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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里见吗? 怎么了? ”
“嗯,我有件事想要拜托你。”里见郑重地说道。
“喔? 拜托我? 到底是什么事? ”
“这……我们到餐厅再讲,请你跟我聊一下。”
里见和财前一同来到员工餐厅。餐厅的空间逼仄,采光度不佳,不过,幸好窗边有位子。
财前一坐下来就说:“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本来我们在病理学研究室的时候,就很少有机会聊天。对了,你说有事要拜托我,是什么事? ”
“老实说,是有关外科病房的事……”里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及患者疑似胰脏癌的事说了,拜托财前代为安排病房。
“什么嘛,原来是为了病房,这根本就不成问题。我和你不一样,平常就把各科病房的护理长打点得好好的,就算我们科真的挪不出床位了,去耳鼻喉科、眼科等这种床位流动率高的科借,肯定也借得到。”
里见束手无策的事,财前竟然一句话就搞定了。
“不过,重点是那个开刀检查,你打算让我来做吧? ”他理所当然地说道。
里见只想到无论如何要把病床弄到手,至于刀由谁来开,他还没有想那么远。
不过,话说回来,财前五郎虽然在个性上和自己完全不一样,可他确实是最佳人选。切开检查后,一旦确认是胰脏癌的话,恐怕除了财前以外,也找不到其他人能胜任难度这么高的手术。
“唔,那个嘛,恐怕也只能由你来做了。”
“什么嘛,刚刚还来拜托我安排病房,现在却回答得这么不情不愿。算了,不跟你计较。话说回来,如果开刀检查后,发现那个肿块真的是你所说的胰脏癌,那患者可是赚到了,而我也赚到了,毕竟胰脏癌的手术很难碰到。”财前的语气好像发现了难得一见的宝物。
“对了,一开始是谁诊断说是胃癌的? ”
一时间,里见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不过——“事实上,是我们的鹈饲教授。”他不避讳地直说了。
“什么? 是鹈饲教授……”财前面露为难之色,“真是不妙,我不知道有这么一段典故,这下可不好收尾了。”
“怎么会呢? 我们的鹈饲教授和你又不同科,根本就没有影响不是吗? 更何况,你刚刚自己才说了,万一是胰脏癌的话,这将是难得一见的手术,希望无论如何都能由你来操刀。身为外科医生的你不是还跃跃欲试、充满干劲的吗? ”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财前还是犹豫不决的样子。
“财前,莫非你顾忌我们教授是医学部长,挂念着自己的前途,所以才犹豫要不要做这检查手术吗? ”里见不知是打哪儿来的义愤,语气十分严峻。
“我才没有那么胆小怕事呢! 只是,事后如果引发争议,不光是你们教授,连我们教授都会说话的。待在大学医院这种地方,有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啊。”
“瞧你说的,就算真有什么麻烦,也因为是在我们科发生的,全由我一人承担。
小说别的,在诊断的正确性上,即使是教授也难免会有失误的时候。身为医生,不管怎么样,都要竭尽心力守护患者的生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他向财前逼问道。
“好,我知道了,让患者马上住院,我来开刀。不过,在手术结束、结果尚未出来之前,你可不要跟鹈饲教授报告说是我开的刀。”
“为什么? ”
“不为什么,总之,请你这么做,这样我开起刀来比较没有压力……”
“是吗? 就这么办吧! 反正,我也想借这次的开刀检查验证自己的内科诊断是否正确。”
说完后,两人开始吃起早就送来、已经冷掉的咖喱饭,而方才财前五郎在意鹈饲教授的暖昧态度,让里见的心里泛起一阵疙瘩。
室温保持在20℃~23℃的空旷手术室里,只有身穿手术衣的5 名医生和3 名护士仿佛白色魅影般无声地移动着。让无影灯照得澈亮的手术台上,身覆盖布、正在接受手术的患者仰卧着。她的腹膜已经被打开了,在人工呼吸器的辅助下,肝脏和胃正安静地上下起伏。在胃的后面,横陈着有问题的胰脏。第一助手看准时机用筋钩将胃拨开,财前仔细触摸着后腹膜,眼睛发出搜索猎物的锐利光芒。他将右手指往黄色的胰脏按去,忽然在体部(胰脏依前后顺序,分为头、体、尾三部。)摸到蚕豆大小的肿瘤。
“迅速进行切片! ”话刚讲完,他马上将手术刀往肿瘤的部分插去,切下5 厘米见方的组织,交给第二助手,在手术中施行癌的冷冻切片检查。助手马上进入隔壁的检验室,不到5 分钟——“果然是癌! ”助手以兴奋的语气向财前报告。
“好,立刻进行胰脏尾部的切除手术! ”财前的声音直达天花板。他面向二楼观摩室的玻璃窗,用左手比了个手势。里见正守在那里,等着知道自己的诊断结果正不正确。
瞬间,异常的紧张感弥漫整间手术室,单纯的开刀检查一下子变成了胰脏癌手术。因为事先料到可能是胰脏癌,所以连胰脏钳子都准备好了,能够马上变更手术,如果事先没准备的话,这时肯定是手忙脚乱。
“这是罕见的胰脏癌手术! 周围有大动脉和大静脉的干扰,非常困难,大家要特别慎重! ”
财前无比谨慎地拿起手术刀,穿过无数血管组成的“丛林”,将血管周围的组织剥离,迅速将血管两头夹住,移至胰脏的首部,交由第二助手用粗丝线绑在一起。
“要正式切除了! ”吆喝一声后,财前以纱布裹住左手的两根手指,用指头按住胰体部,操着无比锋利的手术刀,一口气将肿瘤切下。财前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切除结束后,他用细头尖刀把淋巴腺也感染到的部分,一刀一刀地仔细刮除,将扩散的癌细胞完全清除干净,接着把胃摆回原来的位置,让腹腔的其他内脏也归回原位,剩下的就只是把切开的腹部缝合了。财前娴熟快速地进行着手上的作业,同时,在他的心里不由得对里见兴起佩服之情。初期的胰脏癌,给10个内科医生看,就会有10个看不出来。这种不靠外科开刀检查就几乎察觉不到的病,竟然让里见藉由内科诊察给揪了出来——只有长年钻研病理、有深厚基础的医者才能做出如此卓越的诊断。
腹壁的表膜缝合后,财前利落地将缝线剪断,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浮上一层薄薄的汗水,其他4 名助手更是汗如雨下。单纯的开刀检查临时变成手术,而且还是生平第一次碰到的胰脏癌手术,事出突然的紧张加上手术的高困难度,让身为助手的他们感到精疲力竭。
“怎样? 你们今天累坏了吧? 不过,身为一名外科医生,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那可不行,知道了吗? ”
说完后,财前让护士帮忙脱下手术衣和橡胶手套。用消毒药水洗好手后,他马上走出手术室,来到里见等候的二楼观摩室。
“如你所见,你的诊断是正确的,能做到如此精准还真是了不起。”财前无比佩服地说道。
“哪里,诊断的基础就是检查,我只是重视它,一旦对数据产生怀疑,就反复查验,直到找出原因为止。只要能这样做,相信谁都能做出正确的诊断。”
“不,这种事知易行难,没几个人做得到。全凭你长年钻研病理、做学问的功夫扎实才有办法,你是位了不起的内科医生。”财前面有倦容地叼着香烟。
“哪里,你才真是了不起,果然名不虚传。能把胰脏癌手术做得这么快、这么完美的,恐怕除了你之外,就没有别人了吧? 话说回来,这么难得的机会,为什么不让更多的医局员来见习呢? ”里见遗憾地说道。
“呀,我是想说开刀检查后,也有可能不是胰脏癌,所以就没跟不相关的人提起。”
嘴巴上这么讲,但财前真正的想法却是,为了避免惊动到鹈饲教授,他打算从头到尾都打着开刀检查的幌子。
“是吗? 好可惜,胰脏癌在医界素有癌症的‘西藏珠峰’之称,一直是未被开发的领域,真的好可惜喔。”里见显得十分扼腕。
财前将叼着的香烟丢进烟灰缸里:“怎么样? 我们很久没去喝一杯了,要不要举杯共祝彼此的本事高强啊? ”
财前比出干杯的手势,刚刚他才将侵害人体的东西打垮,救回患者的一条命,现在他的眼里正燃烧着身为医者的单纯喜悦。
看见这样的财前,里见露出温和的神情:“可是,我研究室里还有动物实验在做,接下来的3 个小时,我必须全程盯着。不好意思,今天就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