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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留下许多东西无人继承,其中最醒目的是那辆自行车,干干净净,锃光闪亮。
Number:6353
Title:女人也很坚强
作者:流涌
出处《读者》:总第119期
Provenance:《工人日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曾卓是我表姐的同学。看曾卓17岁的照片,曾卓很弱,小手小脸小个头。但在支边的时候,偏偏被分去当了割漆工,而且就她一个女孩,那是连男知青都畏惧的活,谁不知道生漆树有毒。同是重庆去的知青为她抱不平,要她去找连长改派,曾卓摇摇头说那不好,怕连长说城里人太那个。曾卓当割漆工,当得很苦,有一回中毒,躺了好几天,眼睛肿得都睁不开缝。
岩温是曾卓的班长,一个极富同情心的傣族小伙,便利用手中的“权力”给了曾卓很多照顾,一群小伙子割漆的时候,就让她守桶或者派她去摘野果;过河的时候,曾卓怕水,岩温将背一躬,伸开双臂就像猪八戒背媳妇过河。后来曾卓真的就当上了岩温的媳妇。连队的男知青说岩温不该乘人之危。曾卓不听这些,安安心心地当起了媳妇,渐渐脸色也变得红扑扑。一年后,曾卓怀上了孩子,在她临产前的一个月,岩温上山去打猎遇了难。众人去寻,只找到一杆铁枪和一堆很碎的尸骨。曾卓听到这消息,咬紧嘴唇,一滴泪也没有。众人散去后,她却一头软在床上,失声痛哭。岩温的父亲早年就去世了。撇下岩温母子两个,如今岩温一去,一家都是女人该怎么活?婆婆也围着曾卓哭喊。这时知青已经开始返城,都认为曾卓失去了丈夫便没了后顾之忧。
曾卓却留在了勐满。知青们劝她想远些,看淡些,她说怎么看淡?婆婆不能没孙子,我不能没儿子。曾卓因为受了刺激,提前分娩,那时刚生下一个2。5公斤重的男孩。曾卓成了那里唯一没有返城的女生。回城后,连队的知青常往来,大家都感叹自身的遭遇不好,说起曾卓又都觉得比她好得多,惹得大家每次都很感慨。
那天在表姐家与曾卓突然相遇,见她穿一条白色柔姿纱裙配一件蝙蝠袖衬衫,袅袅亭亭,既现代又古典,面带恬静的微笑,哪有半点像经历过在苦大难。只是说话口音大变,偶尔却也会跳出几句重庆方言。她说她仍在那里,前几年上了林学院后分回那里当了技术员,如今刚考上研究生,婆婆去世已经两年,儿子已经10岁,成绩不错,年年考第一。问她个人问题,她竟脸红起来,恢复了往日的腼腆。
表姐把过去同连队的知青叫来一聚,他们一见曾卓就大叫大喊,全没有在单位里的那种庄重。大家避口不问曾卓的个人问题,聚会之后却不约而同为曾卓的个人问题忙碌起来,大家都说现在才晓得曾卓很坚强,我才晓得女人的名字并不完全是弱者。
Number:6354
Title:卸了妆的女人
作者:郑智化
出处《读者》:总第119期
Provenance:《单身逃亡》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卸了妆的女人,是平凡的女人;
卸了妆的女人,是悲伤的女人;
卸了妆的女人,是没有气度的女人;
卸了妆的女人,是被美丽抛弃的女人;
每一次让我看见你颓色的脸,总是在你卸妆之后,你唇角留下的残红,是尚未抚平的伤口。
每一次让我看见你脆弱的脸,也是在你卸妆之后,你瞳孔掩藏的激动,是尚未看破的红尘。
卸了妆的女人,挣开枷锁的女人,就这样依偎在我怀里痛快地哭。
卸了妆的女人,是失落的女人;
卸了妆的女人,是健忘的女人;
卸了妆的女人,是没有秘密的女人;
卸了妆的女人,是被爱情迷惘的女人。
每一次让我看见你冷漠的脸,总是在你卸妆之后,你发梢散落的波浪,是依旧沉伏的思念。
每一次让我看见你空白的脸,也是在你卸妆之后,你表情强人的宁静,是依旧燃烧的热情。
卸了妆的女人,曾经最美的女人,就这样依偎在我怀里安详地睡。
Number:6355
Title:亲爱的爸爸妈妈
作者:聂华苓
出处《读者》:总第119期
Provenance:《人民日报》
Date:1989。1。8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个外国人从一个国家带走的最深刻的印象是他在那儿感到的痛苦。我在南斯拉夫的克拉库耶伐次感觉到了。
纳粹的残酷将其所有的愤怒发泄在这个温和的小城。整个城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墓,埋葬七千被残杀的人。那就是我带走的沉重记忆。但是个美丽的记忆。无论何时,只要有人提起南斯拉夫我就想起克拉库耶伐次,和那儿被敌人杀戮的那一刻,我就想起整个民族的英勇。
…萨特
…三百个孩子最后的呼唤
一
凄风。苦雨。天昏。地暗。老年、青年、孩子们,一群群涌向那青青山坡…那儿就是1941年10月21日300个孩子被纳粹集体残杀的地方。
南斯拉夫小说家莫马·迪密其为我撑着雨伞,我们在窄窄的山路上边走边谈。
“自从1945年起,每年10月21日,成千上万的人从四面八方来到克拉库耶伐次悼念被纳粹杀死的300个孩子。”莫马告诉我。
“纳粹为什么要选克拉…”
“克拉库耶伐次。”
“克拉库耶伐次。纳粹为什么要选这个小城杀人呢?”
“克拉库耶伐次是我们塞尔维亚的中心。他们杀孩子、老师,也杀牧师、工人、木匠、小店老板、鞋匠……全是纯朴勤劳的小市民。”
“为什么呢?”
“纳粹要灭种呀!甚至于男孩子一个也不留!孩子们就从课堂里被抓走,还有十几位老师。有一位老师,纳粹要他合作。他说:‘开枪吧!我给孩子们上最后一课!”
雨哗哗地下。山路上的人,在伞下低着头,朝圣一般向山上走。走不完的人。望不断的路。
“七千多人呀!莫马继续告诉我,“一天之内,全杀光了!尸首染红了350多英亩。每年这一天,我们到这儿来纪念他们。诗人,画家,雕刻家,剧作家,演员,音乐家…各种艺术家,用各种艺术作品来纪念他们。你看!”莫马指着前面。我们在蜿蜒的山路上一拐弯,只见一座巨大的白色V形石雕屹立山坡上。
“那V形石碑象征被害孩子们的班级…五年级。”莫马说,“孩子们就在那儿被纳粹杀死。”
人已满山满谷。人潮仍沿着山路泻下。白色石雕边鲜烈的色彩一抹一抹漫开去…孩子们仍不断涌来。他们正站在47年前300个孩子发出最后一声呼唤的地方:“亲爱的爸爸妈妈!”
“华苓,跟我来!”莫马挽起我手臂,带我到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两位老人面前。他们头发斑白,脸色肃穆,定定望着笼罩山谷的V形石碑。“这是两位仅有生还的孩子。”莫马向我介绍那两位老人。
我恍惚了一下,紧紧握住他们的手。老人眼神木然,仿佛眼前的景物已不存在,他们又回到半世纪前的世界中去了。
地上的人已老;地下的仍是儿童。但在这一刻,他们又在一起了。
二
历史,现实,在雨中融合了…融成一幅悲哀而美丽、真实而荒廖的画面。
“你们全是南斯拉夫著名的演员和音乐家。”莫马指着几个走向扩音器的人对我说。
雨下得更大了。乐队奏起了音乐。一位女演员朗诵南斯拉夫当今著名女诗人迪桑卡的诗:
……
他们坐在书桌前
就在那要命时刻前55分钟
小小的人儿,
急切的回答
艰难的问题:
假苦一个人步行,结果是多少……
许许多多这类问题。
小脑子充满了数字;
书包装满了练习簿,
打的分数有好也有坏;
兜儿还塞一把梦想和秘密,
是爱和盟誓。
每个人都以为
自己将在阳光下奔跑
很久,很久
直到任务了结时。
……
一首首诗,一段段合唱,一幕幕短歌剧,在两小时之内,将半世纪前的残酷历史呈现在我们眼前。孩子们对未来的憧憬,对生命的喜悦,对死亡的恐惧,对亲人的呼唤,父母失子的哀伤和控诉,塞尔维亚人对暴力的反抗和对自由的执著…世世代代“人”的声音,在诗和音乐的韵律中,响彻云霄,响遍山谷。回音的倾泻的雨中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