗,不愧为师长的一支预备队。击退两个居民点的德国人,恢复原态势,帮助邻近的一个师,它那儿的情况不很好,一句话,获得胜利。这就是我对你们的要求和我对你们的命令。你们不是步行渣去作战,而是坐着自动推进炮去。”
传来拉马达的轧轧声。一辆汽车在草地上驶过来,车轮下水花四溅。将军急不可待地注视着它。它终于驶到了,从汽车里跳出来一个矮小而结实的上校——自动推进炮团团长。他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将军跟前,报告师长说,团准备出发,已经集中在森林里的出发地界,在六一·五高地地区。
“营在一小时后开到您那儿,”师长说,并向士兵们转过身去。
当上校离去的时候,营长把一只大手举到帽沿,喊道:“允许执行吗?”
师长把手一挥。
“向右!转!”营长命令。
后跟都一致噗地碰了一下。
“为什么不穿大衣?”师长问他,“你会伤风的!”
“平生没有害过病,师长同志!”营长喊得这么响亮和清楚,仿佛这也是口令似的,然后对士兵们命令说:“开步走!”
营从将军身边走过去了,一会儿后,消失在道路拐弯后面了。
“怎么样,我们去睡觉吧?”普洛特尼科夫开玩笑地问。
“玩笑开得够啦,”师长把手一挥,他站了一会儿,细听着什么,接着坐进了汽车。
将军回到观察所后,就吩咐作战部在十八点正下总攻击令,跟坐自动推进炮去的那一营同时进攻,西苏赫中校奉命组织二十分钟的炮火准备。
普洛特尼科夫到政治部去了,他在那儿把即将发动进攻的消息通知了自己的人员,并派他们到各团去。然后上校因为不满意第二线的动作迟钝,决定到师的后方去组织炮弹和子弹的迅速运送,这在目前是非常重要的。
当他离去的时候,师长坐进汽车,出发到前线去了。
汽车驶过了烧毁成废墟的德国村子。师长想起了白俄罗斯被破坏殆尽的村庄。白俄罗斯方面军正在攻击“波美拉尼亚壁垒”,但它还是称做“白俄罗斯方面军”,这个名字好象是要使敌人想起侵略苏联有什么危险。
从西北方面吹来了一股强劲的潮湿的风,将军想起离海近了。他向坐在汽车里的西苏赫中校掉过头来,可是这个炮兵利用安静的时间,已经睡熟了。
将军看了一下表:十七点三十分。他斜眼看了一下司机:他全神贯注地望着前面。
“海风,”师长说。
司机点了点头,简短地回答道:“波罗的海。”
集中着自动推进炮的那座森林里寂静无声。预备营的战士们都坐在地上吃午饭。有几个着蓝色工作服的炮手坐在他们中间。步兵们请他们尝尝步兵的粥,可是他们谢绝了。
“空着肚子打仗更方便。”其中的一个说,“人就会更凶。”
侦察兵们由米谢尔斯基率领着来到了。接着克拉西科夫上校也来了,他对师长说,右邻的部队已经向前推进了四公里,军长命令谢列达即刻行动。
师长看了一下表,十七点四十分。
被派来随自动推进炮一起前进的工兵们到了。伊凡诺夫拍无线电来求援。师长看表,十七点五十分。
“上车!”口令响起来了,自动推进炮手们都向他们的钢铁巨物跑过去了。
步兵们忙碌起来,他们把匙子藏在靴筒里,把饭盒系在背囊上。
“木犀草,木犀草,木犀草!”一个电话员在树林后面的某处声嘶力竭地叫喊。
师长站在树林的边缘上,用望远镜察看着展开在他面前的一片平原,和左边一条狭窄的小河沿岸的那些已经发绿的灌木从。更靠左些他看见一座小城和教堂的两座高塔。烈焰的黑烟在城市上空翻滚。
炮兵开始轰击了,随后围满了战士们的自动推进炮从森林里冲了出来,起先它们在道路上鱼贯地推进,可是到了砖瓦厂跟前,它们就展开了,并开始一边前进,一边射击。通讯兵们拖着电话线跟在它们后面,一会儿后,师长和他的随从军官都离开森林,到砖瓦厂去了。米谢尔斯基和他的侦察兵们已经在那儿给师长设了观察所。
师长循着楼梯走上了顶楼。那儿已经安置了一架炮兵测量镜。大炮不断地轰鸣着。寂静终于到来,只有自动推进炮凶狠的轰击和它们枯燥乏味的锐利的射击声。右边,在一座小丘上,人们从战壕里站了起来,向前跑去了。风把杂乱的“乌拉”呐喊声带到了师长的耳朵里。
经过了三十分钟漫长的时间,第一次情报才开始从各团送来。自动推进炮团突破了德军战线,冲进了敌人的后方。伊凡诺夫的一团借着自动推进炮的协助,突破了包围,并占领了三个居民点。其余各团也顺利地向前推进了。
炮兵们从观察所前面经过,把大炮和弹药箱拖过沼地,他们边喊边骂。
师长坐车往前去了,不久师部到达了这所砖厂。伏罗宁把他所俘虏的一名德国军官带到了奥加涅相这儿。当审问要开始的时候,普洛特尼科夫上校从后勤司令部回来了。他想出席审问,叫奥加涅相带着俘虏到他那儿去。
一个海军军官——战舰舰长爱柏哈德供称,在阿尔特达牧的桥头堡里只剩下了一支强大的掩护队。那些被击溃的师部都退到西岸去了。它们将在那儿整编和担任防守。
“要是它们能够的话,”舰长补了一句,一边垂下他那发红的眼皮,等待着下一个问题。
他失去了一个兄弟,这个兄弟是在昨天的战斗中受伤的,死在他的怀里。他的兄弟是个海军少尉。他们一家人都是海军。德国的前途是在海上,从提尔匹茨时代以来人们就这样对海军军人们说。当他们改编为步兵的时候,海军总司令邓尼茨元帅曾经亲自来看过他们。这是三星期以前在阿尔特达牧的事。海军元帅站在这个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师的队列前面发表了演说,说德国的前途就在这块土地上。
在这个海军军官苍白而俊秀的脸上,恶性肿伤从耳根蔓延到了下巴。
“在转业训练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步兵教官们经常拿俄国海军军人做榜样,说他们在塞瓦斯托波尔和列宁格勒城下的战斗中都是出色的步兵……在这种情况下回忆俄国海军陆战队的英勇是十分不智的。我们的海军不能,或者可能没有时间成为真正的步兵。到三月一日,全师共有一万四千人,现在它只剩了一些可怜的残兵,至多不过四千名士气低落的人。这个师是‘奥德’军团的一部分。”
奥加涅相不禁察觉到,这个舰长是在用过去式描述他的师,讲述军、集团军、希姆莱、以及德国一般的情况。
“德国现在一条河流也没有了,”舰长说,“没有一条可以用来命名德国军团的河流了……”他嘟哝着:“只剩下了一条河——忘河。”
奥加涅相把这句话翻译给普洛特尼科夫上校听。上校仔细地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