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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合说完,又倾身询问靠近鹈饲身边的叶山:“叶山兄,你觉得呢? ”
叶山等人似乎也对财前这次的长期出差很不满:“原来如此,你们说得没错,医学部长这次的处理的确很不寻常,但我认为问题应该不在医学部长身上,而是财前的手腕太高明了。”他言不由衷地敷衍着,挤出一丝冷笑,叶山周围的教授们也露出挖苦般的冷笑。
坐在教授对面的校友会会员则比鹈饲他们还热闹,他们不时地找艺妓干杯,锅岛贯治周遭的狂笑声更是不绝于耳。
锅岛身旁坐着的是开内科医院的槌口,同时也是他的同学,锅岛把嘴凑到槌口的耳边:“听说鹈饲教授银婚纪念式时要新造一问书库,有没有来找你赞助? ”
长相十分敦厚老实的槌口说:“有,来过!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开内科医院的,很多事都要靠鹈饲教授帮忙。而且,他上次让我儿子的学位论文通过了,我还欠他一个人情呢,这次当然二话不说就捐了,但没想到发起人是财前五郎,真让我吓了一跳。一位外科教授去帮内科的鹈饲医学部长筹款,也难怪这次可以出国那么长时间,正像外面传的那样,这个财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听不出他的话到底是称赞还是不以为然。这时,在心斋桥开了一家大型外科医院的大森插话了:“虽然关于他的流言很多,但他可是帮了我们这些开业医生的大忙。在东教授时代,想要插一个病床门儿都没有,现在可不一样了,只要懂得打点,他都可以搞定。他的医术没话说,又能干,而且长得也帅,我家有六个女儿,早知道让其中一个女儿钓这种金龟婿就好了,我现在可是追悔莫及! 他简直就是一棵摇钱树啊! ”他似乎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遗憾。
“大森,你虽然号称医院经营专家和专到大学医局挖好医生的挖墙角高手,却独独漏失了这株摇钱树! ”
正当锅岛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之际,一名年轻艺妓悄悄地绕到财前身后:“财前医生,医院打电话来,说想立刻和您联络。”
艺妓压低嗓门说着,以免影响其他人的酒兴。这时财前已经满脸酒气,不耐烦地皱着眉头:“是谁打来的? ”
“对方只说是医院打来的……”
财前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来到走廊上的电话间,拿起了电话:“我是财前,你是哪位? ”声音中充满不悦。
“教授,对不起,我是医局的柳原。”
“原来是你,到底有什么事,需要在宴会时特地打电话过来? ”
“实在对不起! 一周前接受贲门癌手术的病人佐佐木庸平,突然从两小时前开始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体温有38.2 ℃,脉搏120 ,咳嗽得厉害,也有很多痰,我想可能是手术后的并发症,所以打电话来请教您的指示。”
“你胡说些什么? 那么成功的手术怎么可能引发术后并发症! ”财前断然否定。
“但患者现在呼吸困难,体温也超过了38℃……”
柳原还没说完,财前就抢先说:“一定是出现了术后肺炎! 你用抗生素看看,我已经有点醉了。”挂上电话后,一股醉意立刻朝他袭来。
柳原观察着佐佐木庸平的情况,从昨天晚上开始,每隔6 个小时就为佐佐木注射氯霉素。今天早晨8 点左右,患者的体温曾经降至37.3 ℃,脉搏也降到76次,但从中午之后,体温再度超过.389(2 ,咳嗽频繁,痰也很多。
“医生,有没有问题,情况是不是更糟了? ”
妻子良江焦急万分,一旁的柳原则一言不发地思考着。如果照财前教授所说的,只是单纯的术后肺炎,在早期注射大量氯霉素后,效果应该会更加显著。
“医生,可不可以请财前医生再来看一下? ”妻子抚摸着口渴难耐、痛苦地发出鼻音呼吸声的丈夫问道。
“当然,我也想这么做。但财前教授明天就要出国了,有很多事要忙。他从3天前就已经不再看诊了。”
“什么? 明天要出国? 你的意思是,帮我们动手术的医生在手术后连一次都不会来看吗? ”良江的眼里尽是责难,“医生,请恕我自私,如果财前医生今天来学校的话,可不可以请他过来看一下? 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这位主治医师,但还是觉得给实际动手术的医生看一下比较放心,万一要是……”
“太太,我都是按照财前教授的指示在做处理的,即使教授不亲自来这里,也不代表他不关心病人,但既然你这么说,我现在马上就试着联络财前教授。”说完,柳原匆匆忙忙地走出病房。
他快步沿着走廊走向教授室,耳边却响起昨天晚上财前教授在电话里不悦的声音。想到很可能再度惹恼教授,不禁心生畏惧,脚步也缓了下来。他诚惶诚恐地轻敲教授室的门,里面传来应答的声音。柳原悄声地推开了门。
“我是柳原,抱歉打扰您了。”
财前好像刚进来,把一个大皮包丢在一旁的桌子上。“噢。”他只应了一声,甚至没有转过身来。
“昨天在饯行会时打电话打扰您,万分抱歉,其实……”
他话还没说完,财前就倏地转过脸:“简直太失礼了! 比我更资深的教授、校友会的干部和鹈饲医学部长特地为我饯行,连我跑出去接个电话都觉得不好意思,我怎么可能走得开? 而且只不过是这么点小事,算什么紧急状况! ”
他“刷”的一声用力拉开抽屉,怒声斥责柳原。
“都怪我太疏忽了,对不起。其实,我正是为这件事来找您的。昨天晚上,我按您的指示立刻为病人佐佐木庸平注射了氯霉素。在上午8 点左右,曾经降到低热的状态,但中午时,又再度有发烧和呼吸困难的症状出现,咳嗽和痰的频发度也增加了。”
他报告到这里,财前便停住手,直狠狠地瞪着柳原的脸。
“你注射的方法有问题吧,你是怎么打的? ”
“第一次注射1000毫克,之后,每隔6 小时注射500 毫克,共注射了两次。但就像我刚才向您报告的,刚才又开始发烧了,我想要向您请教新的指示,是否要继续之前的处置方法? ”他不敢质疑教授诊断的术后肺炎,只能如此委婉地表不。
“你自己刚才也说,注射氯霉素后,曾经退烧到低热状态,这就代表氯霉素奏效了。退烧到低热状态,然后再度发高烧是肺炎常见的症状,所以,可以继续使用目前的治疗方法。但关键是要更具冲击性、更大量地使用氯霉素,你再试一下,先注射1000毫克,之后,每隔4 小时注射500 毫克,情况一定可以改善。”财前已经极度不耐烦。
“是,我立刻按您的指示去做,但不知教授可否亲自去诊察一下? 病人家属一直希望您能够去看一下,而且,光凭我自己,也会觉得很不安,也很没有信心……”
他推了推快掉下来的塑料框眼镜,结结巴巴地说。
“你来医院几年了? 病人稍微有一点状况,就要找教授去看,你也太没常识了吧! 你这也算是负责一个病人的主治医师吗? 还是说你对我的指示有什么质疑吗? ”
柳原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我怎么可能质疑教授的指示? 但因为注射抗生素已经超过12个小时了,体温又再度上升,咳嗽、痰多和食欲萎靡不振等一般症状也没有获得改善,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发生了其他的肺部并发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帮他照一张肺部的x光,然后再请您鉴定一下。”他语气里充满恳求。
“你这个人还真健忘,我在看x 光底片时,就已经指出那位病人的癌症发生部位和形状,而且,那次手术你也担任了第一助理,曾亲眼见识到我的判断有多正确。我即使不亲自诊察或再照什么x 光,只要听你的报告,就可以了解自己操刀的病人的术后症状。我已经重复很多次了,那次手术十分成功,现在只是发生了术后肺炎,所以,要具冲击性地、更大量地使用抗生素,就可以治好,不需要担心。你还有什么事吗? ”
他下了逐客令。
柳原走出教授室,踏上楼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病人。财前教授不肯亲自诊察,想照x 光的要求也被否定了,只说要具冲击性地、更大量地使用抗生素,但从病人的现状来看,这只是一种得过且过的敷衍。
虽然他也曾想过要不顾财前教授的指示,擅自去照一下x 光,但这样的冒险攸关自己的将来! 出身农村的他在高中时就开始刻苦用功,好不容易从国立大学医学部毕业,没有去高薪的私人医院就职,而是选择留在大学当无薪助理,靠在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