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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者相抵的差额,一个人是两千,300 个人就是60万。此外,还有送给寿星的礼物,少说也要花个50万,多的大概需要120 万~130 万吧? 这些钱要凑齐,得靠着总召集人的面子,去跟财界还有药厂募款才有办法吧。不过,幸好鹈饲医学部长在当助手的时候,泷村名誉教授就对他照顾有加——虽然两人分属不同的研究室。就用这个为名义,推鹈饲医学部长为募款的总召集人也是一个方法,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供你们作参考,最后还是要由你们自己决定。等你们决定好了,再向我报告就行了。就这样,我先告辞了……”
话说完后,财前头也不回地走了,挤在门口的年轻医局员们赶紧让出一条路。
财前从容地点了个头,来到走廊,心中却盘算着:至今仍在医学界拥有一股隐然势力的医学界大佬泷村名誉教授,他的七七寿宴若是推举鹈饲医学部长来当总召集人,或许东教授的面子会挂不住,但鹈饲医学部长肯定会非常高兴。这也算是为了下届教授选举所布下的另一颗暗棋。
面对道顿堀川的阿拉丁酒吧里,冷气凉爽得恰到好处,客人多却不显挤,充满舒适、愉悦的气氛。经营的老板娘是大阪某大知名制铁公司老板的女人,因此,来这里的客人都已经过筛选,多半是从茶屋(茶屋为自江户时代流传下来的高级日式酒家,目前还在营业的已经不多,只京都祗园或金泽一带还可发现其踪影,特色是宴席上有艺伎表演助兴,不过费用贵得惊人,通常从数十万日币起价,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不过,茶屋也不招待自己上门的客人.需有熟客引荐才进得去.)的宴席过来,玩个一两个小时后就会回去,不会有那种借酒装疯、乱吃豆腐的无赖。
庆子在这家店里,顶着女子医大肄业的光环,成为酒店里难得一见的高学历公关,再加上天不怕地不怕的豪爽性格,使得她和脾气古怪的大老板特别投缘。不过要点庆子坐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她上不上班全凭自己高兴,店家对她也特别礼遇,遇到不喜欢的客人点她,她大小姐还不去呢! 像今天也是一样,证券公司的那一桌客人已经叫过她好几次了,可她始终粘在财前五郎的身边,理都不理人家。
一等侍者送来小菜,庆子马上把财前喜欢吃的夹到小盘子里,那股殷勤劲儿跟在公寓时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医生,您要喝啤酒吗? 还是威士忌苏打?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他们的关系,她刻意改口叫财前“医生”。
“嗯,威士忌苏打好了。”财前也装出很生疏的样子,一等侍者走开,“今晚我把医局长叫来这里,待会儿他一出现,你就不动声色地离开,让其他小姐也过来坐一下。假借关心替泷村名誉教授办77寿宴的事,把佃叫到副教授室,当时,他就已经跟佃讲好,等他们商讨完毕,马上过来这里找他。
“我知道啦。至今为止你都只顾着巴结校内的高层,没想到终于要对自己底下的医局出手了? 看来你真的是火烧眉毛了,好有趣喔! ”洋装领口酥胸微露的庆子似乎很期待教授选举的前哨战能赶快开打。
“有趣? 别开玩笑了,对我而言,这可是生死之争哪! ”
正好第二杯威士忌苏打喝完,就看到佃推开门走了进来。
“医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们讨论了很久才结束……”
“在这种地方,就不用行礼了吧? 来,坐吧。”财前亲切地招呼他。
庆子问佃要点什么,吩咐侍者后便很自然地离开了。
佃拿起威士忌苏打,才喝完一口就马上问道:“医生,今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有,没什么事……只因你一向为了第一外科鞠躬尽瘁,帮我处理了很多事情。今天找你过来,纯粹只是想要慰劳你。”
“可是,财前医生就光找我一个人,还把我叫来这里,我还想是不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学校里面讲……”
这问话的方式果然很像恃才好胜的佃,却也正中财前的下怀。
“真不愧是你,感觉如此敏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瞒你了,平常你有什么话也都会告诉我,也罢,今天我们就边喝边聊吧。”
“能够让医生您这么夸奖,是我的荣幸,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请您尽管吩咐。”
“哎呀,也没有那么严重啦! ”财前故作轻松地撇清话语。
“你们觉得最近医局的气氛怎么样? ”
“我们觉得怎么样的意思是……”原本好求表现的佃突然谨慎了起来。
“就是东教授啊,我觉得他最近好像刻意在疏远我,是我有被害妄想症吗? 我想听听你们第三者的客观意见。”
佃好像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他沉默了片刻说:“说到这个,我确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像之前那次,虽然不是当着我们的面,但东教授明明知道我们在场,还大声斥责财前医生,害我们以为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呢。说老实话,最近只要是教授和副教授都在的场合,我们就会刻意避开。”
“是吗? 这么说来,你也跟我一样,感觉不太对劲了? 照这样下去,东教授的接班人就不会是我,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会被踢到哪里去呢! ”
“咦? 财前医生被踢走? ”佃好像不相信自己亲耳听到的。
“唔,这也不无可能。所以啊,你要是继续跟着我,说不定也会被踢走。”
“这怎么可能……如果下届的教授不是财前医生——难道他想从其他大学调人过来……”
“没错,就是那一招——所谓的外来教授。”财前一语道破天机。
佃惊魂未定,脸上突然浮现拼斗的狠劲。
“原来如此,果然很像东都大学出身的东教授会想出的招术! 不过,我们坚决反对找不相干的人来当教授! 如果没有适当的接班人也就算了,既然已经有财前医生这种本科系出身的食道外科权威,我们医局员绝对会团结起来,说什么都不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佃说得慷慨激昂,甚至用力往桌上一拍。
“啊,你不要这么激动,冷静一点。东教授打算从外面找教授进来的事,目前还只是我的推测,尚未掌握到确实的证据。不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我之前的辛苦和努力又算什么? 这点你应该最了解吧? 你也是为了我,熬了这么多年,如果今天我跳过你,直接找病房组的第二助手安西当讲师,你会作何感想? 佃君,人事这种东西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可以不按照顺序和规矩来呢? ”
这话里暗示着,只要他财前当上教授,佃包管也能升上来做讲师。
佃的眼底流露出感激之情:“医生,身为领导医局员的医局长,我一定会努力善用自己的权限,凝聚医局内部的共识,让您当上下届教授的。”
“哎呀,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么做? 要是不小心为你惹来麻烦就不好了……”
财前欲擒故纵的姿态,反让佃更加激动:“哪里。当然,我会机密行事,暗中调查东教授到底想拱谁当教授,绝对不会露出马脚的,请您大可放心,一切就交给我来办! ”
不需财前鞭策,佃自己就已经往前冲了。
“谢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统一医局的事就交给你了。”
财前一面回答,一面在心里想着:这个急功好利、妄想出人头地的家伙,只要稍稍施以甜头,善加控制,医局内部的统合就可以轻松完成了。
下午的门诊结束后,佃轻轻晃着因昨晚与财前副教授猛喝而宿醉的脑袋,往医院中庭走去。
夏天的烈阳晒着草坪,连花圃的花都枯萎了,不过,一站到树阴下,从堂岛川吹拂而来的风却意外地凉爽。佃回想起昨晚和财前副教授的一番谈话。
当时,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夸下海口说出“一切交给我来办”的大话,然而,等他恢复神智,平静思考过后,才发现自己答应的事有多么困难。不管怎么说,东教授目前还在职,如果为了财前副教授而不小心得罪他,那么只要东一句话,就可以把自己撵到地方医院,这是可以想见的。所以,性急躁进、轻举妄动只会为自己招来不利的后果。话又说回来,财前副教授不仅只点名自己,还暗中允诺将来的职位,这份信赖对自己而言,可谓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绝不能错过,应该好好把握才是。既要避免招来不利的后果,又不能错过这惟一的机会……有了,他得先把对医局有影响力的人拉拢过来。此时,佃的脑海里浮现出两位讲师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