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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口立刻接着问道:“您的意思是,佐佐木庸平先生的癌细胞,早在手术前就已经扩散到全身,而转移到肺部的癌细胞,当时已经形成肿瘤了,也就是说,第一审以来大家误以为这个贲门癌只是局部性的早期癌,然而事实上已经恶化得相当严重了。那么,如果院方当时能够确实进行详细的病理组织检查,应当可以发现肺部转移的现象,是吗? ”
都留十分肯定地说:“我认为这是相当有可能的。因为只要发现癌细胞流向血管,首先会怀疑癌细胞是否转移至肝脏,其次就是肺部。”
“谢谢您宝贵的意见。我的讯问到此结束。”
关口面色潮红,使尽全力将讯问引导至有利于上诉人一方。
“被上诉人需不需要讯问证人? ”
审判长看着河野、国平律师问道,国平立刻起身说:“本案的胃部病理检查已在两年前于第一外科执行完毕,如今却在未经被上诉人的见证下,擅自重新检查,实在令我方感到错愕,因此我方无法全面采信都留鉴定人的意见……”
国平情绪激动地批评都留,关口立刻反击:“审判长,刚才被上诉人律师的言词不仅侮辱都留鉴定人的人格,更侮辱了批准鉴定的法院,我方要求对方立即收回!”
“国平律师,请注意发言。”
审判长严厉地纠正国平,但国平对于未获准见证一事耿耿于怀,他坚持不收回刚才的发言,更强硬地提出要求:“我方认为都留鉴定人的意见仅止于单方面的意见,我请求在庭内由财前教授亲自确认鉴定内容,其后的讯问也由被上诉人本身来进行。”
“都留鉴定人,您愿意吗? ”审判长询问都留鉴定人的意愿。
“没有问题。为此我已经准备了彩色照片、组织标本等资料。”
都留答应之后,财前挟着刚才的记事本,走到证人台旁,他不理会都留,擅自拿起组织标本。
都留说:“请使用这一台显微镜观察。”
“不,我也准备了一台,我要用自己的显微镜。”
财前断然拒绝都留,接着拿起自己准备好的显微镜,开始详细观察起好几十片标本切片。凝重的沉默包围了整个法庭。
不久,财前从显微镜上抬起了头。
“如何? 对我的看法有没有什么意见? ”都留直视着财前问道。
“没……”
都留的鉴定报告完美无缺,无从批评,财前感到一阵晕眩,但他还是反问都留:“你做出这些鉴定资料花费多少时间? ”
“一个星期。”
“这是法院判定用的鉴定事项,您为此一整个星期都在进行这项鉴定,当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那么请问,通常这么多的鉴定事项需要多少时间呢? ”
“通常大约也能够在一个星期内完成。”
“那么两年前又是如何呢? 当时,不论是检查方法或是设备都不齐全,我认为需要花费10天以上。”财前执意追问有关检查时间的问题。
“我想想看,那样大概需要花费10天或是12~13天吧。”
“是吗? 不过本大学不像近畿癌症中心只需要负责癌症研究,因此至少需要两个星期。若要针对一个病变进行所有的组织检查,而且需要这么长的检查时间,就现实考量,这样的检查仅限于学术成果发布或是相当特殊的病例。况且就本案的情况而言,当时本人需要在9 天后前往欧洲,因此只做代表性切片,希望能够在出发之前得知结果。另外,虽然说胃部病理检查是手术后的重要诊断依据,但本人并没有光靠一片切片就否定了肺部转移,我也指示过主治医师要留意这个可能性。因此,不能因为没有进行病变部位整体的组织检查,就断定手术后的诊断出现误诊,我认为完全不合理。”
财前一口气说完,声明自己的行为并无过失。国平为了防止都留反驳,迅速接口:“我方的反对讯问到此为止。”
柳原的住处是木结构、有着灰泥外墙的两层楼公寓,野田华子一进他的房间。
屋内顿时变得光彩明亮。房里泛黄的榻榻米上只有书柜、桌子和随处放置的泡面箱,华子在冷清朝北的小房间里,拿着扫把和鸡毛掸子边打扫边说:“真佩服你可以睡在这么多灰尘的房间。以后我们结婚就搬到漂亮的公寓,用吸尘器一下子就打扫得干干净净的。”
华子转过圆润的脸蛋,像只小鸟般吱吱喳喳说个不停,然后又劈里啪拉的将灰尘扫出门外。柳原原本打算利用星期天完成学位论文,但是中午不到华子就来敲门,径自打扫起来,打扫完接着又拿出亲手做的便当,放在吃饭用的小桌子上。
“我在烹饪学校学了幕内便当,特地做给你吃。结婚以后,我会帮你做各式各样的菜呃。”
华子又说出结婚这个字眼。在财前又一的促成下,柳原与华子相亲已经时隔3个月了,柳原从未提及结婚一事。尽管如此,华子还是主动打电话给柳原,时常到公寓来,提醒柳原她的待嫁女儿心。但柳原认为必须等佐佐木良江的官司结束,自己也取得学位之后,才有空闲思考婚姻大事。尤其一想到那桩官司,他就深受良心的苛责。
“讨厌啦,每次都是我在说话,你好沉闷呃。对了,我上次听到财前医生的岳父跟我爸说,佐佐木商店终于倒闭了。”华子边夹菜边说道。
“什么? 倒闭? 怎么可能? 那家店经营得不错啊……”柳原差点丢下筷子。
“不相信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啊。债权人为了要回债务,卖了那家店。他们现在i 丕在船场,不过是在船场边的共同贩卖所,只剩家人在做些小生意。,,“你说的共同贩卖所是什么样的地方? ’’“就是一些无力拥有独立店面的人聚在一起,在一栋建筑物里用台子隔成一间间小店,把商品堆在台子上做生意啊。”
华子的语气中带着鄙视的意味。柳原的伪证害得佐佐木商店遭受倒闭的命运,迫使佐佐木庸平的家属沦落至如此凄惨的境地。想到这儿,柳原陷入自责的煎熬。
“怎么啦? 我做的幕内便当不好吃吗? 如果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你就原谅人家嘛。”
华子把身体凑近柳原身旁,凝视着柳原,柳原看到了她短裙下一双丰腴的大腿。想到佐佐木商店的惨况,柳原大受刺激,陷入严重的自责中。一瞬间,他忽然失去了自制力,一把掳住华子的娇躯。华子倾倒在柳原的怀里,两个年轻的躯体就这样相拥在榻榻米上。
柳原曾对自己发誓,至少要克制到官司结束为止,但事与愿违,自己竟然与华子发生了关系,他深自懊悔。然而华子却不然,她羞涩地整理着衣领,心想虽然柳原从不提及婚事,但这么一来大事已定。她终于放下心头大石,随即开开心心地收拾起餐桌。柳原惭愧不已,回到窗边的书桌前。
“请问,你又要开始读书啦? ”
“嗯,学位论文的提交日期快到了,我得赶紧整理出来。”
华子睁大双眼说:“是呀,医学博士的论文……我父亲也常说,等你拿到博士学位,就要替我们找一间像样的大厦公寓当做礼物呢。虽然我还想多待一会儿,不过既然你要赶论文,那我就回去哕。”
带着婚事已定的安心,华子娇滴滴地说完这番话后便乖乖地回家了。
华子一离开,柳原便仰躺在榻榻米上。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与华子发生了关系,虽然发泄了年少轻狂的欲望,但剩下的只有懒洋洋的疲惫和忏悔,他只能愣愣地呆望着天花板。
不知不觉中,柳原睡着了,等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才醒过来。他懒得应门,只听见门外响起公寓管理员的声音:“就是这一间,应该有人啊。”
接着,他听见另一个人说话:“柳原,柳原,在家吗? ”
这声音让柳原吓得跳了起来——是里见修二的声音。
“柳原,我是里见……”
柳原再度听见敲门声。
“奇怪,几个小时前还有访客,之后也没看见他出门,应该在家啊。”
管理员说着,便离开房门前下楼了。
“柳原,柳原! 我是里见,你在家吗? ”
里见继续敲着门。柳原双手捂住耳朵,像个小偷般躲藏在房间的角落。过了几分钟,他轻轻地松开双手,才听见“喀喀”的脚步声,里见终于离开了。
柳原松了一口气,跑到窗边窥视楼下,看见里见正要离开公寓。里见手上提着厚重的公文包,看来星期天也到近畿癌症中心加班了。5 天后的出庭,柳原依旧必须维持第一审以来的证词。他为了保护自己,竟然假装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