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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走开了,一边还扭头朝哈利坏笑着,哈利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莫非马尔福真的知道一些情况?毕竟他父亲是一个食死徒啊。会不会他掌握了海格的下落,而凤凰社的人还没有听说呢?他匆忙绕过桌子,找到罗恩和赫敏,他们正蹲在不远处的草地上,试图说服护树罗锅安安稳稳地待一会儿,好让他们把它画下来。哈利掏出羊皮纸和羽毛笔,蹲在他们俩身边,小声地把马尔福刚才说的话告诉了他们。
“如果海格出了什么事,邓布利多一定会知道的。”赫敏立刻说道,“你要是显出担心的样子,那就正好中了马尔福的圈套,他就会看出来我们不知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我们千万别去理睬他,哈利。来,抓住护树罗锅一会儿,让我把它的脸画下来……”
“没错,”从旁边那组人里传来马尔福清楚的、拖腔拖调的声音,“两天前我爸爸刚跟部长谈过话,听那意思,魔法部真的下决心要采取严厉措施,扭转这个地方不规范的教学了。所以,即使那个傻大个儿真的又露面了,他大概也会立马被打发回家的。”
“哎哟!”
因为哈利把护树罗锅抓得太紧,几乎都要把它折断了。护树罗锅挥起尖利的手指,报复性地在哈利手上狠狠打了一下,哈利的手上留下两条又长又深的伤口。哈利丢下了护树罗锅。克拉布和高尔听说海格会被开除就已经在粗声大笑,现在笑得更厉害了。只见护树罗锅使出全身力气向禁林跑去,一个快速移动的棍棍小人儿很快就消失在树根间不见了。当场地那边远远传来下课的铃声时,哈利卷起那张血迹斑斑的护树罗锅草图大步赶去上草药课,他手上包着赫敏的手帕,耳朵里还回响着马尔福讥讽的笑声。
“如果他再管海格叫傻大个儿……”哈利恶狠狠地说。
“哈利,别去跟马尔福吵架,别忘了,他现在是级长,他可以使你的日子变得非常难过……”
“哇,我倒想知道难过的日子是什么滋味呢。”哈利讽刺地说。罗恩笑了,但赫敏皱起了眉头。三个人拖着沉重的脚步穿过菜地。天空似乎仍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下雨。
“我只希望海格赶紧把事情办完早点回来,就是这样。”他们来到温室时,哈利低声地说。“不许说格拉普兰那个女人上课上得比他强!”他又威胁地说了一句。
“我本来就没想说。”赫敏平静地说。
“因为她永远也不会有海格那么好。”哈利斩钉截铁地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他刚才经历的是一节保护神奇生物课的示范课,他为此气恼得要命。
离他们最近的那间温室的门开了,一些四年级学生从里面拥了出来,其中就有金妮。
“嘿。”她走过时愉快地说。几秒钟后,卢娜·洛夫古德也出来了,落在全班其他同学的后面,鼻子上沾着一块泥土,头发在头顶上打成了一个结。她一看见哈利,那双向外凸起的眼睛似乎兴奋得鼓了出来,她直冲着哈利走了过来。哈利班上的许多同学都好奇地转过脸来看着他们。卢娜深深地吸了口气,也没有先打一个招呼,就直通通地说道:“我相信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魔头回来了,我相信你跟他展开过搏斗,并逃脱了他的魔爪。”
“嗯——是的。”哈利尴尬地说。卢娜戴着两个胡萝卜般的耳坠,帕瓦蒂和拉文德看来注意到了这点,她们俩咯咯笑着,一边用手指着她的耳垂。
“你们可以笑,”卢娜说,声音提高了,显然她以为帕瓦蒂和拉文德是在笑她刚才说的话,而不是笑她戴的东西,“可是人们以前还以为世界上没有泡泡鼻涕怪和弯角鼾兽之类的东西呢!”
“对啊,他们没有错啊,是不是?”赫敏不耐烦地说,“世界上确实没有泡泡鼻涕怪和弯角鼾兽之类的东西呀。”
卢娜咄咄逼人地瞪了她一眼,猛一转身走开了,两个胡萝卜剧烈地晃荡着。这时尖声大笑的可不止帕瓦蒂和拉文德两个人了。
“你能不能不要惹惟一相信我的人生气?”他们走进教室时,哈利对赫敏说。
“哦,看在上天的份儿上,哈利,你总不至于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吧。”赫敏说,“金妮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显然,她只相信那些毫无根据的事情。唉,我就知道,她父亲办着《唱唱反调》,她还能好到哪儿去呢?”
哈利想起了他到校那天晚上看见的那些不祥的带翅膀的怪马,想起卢娜当时说她也能看见它们。他的心微微往下一沉。难道她在说谎?可是没等哈利进一步深想这个问题,厄尼·麦克米兰走到了他的面前。
“我希望你知道,波特,”他用响亮的、传得很远的声音说道,“并不是只有怪人才支持你。我个人百分之百地相信你。我们全家始终坚决拥护邓布利多,我也是这样。”
“哦——非常感谢,厄尼。”哈利说,他很吃惊,同时也很高兴。厄尼这么做也许有点儿哗众取宠,但是以哈利当时的心情,能够得到一个没在耳朵上挂胡萝卜的人投来的信任的一票,他真是由衷地感激。厄尼的话无疑使拉文德·布朗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当哈利转身跟罗恩和赫敏说话时,他瞥见了西莫的表情,看上去又困惑又不服气。
不出大家所料,斯普劳特教授一上课就向他们强调0。W。Ls的重要性。哈利真希望所有的老师都别再谈这件事了。每当他想起他有那么多家庭作业要做,他就感到焦躁不安,心里一阵阵发紧,下课时斯普劳特教授又布置他们写一篇论文,哈利的这种感觉顿时变得更强烈了。一个半小时后,格兰芬多的同学们一个个精疲力竭,身上散发着浓浓的龙粪味儿——这是斯普劳特教授最喜欢的一种肥料——排着队返回城堡,谁也没有心思多说话。这又是特别累人的一天。
哈利饿坏了,五点钟他还要到乌姆里奇那里去关第一次禁闭。他来不及把书包送到格兰芬多塔楼,就直接赶去吃晚饭,这样可以匆匆忙忙吃点东西,再去面对乌姆里奇为他准备的不知什么差使。然而,他刚来到礼堂门口,就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高喊道:“喂,波特!”
“又怎么了?”他不耐烦地嘀咕道,一转身看见了安吉利娜·约翰逊,看她那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大发雷霆了。
“我来告诉你又怎么了,”她说,几步冲到他面前,用手指使劲戳着他的胸口,“你怎么在星期五下午五点钟给自己弄了个关禁闭?”
“什么?”哈利说,“哎呀……对了,选拔守门员!”
“这会儿倒想起来了!”安吉利娜吼叫着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希望全队球员都参加选拔,找到一个能跟每个队员都配合默契的人吗?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特地定好了魁地奇球场了吗?现在你又决定不去参加了!”
“我没有决定不去参加!”哈利说,觉得被这些不公平的话刺伤了,“是那个叫乌姆里奇的女人罚我关禁闭,就因为我跟她说了关于神秘人的实话。”
“好吧,你可以直接去找她,请她星期五放你一马,”安吉利娜情绪激烈地说,“我不管你怎么做。如果你愿意,不妨告诉她神秘人是你凭空想象出来的,只为了保证你能够到场!”
她气势汹汹地走了。
“你们知道吗?”罗恩和赫敏走进礼堂时,哈利对他们说,“我想我们最好去找普德米尔联队①核实一下,奥利弗·伍德是不是在训练期间不幸去世了,因为他的灵魂好像附在安吉利娜身上了。”
①关于这支球队的情况,请见《神奇的魁地奇球》一书,人民文学出版社,2001年10月版。
“你认为有多少可能乌姆里奇会在星期五放你一马呢?”他们在格兰芬多的桌旁坐下来时,罗恩怀疑地说。
“一点儿也没有,”哈利郁闷地说,一边把小羊排倒进自己的盘子里吃了起来,“不过最好还是试一试,对吗?我可以提出增加两次关禁闭什么的……”他咽下一大口土豆,接着说道:“我希望她今天晚上别把我留得太晚。你们知道吗,我们要写三篇论文,给麦格练习消失咒,给弗立维设计一个破解咒,把护树罗锅的草图画完,还要开始给特里劳妮写那无聊的做梦日记!”
罗恩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抬头扫了一眼天花板。
“看样子天要下雨了。”
“那跟我们的家庭作业有什么关系?”赫敏扬起眉毛问道。
“没什么。”罗恩赶紧说道,耳朵变得通红。
五点差五分的时候,哈利告别了他们俩,朝四楼乌姆里奇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