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贲门癌手术十分成功,手术后一星期,只有痰卡在喉咙的现象,并无其他异常,之后的一星期内却突然出现发烧和呼吸困难。财前教授诊断为术后肺炎,因此连续使用了氯霉素,症状却不见改善。使用了那么多的氯霉素却不见效,代表并不是术后肺炎……难道……想到这里,柳原不禁回忆起第一内科里见副教授的话——“在我看来,病人的症状并不是术后肺炎。财前坚持x 光片上的肺部阴影是病人旧疾肺结核的老病灶,所以诊断为术后肺炎。但我不同意他的看法,我认为患者的呼吸困难应该和肺部的阴影有关。”这番话突然重重地敲击在柳原的心头,柳原倏地停下脚步。从中庭T 字型的走廊向右转,就可以通往里见副教授的办公室。他往那个方向走了两三步,又想起两星期前,由金井副教授代理外科主任会诊,自己向他请教有关佐佐木庸平症状时的情景。金井副教授虽然略显犹豫,但最终还是认为既然财前教授做了指示,不妨再多观察一下。既然副教授都只能这样处理,自己不过是个区区医局员,当然只能奉命行事,这是研究室的规矩,他只要遵守这种规矩就好了。柳原做出这样的决定后,顿时张大胆怯的双眼,径自走回医局。
第一外科医局正沉浸在一天的门诊即将结束的轻松气氛中,几位资深助理喝着从食堂带回来的咖啡聊着天。
“你最近有没有去参加金井副教授的临床研究会? ”其中一人问道。
“谁要去啊。去抱这种一两年就会被外放的临时副教授的大腿有什么用? 我们白天在大学的门诊就已经累得半死不活了,晚上还要去诊所值班打工,没日没夜地面对病人、病人、病人,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好好睡上一觉! ”坐在桌子正中央,资历最老的助理一脸不屑地说道。
“我们这些助理根本没有星期天,连看场电影或看电视的时间也没有。每个月只靠区区2 万元的微薄薪水,已经年过30了,连结婚也没个着落。”有人抱怨着。
“叹气有什么用。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还不如抱紧安西医局长的大腿,找对机会,好好放自己一个假,喘一口气。不过,佃讲师可是教授身旁的第一号小鬼,对他可要多提防着点。”
另一个人说完后,大家哄堂大笑。柳原站在门口,一脸不知所措。
“原来是你,柳原。怎么了? 这么沮丧……”坐在门口附近的人发现柳原,抽着烟问道。
“啊,有一位病人的情况不太理想……”
“哦,就是教授动手术的那个吧。你真是抽到了下下签,负责这种病人,做好了是理所当然,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听说你昨晚没回家? ”
柳原回答:“是。”
“来来,赶快坐着休息一下吧。”
柳原在门口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昨晚因为佐佐木庸平被叫醒了3 次,早晨9 点之后开始门诊,上午的门诊结束后,便立刻去病房观察自己负责的病人。此时,全身的疲劳一下子涌了上来——今天晚上还要去其他诊所值夜班打工呢。
“我把下午的邮件放在这里啦。”庶务科的女职员说了一声,就把寄给第一外科医局的学会杂志以及制药公司、医疗器材公司的广告丢在门口附近的桌子上。一名助理站了起来,一一翻阅所有的邮件:“财前教授寄来一张印刷精美的明信片! ”
最资深的那个助理立刻将明信片拿了过来:“是教授从海德堡寄来的亲笔信,他是写给所有人的,我来读给你们听。”
于是,他就把明信片上写得密密麻麻的小字大声朗读出来——我在海德堡大学举行的国际外科学会上的特别演讲非常成功。演讲结束后,主席斯坦利教授亲自跟我握手致意。当晚的招待酒会上,国际外科学会会长,同时也是世界级的癌症学家的比希纳教授也对我赞不绝口,并允许我参观由他兼任主任、目前正在兴建中的德国中央癌症研究所。在招待酒会上,慕尼黑大学的波尔夫教授邀请我前往他们大学施行观摩手术。
虽然这是我首次出席国际学会,但能够得到如此殊荣,全归功于我平时不懈的钻研。我独创的手术方法得到国际学界如此高度的评价,回国后,将更加充满自信地指导各位。希望各位在我出国期间,也能够日益精进。
财前五郎于海德堡这夸耀的文字内容令人联想到财前教授那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神情。
“哇,真了不起! 虽然我们该为教授的成功喝彩,但听他的口气,等他回国之后,我们就要准备过苦日子了! ”
资深助理读完信后的感言,立即引来一阵大笑,虽然也有人夸张地模仿起财前教授的样子,但柳原却笑不出来。想到财前教授在国际上受到高度评价,目前正在光荣出访,而自己却在负责看护教授出发前给做过手术的病人,并对教授指示的处置产生了疑虑,一种复杂的无奈袭上心头。
突然,医局的电话铃声响了,柳原拿起了电话。
“喂,请找柳原医生。是柳原医生吗? 这里是三楼病房护理站,360 号的佐佐木庸平先生病情又发作了,请你马上过来! ”
对方的声音异常紧张。柳原赶紧放下电话,冲出医局。
一走进病房,佐佐木庸脸色苍白,扭曲着身体,十分痛苦的样子。
“喉……喉咙……”
他的话还没说完,已难过得五官揪成一团。柳原抓起病人的手腕量着脉搏,并要求护士量体温。庸平挺着身体,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满脸大汗。
“脉搏130 ,体温37.60C ……”
虽然发烧情况不严重,但脉搏很快,呼吸也很急促。柳原将听诊器放在病人的胸口,只听见呼吸声异常急促,叩诊时,左胸发出沉闷的浊音。依目前的状况,已经无法只靠注射镇静剂解决了。
“我要做肋膜穿刺,立刻准备注射器! ”
护士跑回护理站,拿来一个装着10厘米针头的穿刺用注射器。
“医生,住手! ”
良江高声喝阻,信平也制止道:“医生,你要做什么! ”
柳原让护士压住病人的身体,用酒精擦拭病人的胸部,叩诊了要插针的位置后,便按住那个部位将长长的针头刺进。庸平咬紧牙关,痛苦地呻吟着。
“很快就会舒服了,你再忍耐一下。”
病人痛苦扭曲的身体突然平静了下来。柳原小心翼翼地将注射器的针筒向后拉,他的视线突然僵住了……注射器中吸出许多略带红色的胸水! 柳原握住自己颤抖的手,凝视着注射器,这已经是肉眼都可以一目了然的血性胸水了! 这代表已经出现了癌性肋膜炎! 想必昨晚开始发作的呼吸困难是因为含有癌细胞的胸水积在肋膜腔中,压迫肺部和心脏引起的。里见副教授的担心果然没错! 柳原的额头滴下了豆大的汗珠。
“医生! 我先生怎么了? ”
柳原好像被吓着似的抬起了头。
“这是因为胸水积聚引起了呼吸困难,我立刻请代理教授金井副教授过来看。”
“里见医生,去找里见医生来! ”良江发狂般地大叫着。
“不行,第一外科的住院患者要由代理财前教授的金井医生来诊治。”
柳原为了慎重起见,又拿来一根注射器,再度抽了5C( :胸水,拿去做病理检查。
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金井副教授进了病房。他看了病人的情况,立刻询问:“肋膜穿刺的结果怎么样? ”
“肉眼就可以看出带有血性,但为了慎重起见,目前正在做病理检查。”
金井看了看抽取胸水的注射器,证实了是血性胸水。
“你没有再做穿刺排液吧? ”
“没有,只抽了5cc 用来检查。”
癌性肋膜炎的胸水虽然经过穿刺排液处理,病人暂时会感觉舒服一些,但几小时后又会产生,重复排液会使体内的总蛋白量逐渐减少,病人会陷入极度衰弱的状况。
“好,要注射强心针,用氧气罩,补充氧气! ”
病房护理长和三位护士匆匆忙忙地在病房内跑进跑出,搬来了氧气筒,转眼间就搭好了氧气罩。
病床床头周围用透明的塑料布围了起来,装在氧气筒上的橡胶管插进了氧气罩内,根据氧气测定仪的刻度向氧气罩中输送所需的氧气量。当氧气送入时,透明的塑料罩微微地晃动着。氧气罩中,连感受痛苦的力气都没有的佐佐木庸平一脸惨白,剧烈地喘息,看起来就像在水中溺毙的尸体一样可怕。
“医生,到底怎么样了? ”信平压低着嗓子问。
金井副教授和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