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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酒吗?”布拉斯问。
“你能宽厚地对待醉酒的女人吗?”
“我崇拜她们。”
“奇怪。为什么?”
“她们顺从。”
“正相反 我喜欢大喊大叫。”
“清醒时呢?”
“哦,顺从,像个化牛”克丽丝塔叹了口气: “但我只委身于我喜欢的人。”
“能把你的话翻译成西班牙语吗?”
这种游戏引起她的兴趣,她点点头:“当然。”
“用西班牙语这样讲:‘先生,为了证明白己衷心的敬意,为了丝毫不使你,半岛上最尊敬的人伤心,我允许自己说,你的脸使我想起臭鼬的尊容,我对它一点不感到心跳和高兴。’这不是生气,是华丽词藻。最重要的是要有价值。当拒绝以华丽词藻的形式表现,我们不会生气,相反,这是和你有了私情。”
“你每天给本子里记多少条思想?”克丽丝塔问。
“每天7”布拉斯微微一笑:“我需要的是心灵的火花,思想不能简单地在狂饮后产生.但如果遇到点燃你思想火花的人……你就能点燃我。这种人一年只能遇到一次。这是押赔。你看,我怎么搞起自我暴露来了?也许,男人的自我暴露,是使你无法推辞的一种手段。因为女人是富有怜悯心的生物,乐于怜悯不幸的人。”
“可怜的人,哦,后来你又发生了什么事2为什么禁止你在报刊上发表文章?”
“我已经说过,我大胆地抱怨当局,而这是不行的。我小时候在大元帅的军队中打过仗,作这种事并不十分害伯,请你相慑不,并不因为我是什么英雄,绝对不是。妈妈在轰炸时被炸死,爸爸足军官,会战头几天既阵亡了,剩下我一个人。既然我知道自己的价值,并有资本向别人焙耀,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就开始严肃地对待自己。并非所有的人生来就是莫扎特,个别人才可以成为莫扎特。会战结束后,我去了新闻业,在全国奔定计发现,得十字勋章和奖章的并不是在战场—L浴血窿战的将士,而是伤朗哥胜利后从英国、,非洲和阿根廷回国的有钱人。我们战士成了不幸的人。我年龄小,当然幻想得到自己的功勋十字隶和勇敢奖章。但没得到。我就对同伴说,这个国家不可能行正义:“搭新台,唱老戏,换汤不换药”。因为法西斯主义在西斑牙得胜,每一句话,只要与规定的说法不同,很快就传到警察局。不,我没有被逮捕,只是从马德里派到塞维利亚。没有什么如此可伯,在权威政体系件下,一个舀内到处都是无权状况,连申述都不可能。并且我们的无权地位很特别,我们从取尔人那里拿了许多东西,我们与他们一起生活了多长时间啊?r当然,他们对我说,不是所有人都不叮救药,我还能改正。你知道吗?佛朗哥右这样—个惯用语:‘改正’。没听过吧?”
克丽丝塔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酒,点着一支烟。
“奥,这是大元帅善良的证明”,布拉斯继续说:“经过战争,但又抱怨当局的人,毕竟有权改正。就像未经祖母允许吃了圣诞节火鸡肉的男孩,应该当乖孩子,自己洗袜子,不满屋乱跑,要效法哥哥的言行,那样就饶恕你,否则怎么办,因为你已经改正。就这样,我也开始改正,开始写热情洋溢的文章,赞扬地方长抢党作了—切工作,使安达卢西亚走向繁荣,赞扬军人省长领。拉斐尔•;罗德里格斯•;佩拉亚怎样顾不上睡觉,顾不上吃饭,身心憔悴,为塞维利亚的工人和赫雷斯的酿酒业操心。本来,他既大吃又大喝,还得到财政巨头数百万贿赂。我也知道这些。你理解我吧?我知道,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充耳不闻,杜撰正人君子的传奇故事,自欺欺人,那些该死的家伙会谈我的文章,他们以前读过,因为没有他们的签字无论如何无法付印。他们是聪明人,读过后将学习我创造的形象。我使自己相信他们有孩子;不能不为孩子着想?还有什么比受恩宠的统治者压迫的人民对他们的孩子报复更可怕?要知道,人民会走这一步,请你相信。我知道自己的人民。我对自己说了谎,你懂吗?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本郎地对自己说谈。是虚荣心在作怪?我曾十分郑重地认为,他们什么时候能忘记我在马德里的贸然言行。在我们现有的政体条件下,有过失的人无权择升,无权回到自己原来的阶层。当他们又一次分发象牙,奖赏十字勋章,晋升职务时,不用说,我又一次成了不幸的人。这时,我公开斗争。后来,他们用法庭吓住了我。于是,我开始构思新的作品”——他把手掌放在自己胸口,那里的上衣内袋中放着他写新作品的稿本——“我现在可以不为饭碗问题操心了,我离开了新闻业。现在,一些商行利用我广泛的社交关系,并因我熟悉大半个西班牙,付给我工钱。多么方便的事。我不再幻想十字勋章和勇敢奖章,万念惧灰。这位米格尔”,——他向正在和坐在昏暗舞台旁醉累熏的美国人说话的高个男人点点头,——“还在幻想得到承认。他仇视赤色分子.勤奋为父老服务,但照样不发给他牌照。于是.他落入不可靠者的阵营,我觉得,他像我从前一样,尽管他内心深处希望大元帅迟早能想起他。从布尔戈斯开始,米格尔就与他并肩作战。看来,他幻想佛朗哥数落他一领,然后照样下令奖励他,使他成为亲信,在报纸上颂扬他。如果不能这样,则他……”
布拉斯突然停下来,伸手取烟。
“你为啥不说完?”克丽丝塔惊奇地问。
“因为我说得太多了。”
“我不会告密的。再说他们也不懂我的语言。”
“德尔索尔广场秘密警察局有许多很好的英语和德语翻译。盖世太保教我们的警察学习。到‘阿尔阿姆布拉’去吧,啊?那里的节目很有趣。”
“我累了,你知道吗?”
“随你的遍,只是‘阿尔阿姆市拉’非常有趣,小心.过后别后悔,我不强拉你去,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和你在一起我非常愉快,你很善良。”
“我善良什么?”克丽丝塔叹口气说;“我一点也不善良,只不过……”
“什么?”布拉斯间:“现在你为什么不讲完?”
“实话说,和你在一起,我多少有点清醒。”
“到‘阿尔阿姆布拉’去喝几杯。那里卖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你喜欢吗?”
“求之不得,烤面包真香。”
“一言为定,喝酒去。”
克丽丝塔认为,当他们从“拉斯巴乔拉斯”出来时,会变得寂静、空旷、由暗、凉爽。但是,街上人影幢幢,欢声笑语,灯火通明,歌声不断。这是真实的感觉,而不是一连几小时听苦艾一样酸涩的弗拉门科歌曲后余音绕耳的乐感。
“现在什么时间?”克丽丝塔问。
“一点半。”
“人们为什么不睡觉?今天是节日?”
“不,为什么……我们这儿的人三点前从不睡觉。”
克丽丝塔微笑说:“西班牙人干吗抱怨贫因?如果你们若是三点躺下睡觉,你们将永远是穷光蛋。”
在大门漆黑的路口处,她听见悲凄的猫叫,让布拉斯划着火柴,她蹲下,看见一只小公猫.毛色黑里透红,一双绿色的大眼,叫声如此凄婉,使她简直无法把它丢在这里不管。她把猫抱起来,贴近自己身体,小猫马上安静下来。几秒钟后,悲凄的尖叫变成响亮平和的呼嘻声。
“可怜的小猫”,克丽丝塔低声说; “它太小了,我可以把它抱回去吗?”
“去阿尔阿姆布拉”,布拉斯有点奇怪地问; “去夜酒吧间?”
“不能?”
“那里干啥都行,所以我带你到那里去。其想抱猫去?”
“不能把它丢在这里,它会死的”
“在‘阿尔阿姆布拉’也得扔。”
“我把它带到马德里去。”
“不让上公共汽车。”
“为什么?”
“因为我们这里禁止偏离常规的事情。禁止总比允许容易。”
“为什么你抨击这里现有的一切?”
“远不是一切。之所以抨击,是因为我很热爱自己的国家。我为她感到痛心。”
“你没有夸大其词?你看,人们又笑,又唱,又散步,像过节一样。我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未看见过夜里大街上这样热闹。而你对一切不满,也可能你的心胸确实狭窄。”
“当然,我的心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