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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见像给常人看诊一样盯着佐枝子透明白皙的脸。“大约10天前,我曾发了两三天的高烧,之后便一直低烧不退。由于在学生时代我曾经患过肺炎,所以很担心是不是复发了。当时的主治医师已经退休了,所以想找您……”佐枝子小心地说。
“哦,原来你有肺部的宿疾。”
“对,在右锁骨下方的肺部,有一个像小指头大小的空洞,由于我父亲是外科医生,当时立刻要我动手术,但我不想开膛剖肚的,所以就接受了化学疗法治疗。
之后也一直没什么问题,大约从5 年前起,就不曾做过任何的治疗。”
不愧是医师的女儿,描述得简单明了。
“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做过x 光或痰液检查? ”里见一边问诊,一边在病历上记录着。
“最近都没有。”
“那怎么行? 食欲正常吗? ”
“没什么食欲。”
“最近会不会很容易疲劳? ”
“会,即使整天躺在床上,也觉得懒洋洋的。”
“好,那我检查一下。”
佐枝子垂下长长的睫毛,站起身来转过去,露出白皙的脖颈。在护士的协助下,卸下和服的腰带。淡紫色的腰带轻轻地松开后,佐枝子上半身全裸,羞涩地坐在里见面前。
里见拿起听诊器放在她的胸部和背部听诊,并特别仔细地听着右肺的尖部,肺部的呼吸声没有任何的异常。
里见取下听诊器:“应该只是感冒而已,但还是做一下x 光检查、血沉检查和痰液检查,必须视检查结果再决定是否改天再做断层摄影。但即使这次只是感冒而已,以后请你每半年都要做一次x 光和痰液检查。”
说完,他立刻看了一下手表。
“我马上联络x 光室,请你现在就去照x 光。”
他似乎担心x 光室快结束作业了,立刻拿起电话拨往x 光室。
佐枝子穿好和服,深深地一鞠躬:“突然前来就诊,谢谢您的关照。”
说完,她轻轻地走出屏风。站在里见身后的年轻医局员们被佐枝子高雅的气质和美丽所吸引,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但里见似乎意识到还有五六位患者在候诊,立刻着手为下一位患者看诊。
上午的门诊结束后,里见取下听诊器,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快两点了。
“今天又是我看得最晚,大家辛苦了……”
里见对追随自己的医局员和护士表达慰劳之意后,便从椅子上站起。
光是一个上午看四十几位内科患者就已经够辛苦的,何况里见还是聚精会神、极为慎重地为每一位病人看诊,所以门诊结束后,他感到眼皮内侧有一种灼热的疼痛感。他将双手浸泡在窗边的消毒洗脸盆中,闭起眼睛休息片刻,仔细清洗双手后,来到走廊上。
他像往常一样微低着头走过走廊,行至通往副教授室的楼梯口时,却发现东佐枝子站在那里。
“怎么了? 已经做完x 光检查了吗? ”他满脸诧异地问道。
佐枝子面带微笑地看着他:“是的,谢谢,已经做好了。现在刚好是午餐时间,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一起用餐……”她鼓起连自己也难以相信的勇气邀请里见。
里见露出不知所措的神情:“那好吧,附近有一家小餐厅,就去那里吃吧。”
他脱下白袍,穿越中庭,正打算走出医院时,身后传来粗犷的声音。
“里见! ”
转身一看,财前五郎在四五位医局员的簇拥下,正挺着魁梧的身躯朝他走来。
“里见,好久不见,上次为我举行的聚会上,身为最好朋友的你却没有现身,实在很不够意思。”财前指的是1 个月前一起进医院的同僚为财前五郎升任教授所举行的庆祝会。
“抱歉,当时我正忙着写学会报告……”里见想为此事道歉。
“没关系,不出席那种场合才符合你的个性。”
教授选举的最后关头,财前曾恳求里见向基础组大河内教授游说却遭拒,加上里见始终不认同财前的做法,因此,财前说这句话时充满了挖苦的味道。这时他瞥见了里见身后的东佐枝子。
“这不是东教授的千金吗? 我实在太失礼了。教授最近还好吗? 今天你怎么会来医院? ”
“我有点不太舒服,来找里见医生帮我看一下。”佐枝子表情僵硬地回答。
“那怎么行! 其实,只要教授打通电话过来交代,你根本不需要特地跑一趟医院,我会派像里见副教授那么优秀的内科医生前往府上看诊,东教授还真见外! ”
矫揉造作的社交辞令和升上教授后的傲慢在这番言语中表露无遗。
财前离开后好一阵子,佐枝子仍然无法抹去心中那份不愉快的感觉。里见平静地沿着堂岛川慢慢走着。5 月初耀眼的阳光把河面照得波光粼粼,河岸树枝上的绿叶鲜翠欲滴。
迎着河风走了四五个街口,来到一家河畔的乡村餐厅,里见推门走了进去,坐在靠河畔的窗户旁。
“你想吃什么? ”不习惯和女性单独吃饭的里见,单刀直入地问佐枝子。
“我想吃简餐,就点汤和虾仁煽饭好了。”
“那,我也吃一样的。”他傻愣愣地说完,立刻找来服务生点餐。
“三知代最近还好吧? ”佐枝子问的是里见的妻子三知代。
“还是老样子。每天都利落地打点家事,趁空当看看书,辅导一下孩子的功课。”
“真是理想的好妻子,你能娶到这种太太,真是幸福。”
“没错,我能娶到她真是三生有幸,我只要做好每天的门诊和研究工作就行了。”
里见平静而稳重的表情让佐枝子仿佛被玫瑰花刺刺到般感到一阵痛楚,她沉默着不发一语。
“听说东教授要去接任近畿劳灾医院院长的职务,已经就任了吗? ”里见恋旧地询问着东的消息。
“据说3 个月前已经内定了,但不知为什么,至今仍没有接到正式的任命通知。
加上上回教授选举的结果变成那样,所以我父亲最近看起来很落寞。”佐枝子脑海里浮现出父亲失意的样子。
里见默默地点了点头:“上次的选举中,我真为金泽大学的菊川先生感到可惜,如果他那么优秀的医学家能来本校,将会对研究工作有极大的帮助,虽然我是第一内科的人,但他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里见衷心地为菊川升惋惜。佐枝子并不在意菊川,但当看到里见为同样身为真正的学者的菊川落选而难过时,便从他身上强烈地感受到一种真挚的情谊。
法圆坂国民公寓的早晨是一天之中最具活力的时刻。手忙脚乱的早餐、上班前些微的紧张感以及外出工作、上学时关门的声音,每一户人家都奏出各自的交响曲,使整栋公寓的早晨充满活力十足的朝气。
里见三知代在早晨这些熟悉的声响中,将早餐所用的碗筷收到流理台。她已经将就读小学三年级的好彦送去学校,只等着送丈夫出门。
“你准备好了吗? ”她问房间里的丈夫,却不见响应。里见一如往常,正在六叠大的书房内专心地挑选研究室所需的笔记和资料。
这时信箱口“啪”的塞进了一封邮件。三知代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东佐枝子寄来的信,便立刻裁开信封,站在门口就看了起来。
“老公,是佐枝子寄来的信。她特地为上次看病的事向你致谢,说多亏你的诊治,才让她觉得放心。”
“嗯。”里见含糊地应了一声,三知代搞不清他到底听到了没,继续往下看。
“你还和她一起吃饭,她也说要谢谢你。”
“嗯。”里见的反应仍然很含糊。
“真讨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呀? ”三知代看完信后,责备地看着他。
“有啊,我听见了。”里见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仍然低头看着桌上的资料。
“你最近好像很忙,是不是又有新的研究? ”
“没有啊……”
“是吗? 前天你哥哥到这附近出诊结束后,来家里坐了一下,他说最近很少看到你,还问起你的近况。”
“是吗? 这两三天我会找时间去看他。”
里见终于将资料塞进公文包里,拿起了上衣。三知代立刻走到他的身后,帮他穿好上衣。
“佐枝子的父亲退休后去了哪里? ”
“听说已经内定要去近畿劳灾医院当院长。”
他避口不谈内定后的复杂情况,只简短地说了这么一句。
“那他退休后也过得不错嘛,前几天,我收到名古屋的父亲来信,他明年也要退休了,幸好退休后的去向已经大致决定了。”
“是吗? 那就好。”
“对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