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完后,他挂断了电话。
东坐上停在医院门口的出租车,指示司机穿过御堂筋往南走,拐过清水町的街角,在东边两百多米的夕露酒吧前停下。
他推开门,正打算往最里面的包厢走去,鹈饲的声音猛然在身后响起。
“啊,正好赶上。临时找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同窗之谊就是不一样,原一直说要东教授也一起来,所以我只好硬拉你过来了。对了,你说在这之前想先聊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哪里,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想说如果你8 点前也正好有空的话,就顺便先聊一下。”
“啊,是这样吗? 我真是受宠若惊呀……”
不知为什么,鹈饲看起来好像松了口气,他走到最里面的桌子坐下:“说老实诂,东,我是想请你跟原次官暗示,看可不可以帮我们在新馆项目追加1500万预算资金的案子上讲讲话。前一阵子,在校内的新馆兴建委员会上,大家才反映说,照现有的经费,根本买不起什么好的医疗设备! 所以,要是预算无法追加的话,事态就严重了。”
鹈饲精明地把拜托人的事推给东去做。东的心里突然想到,上次的教授夫人会上,则内院长夫人取代妻子政子,被鹈饲夫人指定为副总干事的事。
“这种工作,你请医院院长则内教授去做会比较合适吧? ”他话中带刺地说道。
“东,你怎么突然这么见外? 新馆可以说是我们两个联手打造的,你现在跟我讲这个,让我……不说别的,这种事要是传出去,首先就会让特别支持我们的原次官就不好意思。呀,搞不好他大爷脾气一来,就不睬我们了。哈哈! ”鹈饲的笑声听起来很虚伪,“对了,说到脾气,我听说平常不太表现情绪、宛若英国绅士的东教授,今天难得地发了火,而且还是对自己的左膀右臂财前副教授……”
果不其然,还不到半天,自己和财前的争执就已经传遍校园了,东心想。
“哦? 那件事已经传开了吗? 事实上,不过是财前想操作的手术方法未尽周全,我提醒他一下而已。最近他愈来愈骄傲,我还正在担心哪天会出乱子呢,碰巧今天让我抓到他在技法上的错误,我才故意严厉地斥责他一番。”
“哦? 你说的是那个手术技巧很好的财前吗? ”鹈饲一脸难以置信。虽然胰脏癌的事他始终瞒着东,不过,从那件事他已经知道了财前的能力有多出色。
“嗯,就是这样。一直以来,我也都是百分百地信赖他,不过,今天我有点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错了。比起手术方法的适切性,他更重视手术时间的长短,真是伤脑筋! 这样一来,他不就从学者变成手艺人了? 不,根本就是只在意名气和只管吸引别人眼球的手艺人嘛。让这样的人当我的接班人,实在是……”
“那么,你打算踢他出局吗? ”
东本想讲出船尾推荐了两个人给他的事,然而——“不,我现在还没有想到那么远,不过,你之前跟我说:‘要是你对财前不满,就直接表达出来,另外找其他接班人也就是了。’我听了你的建议后也在想,是否该抛开包袱和人情,找一个不会损害浪大第一外科威名的继承人。”
“原来如此,想得如此周全,还真像你的作风。不过,要把财前踢走,好像比想像的困难许多,你最好也把当前的情势考虑进去。”鹈饲以有点沉重的语气说道。
这就怪了,在这之前,鹈饲对这件事与其说是毫不关心,倒不如说是和自己同一阵线的,怎么今天……正当东觉得不太对时,原次官在女侍的带领下现身了。
鹈饲和东连忙站起来:“欢迎,正恭候您的大驾呢! ”
“哎呀,让你们久等,真不好意思,好久不见了。”
原坐到鹈饲和东之间。54岁的他,胡子刮干净的脸上透着些青蓝色,看上去只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兼之衣着光鲜,高级文官的精悍干练表露无疑。刚刚在招待会上,他肯定喝了不少,呼吸中透着一股酒味,不过,脸上却丝毫不显醉意。
他拿起送上来的威士忌:“怎么样,新馆的项目进行得还顺利吧? ”
“托您的福,9 月总算是可以如期完工了。这期间,我们真是太麻烦您了。”鹈饲毕恭毕敬地道谢,表现出平常看不到的殷勤。
“哪里,哪里,那全是拜鹈饲先生和东先生的影响力所赐。这种事,就算医学院的总务主任再怎么努力,也没有人会理他。哪一所大学不希望能争取到政府的预算,盖新的校舍? 不过,这么多大学里却只有浪速大学的医学院获得2 .5 亿的经费,替附属医院盖了新馆,这全是因为两位的幕后工作做得好,发挥了功效啊。”原歌功颂德地说道。
“那也是因为有原次官在中间牵线,我们才能顺利取得文部省和大藏省的批准。
不管怎么说,这些关节要是没打通的话,就算我和东奔走到死也是没用的。”鹈饲重申谢意。
原将酒杯放到桌上,说:“那是因为拜托我的人是东先生——故乡前辈兼大学学长来拜托我,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他刻意抬举东。
“呀,原先生您这么说,真教我不知道该怎么道谢才好。”面对小自己8 岁的后辈,东也在称呼中加上了“先生”两字。
鹈饲也跟着附和道:“没错,您这样讲会让东无地自容的。这次真的全仗原次官的帮忙,新馆落成的庆祝典礼,谁都可以不请,但一定要请原次官来当特别嘉宾。”
“当然,我也很期待那天的到来。对了,你们还打算请谁来观礼? ”他似乎很在意其他出席者都有谁。
“唉,这件事,我和东都还在伤脑筋呢! 不过,荒川文部大臣有没有可能也来参加呢? ”
“这个嘛,你也知道大臣是个大忙人,就为了这个特地跑来大阪一趟,似乎不太可能。”
“所以,我才想说可不可以拜托原次官去请一下,不会占用您太多时间的。”鹈饲不肯放弃,继续怂恿着。
“呀,不可能,像我们这种次官级的都没办法随便乱跑了,更何况是大臣? 不过,那阵子大臣也不是没机会出访关西,如果你们可以把落成典礼日期挪一下,跟他的时间配合,那我倒是可以帮你们去跟大臣商量一下。”这番话说得虽然客气,但也充满了官僚特有的惺惺作态和自以为是。
东突然觉得不太高兴:“无论如何,为了大臣能来就特地更改落成典礼的日子,未免太……”
他还在想该用什么形容词时,鹈饲突然插话进来:“就照原次官说的,我们的落成纪念日会配合大臣的出访行程。落成典礼早几天或晚几天都没有关系,比起那区区几天,荒川文部大臣和原次官能够联袂前来,一起当我们的贵宾,才更有意义呢。哈哈哈! ”
他高兴之余,忽地放声大笑,连坐在一旁的女侍都被他吓得几乎从位子上跳起来。
“话说回来,一旦新馆落成,浪速大学附属医院就会像宣传上所说的,成为全国第一所拥有最先进医疗设备的医院。不过,老实说,关于医疗设备的事,至今还有个美中不足的地方,你说是吧? 东……”鹈饲巧妙地把话题丢给东。
东一脸为难,不过,他还是往原的位置靠去:“说老实话,这件事我也很伤脑筋,直到四五天前,校内的新馆建设委员会才反应,按照目前的预算,根本就挪不出钱来买我们一直希望添购的、可以一次把胃、心脏、肾脏全都照进去的九英寸影像增强器,他们说非得增加1500万的预算才行,所以我想……”
他话还没讲完,原次官就说:“东先生讲的事,我非常了解,如果一切都要买最好的,当然预算只会无止境地追加再追加,您说是吧? ”
他突然把身体挪开,让东不知道该怎么讲下去。
“所以我们才希望能借用原次官的力量……”鹈饲接着东的话讲下去,打算继续游说,不过看到原露出不悦的神色,连忙说,“哎呀,今天就不谈这个了。我们本来是要招待您的,怎么会……真是太失礼了。只要一讲到新馆的事,不管是我还是东,就会变得比自己的事还要紧张,真是个坏习惯啊,哈哈哈! ”鹈饲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原一边喝着第三杯威士忌,一边说道:“真是的,只要一讲到新馆的事,你们两个就像夫妻一样,一唱一和,眼神都变了。对了,东先生,上次你拜托我的事……〃 东狼狈、慌张地连忙朝对方使眼色,可是,已经半醉的原根本就没注意到。
“说老实话,我一直请我在厚生省当公众卫生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