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老师说:“你们昨晚上都去看我了。你们呀,你们呀……”
这一说,那些头都低矮了下去。
他就往黑板上看。那上面没擦净,还留有一个字,就是那个“心”。不过,已被描过多遍……
他一跛一跳地上了讲台,用袖子去擦那个字。一下、两下……怎么也擦不净。待他转过脸,学生们还站着……
从此,他不再写那个字。
蛮音
王老师不是本地人。他来到这个小镇时只有19岁,说一口很纯正的普通话。镇里人都叫他“王蛮子”。
他是“戴着帽”下来的。据说是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下放到这里是来“改造”的五十年代末,这类事司空见惯。
镇里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听不惯他的口音,就觉得别扭。背地里说起他,就道:“那个王蛮子……”
王老师也觉得别扭。为了能“打成一片”,他就努力地学当地土话。谁说了一句很鲜的土话,他就在小笔记本上记下,还注上拼音。
镇里有个鞋匠,当地的俏皮话说得很绝。王老师是在一次补鞋时认识他的。一来二往,俩人就结成了“莫逆之交”。有事没事,王老师就往鞋匠那儿跑。跑得勤了,就认得了鞋匠的女儿大萃。大萃好听他说普通话,他一来,大萃就不远不近地站着,或搬只小板凳往近旁一坐。听他说话,就捂着嘴叽叽地笑……
后来,王老师被摘了帽,到镇小学教书。镇小学离鞋匠的住处不远,大萃就常给他送饭。王老师那时的本地土话已经说得很地道,学生们都听得懂。不经意冒出一句普通话,调皮的学生就会在底下捏着鼻子阴声怪调地学他: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这一学,课堂里就涨满了笑声。
大萃不知怎地知晓了这件事。待放了学,在院子里揪住那调皮学生乱凿。那学生喊着求饶,用书包遮住头飞一般跑了。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王老师劝大萃。
俺偏不,俺偏不!大萃道。你不能打,俺能打!
这以后,没有学生再敢和王老师“唱二簧”。王老师也很注意的,课堂上从不漏半点“蛮音”。
不几个月,大萃成了王老师的新娘。学校没有地方住,王老师就搬到鞋匠那儿。有了妻子有了家,王老师过得还是蛮舒坦的。没事的时候,他和鞋匠海天云地闲扯。一盘花生米、两根腌黄瓜,翁婿俩能下去八两老白干。
王老师三十出头才有孩子,是个千金。王老师就叫她“小萃”。小萃刚咿呀学语,大萃就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教她:爸爸妈妈啊啊
老鞋匠在一旁听了直撇嘴。见老头儿这般,大萃就对王老师说:你来教,你的话好听……
王老师笑了:你比俺还强哩……
一晃眼,小萃就长大了。先在镇里上完了初中,又到县里念完了高中,接着又考上了师范学院。
小萃一走,王老师心里就空落落的,每晚由大萃陪着喝两杯老鞋匠已不能喝酒,他瘫在床上几年了。
寒假时,小萃回来了,一张嘴竟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王老师很不安,说:你说咱这地方的话不中吗?
小萃到外爷屋里,对老人说:外爷,您老好啊!
老鞋匠将眼皮撑开,瞧瞧外孙女,问王老师:这是谁呀,说话恁蛮!
王老师和小萃就笑。
吃晚饭时,酒又摆上。小萃从牛津包里掏出两盒高级点心。
爸,这是我的老师、您的学生捎给您的礼物。
王老师一愣:谁?
小萃就把目光移到大萃脸上:妈,就是你凿过的那个……现在已是讲师。
是二秧子呀!出息啦,出息啦!
他还记得您。他说,就是冲你那一顿拳头,也得学好……
王老师愣愣地听着。双手来回摆弄那两盒点心。等大萃娘儿俩把话头闸住,他就端起酒杯猛喝……
这一夜王老师第一次喝醉了,不住嘴地说了半宿普通话。
鞋样
蔡老师四十多岁才结婚。
在镇中学,他算个“顶梁柱”,教数学是一流的。他课教得好,就是不讲究衣饰,穿得邋邋遢遢的,走起路来似风筝,仄仄歪歪的。
好在这里的人并不经意这些,只要老师有本事教好学生就行。
看他四十出头仍未成家,都为他操心。其实他在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对他很钟情,只是后来他景况日下,“落难”到北,情网便焚。
对过去的事他闭口不谈,掐指一算,给他介绍的足有一打,均不成。这多半怨他自己。他呆得很,总说:我不想再染灰一个……
后来,给他说了一个寡妇,竟应下了。
他认得那寡妇。寡妇原先是镇里卖菜的张二之妻。张二经常给学校大伙送菜。张二病倒后,就由妻替。那女人来送菜时,身后总跟着两个牛犊般的壮仔……
成婚那日很平常。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到屋里恭恭敬敬喊了一声“蔡老师”就算完礼了。让孩子喊“爸爸”,孩子就往母亲身后退,只露四只眼往“爸爸”身上瞧。
蔡老师笑笑,说,住下吧,住下吧,俨然收容所的头儿。
娘仨往屋里一挤就满了。蔡老师无容身之处,只得到外面住。
夏天还好,一领凉席随便往哪儿一铺,拉拉呱,一宿就过去了。冬天难熬些,常和看门人抱脚而睡。
女人很敬他的,口口声声称他“蔡老师”。她会过日子,不乱花一分钱,到月底还能攒几个。尽管瞎字不识,针线活倒好,孩子、大人的衣裳都做得来,自己裁剪,自己缝制。蔡老师身上就鲜亮了一点。只是衣裤的样式老一些,裤裆大,裢腿宽,走起路来,腿间似摆着两把摇扇,活像个乡野的算命先生。蔡老师不在乎这些,叫穿什么就穿什么,心里蛮舒坦的。
蔡老师对两个孩子很好,辅导他俩做作业、看书。没事时,领着他们到镇外的河边玩。两个孩子就在他手底下慢慢长起来……镇里人见了,羡得不得了,说寡妇的命儿真好。
那一年赶上评职称,红头文件规定了很多框框,其中一条就是对学历的要求。谁都知道蔡老师是硬梆梆的大学毕业生,教龄又长,有一个中级指标必是他的。眼光都向他投去。
蔡老师并不觉得有什么,每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好像与他无多大干系。
有一天,评委会的郑重其事地问他有无毕业证。他一愣,说:有的,有的。评委会的说,那就拿来复印几份附到申报表上都要这样。
他就回屋找那小玩意儿,竟没有找到。女人在旁看着,光搓手,问:
蔡老师,您找啥?
找一个小本本……
啥样儿的小本本?
蔡老师就说什么颜色的、多大……
女人怔想了一会儿,忽地搬出来硕大的针线筐,几扒几不扒,翻出来一个硬本本:
是这个不?
蔡老师说:是的,是的……
俺瞧里边的瓤儿又厚又硬,叫俺给孩子剪鞋样了,谁知它有用……
没用,没用,我只是看看,过后再还给你,好吧?
就见女人双膝一软,泪汪汪地跪下了:
你捶俺,你捶俺……
蔡老师慌去拉她,拉不动,顺势也跪下。两个头就碰到一起……
过了半年,蔡老师的中级职称批下来了。评委们对他的文凭复印件津津乐道:每份复印件上都清楚地落下一个“鞋样儿”……
后,两个孩子陆续考入大学。其中一个就在蔡老师毕业的那所大学就读。
Number:6822
Title:赝品中的精品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133期
Provenance:《上海择报》
Date:
Nation:
Translator:荣敬
高更对库耶奥
52岁的康拉德·库耶奥是位赝品制造老手。几年前,德国《明星》上发表的希特勒日记就出自他手。为此,他被判入狱3年。库耶奥模仿的绘画大师高更的作品,水平也相当高。高更的原作《端芒果的少女》价值2400万马克。库耶奥的这幅赝品也可卖4800马克。他甚至自夸其绘画速度与大师一样快。库耶奥酷爱模仿的理由是:“制造赝品令人兴奋,因为置身其中能发现大师们的秘密。”
红色的波尔舍≈红色的马自达
波尔舍924型车诞生于1975年,1981年6月改进后取名944型车。汽车制造业后继者日本垂涎其名声,于1985年推出了仿制品马自达RX-T系列,它完全是944的翻版:4个汽缸211马力,最高时速达2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