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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领神会去魂不守舍。去与不去,他现在急于要知道女人准备对他讲些什么,自然
不能做出其他选择,只有悄悄地与她见上一面,当然,与她见面的事让什么人都不
知道最好。
他无声无息地下了楼,拦住一辆的士,一刻钟后在大厦前的广场上下了车。广
场上阳光十分充足,他觉得很不适应,取出一副深色太阳镜,高屋建瓴地架在深度
近视眼镜上。这时,一辆蓝色波罗乃庆游鱼似的滑到他的身边,他正准备躲开,忽
然,车门从里面打开来,露出方琳琳笑吟吟的漂亮的脸蛋。黄磊有些犹豫不决的样
儿,前后左右地张望了一遍,这才躬身钻进车内,坐在方琳琳旁边。波罗乃茨迅速
地离开广场,消失在不见首尾的长龙般的车流中。
他把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方琳琳却一言不发,两眼搜寻着行车线路,瞅着空档
超越挡在前头的车辆。10分钟后,波罗万茨进入市郊,停在一片环境优美的公寓区
中。 直到这时, 方琳琳才转过身来,在他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凑在他耳边说:
“去看看我的新房。”
穿过一条花径,两人来到一栋外墙贴着奶黄色墙砖的大楼内,方琳琳从坤包中
取出一串钥匙,打开底楼的一间房门,领着他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套二房,大约不少于70平方米,房屋刚刚进行完第二次装修。客厅内,
粉红色花岗石地面洁净如洗,墙面上烟娼生辉着兰花图案的凹面港产丝质墙纸,一
盏五火头的台湾产水晶罩镀金吊灯渲染出富丽的典雅,供云托月般地使红木桌见光
可鉴人, 在同样木质的一字柜上, 整齐地摆放着29寸进口原装彩色电视机和一套
“雷诺”组合音响;在饭厅与客厅的分断处,矗立着一架色彩绚丽的“出水芙蓉”
刻花玻璃屏风;小巧的酒柜中,放着几只盛满紫色液体的形状奇特的酒瓶,在天花
板投射下来的色光里弥漫着幻彩;左边书房前的博古架上摆满造形各异的工艺品,
右边卧室的门面上挂着一束日本式插花。整个房间散发着港台新贵的富有。
“你需要喝点什么?”方琳琳潇洒地把黑亮的头发往后一甩,比香港小姐还更
港式。
“请给我来杯拿破仑加冰块。”黄磊打了一个很欧化的框指,指着小酒柜,贵
族派头百分之百合格。
“你可要我破产哩!”方琳琳夸张起来更迷人,她说给你喝一小杯“人参三鞭
酒”,那是咱家乡的特产,专门为你准备着的。
黄磊皱皱眉头,故作不解地说:“什么三边四边?难道你要我参加抗联去抵抗
日本鬼子?”
方琳琳笑得很得意,诡橘地说,连名字都没听说过吧,可见其珍贵而神秘,你
尝一尝,五分钟之内便立竿见影。于是走进里屋拿出一只葫芦状的彩陶酒罐,用小
刀启开罐封,倒了一小杯送到黄磊跟前。黄磊见酒色呈深褐色,透着中药的香腥味
儿,用唇沾了一点,顺了咂,薄甜醇绵浓淡适宜,果然算得上好酒,一仰脖子喝得
干干净净。他把酒杯递与方琳琳,意思让她再给他一小杯,方琳琳接过酒杯笑而不
语。这时,黄磊感到刚刚喝下去的那小杯药酒像堆文火,在腹中绵绵不绝地燃烧起
来。他说这酒果然性烈,比茅台还要劲足。
方琳琳这才笑着告诉黄磊, 在她东北老家, 中年以上的人都饮这种酒,这种
“人参三鞭酒”强身壮阳补血补气,据说经常喝这种酒的人,即使在零下20多度的
严寒里狩猎也不会感到寒冷。黄磊故作伤感,说自己果然衰老到一塌糊涂的地步,
要不,哪能喝下这种狩猎者自制的炸药。方琳琳撒娇撒痴地用小手捂住黄磊的嘴,
说,谁说你老,人家见你整天没命地工作,伤身伤脑,才从东北搞了一些药材泡了
这种酒给你补补身子的。黄磊觉得有股暖气在丹田里慢慢地游动,浑身充满了力量,
要方琳琳再给他一小杯,说那样能让他精力更充沛。方琳琳又给了他一小杯,让他
慢慢地品咂,然后问他喝出了什么味儿没有。他侧着头想了想,说好像有点苦,大
约是山参,有一点腥咸,可能是鹿茸,还有一些成辣味,就不知道属于什么东西了。
方琳琳把嘴凑在他的耳边悄悄地说。那是……话未说完,洁白的脸蛋已被烈火炙得
通红。见她这样,黄磊心里已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却偏偏追着她问,要她把那个
词儿讲出来。方琳琳憋红了脸,吃吃地笑个不停,她跑到卧室门边,说是雄鹿雄虎
雄豹生儿育女的那些玩意儿,说完踅身躲进里屋兀自吃吃地笑着。
到了这时,黄磊已经烈火焚身般地感到焦灼难耐了。又过了一会儿,仍不见方
琳琳出来,丹田之地的烈火却越烧越旺,黄磊觉得浑身燥热坐卧不宁。他站起身来,
推开她卧室的房门,见方琳琳身上只保留着隐秘的三点,拿着一条透明的裙衫对着
墙上的镜子自顾自怜地试妆。
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把自己从所有的遮羞布中剥离出来,像龙卷风般卷过去,把
一尾娇艳的美人鱼在漩涡里上上下下地抛掷着。
当两人大汗淋漓地从濡湿的床榻上起来、躺进宽大的浴缸中时,外面的世界已
经灯火辉煌了。
她轻轻地抚摩着他的腹沟,告诉他从蓝岛回来后她每月一次的信使至今还未到
来,昨天去医院看了大夫,女大夫替她检查后告诉她怀孕了,并用试纸做了测试,
说这孩子十之八、九是个男孩。他把手从她的腹部移开,怔怔地看着她,老半天说
不出话来。
他迅速擦干身子,穿上衣服,走进客厅,软塌塌地佝偻在红木长椅上。
黄磊结婚快20年了,就那么一个女儿,今年秋季考入他曾经就读的同一所大学。
按照家乡的习俗,只有女儿没有儿子的家庭是一个不幸的家庭,更何况黄磊家两代
单传,对他的家族来说,这就是更大的不幸了。现在,黄磊终于有了儿子,可是他
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在内心里甚至充满了恐怖。儿子本来是他的家族梦寐以求
的希望,从承嗣黄氏的血统这一点,他无论如何都应该让他出世并把他扶养成人,
可是,这个迟到的儿子无论在现在或者将来都是他事业前途上的延时炸弹,不定什
么时候就会让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因此,立志要出人头地的他,最明智的选
择当然应该忍痛割爱让他没有出世就快速夭折。在承嗣与事业的天平上,他别无选
择只能选择明哲保身。己之不保何及子嗣,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许多大人物尚且孤
家寡人,黄磊复更何求!想到这里,他总算寻找回了心灵的平衡。
方琳琳穿好衣服走出来,心事重重地坐在他旁边的单座木椅上,眼里盈着泪。
“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我喜欢孩子,我要让他长大成人像他的父亲一样出人头地。”她坚决地说。
“我认为你必须找大夫把他做掉,这样子大家都有更大的好处。”
做惯了领导者的他要把自己的观点灌输进她的脑子里去。
“没想到你也是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可我却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女人。”
他说他决非是不负责任,他讲目前他和她所处的环境不允许有这么一个孩子出
现,如果她照他说的那样去办,他会承担起全部医疗和营养费用。
女人一旦固执起来,十个再固执的男人也会望而却步。她鄙夷地说,为了孩子,
她才不怕让人拖出去游街示众,不怕杀头坐牢;为了孩子的父亲,她可以领着孩子
去东北的姥姥家,因为孩子和姥姥的生存,他应该给他们一笔足够维持生存的抚育
和赡养费用,她说为了黄氏家族的未来,他至少也必须一次性付给他们20万元。
他说他的全部积蓄就那么五千来元,如果她坚持要把孩子生下来,他会尽可能
把这笔属于他的私人财产赠送给她作为未来发生的全部费用。她说他们母子决不是
乞丐,到时她会向法院讨一个公道。
他气馁了。
黄磊可以游刃有余地对付任何一个对手,但对于这个看上去极其可爱而柔弱的
女人,心里却毫无一点办法。他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圈子。
良久,他停在她跟前,俯下身体,搂着她的脖子,说你不愿看到你的儿子还未
出生就永远失去了他的父亲吧?20万会要了他的性命,如果她坚持她的主张,他就
只有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方琳琳哭了,哭得很伤心,铁石心肠的人听了也会掉泪。
他快要崩溃了。当黄磊觉得无路可走时,听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