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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出乎意外,又令人惊心动魄的问题,使得姑娘半天说出话来。〃不知道……〃苞拉不知说什么好,〃也许……〃她还是不到合适的词儿,但是,对几个人的积怨此时占据了上风,便愤愤地回答:〃反正,那是一群吸血鬼,姥姥!我不明白您何必跟他们浪费时间!对不起,姥姥,我知道,归根结蒂,他们是您的亲生儿女,可我一想起他们就想发火。〃
〃不用道歉,亲爱的,他们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得太清楚埃玛说,〃如果我认为他们前来聚会是出自对我的感情,那么我是在自欺欺人。他们接受邀请,前来赴约,完全是出干强烈的好奇。秃鹰不看到腐肉是不会飞来的。然而,我还没有死,至少目前还不想死。〃
苞拉在前探着身子,目不转晴地盯着姥姥。〃既然如此,干什么请他们来?〃她态度坚决地问道。
埃玛神秘地笑笑,〃我想再最后见他们一面。〃
〃别这么说,姥姥!您身体己经全好了,我们几个要好好照顾您。让工作见鬼去吧!〃苞拉充满激情地说。
〃我可没说我想脱离工作,亲爱的。我只是说,这是最后一次请他们来参加类似的家庭会议。〃埃玛明确地说:〃有个家庭问题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和他们有关。需要全体出席。〃说完,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眼里闪着吓人的目光。
看老人的面部表情,苞拉的担忧消失了。〃您应该答应我,不许他们过多地打扰您,姥姥!家庭问题可以以后再说,就不能往后拖一拖?〃
〃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亲爱的,〃换玛耸了一下肩,让姑娘放心。〃不过是继承权方面一些法律细节,很简单,你放心,我不会允许他们缠住我不放。〃唇边露出凶险的微笑。
〃我真不敢保险,〃芭拉谨慎地说,〃我能看看坐次怎么排的吗?〃
〃当然可以,宝贝儿。〃埃玛又把己装回口袋的单子拿出来,先犹豫了一下,送给了外孙女,〃给。〃然后一动不动地等着苞拉的反应。
苞拉看着坐次单子。埃玛则一刻不停地观察着外孙女的表情。只见苞拉的视线突然停下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接着往下看,然后又返回来再看,好象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脸上一副困惑不安的表情。〃噢,姥姥,为什么?为什么?〃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气恼和埋怨,那张单子也飘然落在地毯上。埃玛等待着,等待着最初的惊诧逐渐消失,等待着外孙女的情绪恢复正常。
〃为什么?〃姑娘跳起来,面色苍白,嘴唇地动。〃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姥姥?您没有权力邀请吉姆·费尔利明晚前来聚会。他不是家庭成员。我不愿他来!我容不得他!您懂吗?容不得他!您怎么能邀他来呢,姥姥?〃说完,跑到窗前。从那单薄的双肩的抖动中,外孙女在用极大的毅力以使自己平静下来,埃玛的心象被揪住了似的,孩子的痛苦就是她的痛苦啊。〃到这儿来,亲爱的,坐下。我要好好跟你谈谈。〃埃玛轻轻地,甜蜜地叫着苞拉。
苞拉转过脸,眼睛是那样阴郁,好象颜色都变成深蓝的了。〃我不要谈,至少不谈吉姆·费尔利。〃站在窗子那儿没动,脸上还是怒火和痛苦。
突然,埃玛觉得外孙女还是太年轻,太可怜,太脆弱了。这是我最器重、最钟爱的孩子啊,想到这儿,埃玛心里充满了慈爱和温柔。众多儿孙之中,这孩子我爱之最甚。就她一个人,足以补偿我全部艰辛而坎坷的一生。就是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姑娘,她竟然能勇敢而忠诚地遵循我的意志而置个人幸福于不顾。为了怕我伤心,她自已默默地忍受巨大的痛苦。
〃到这儿来,孩子。我有件重要事情告诉你。
苞拉心不在焉地看着埃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不情愿地,迈着梦游人的步子,摇摇晃晃地回到沙发前坐下了,目光呆滞而僵直。埃玛有些担心,决定尽快把外孙女脸上这一可伯表情永远抹掉。埃玛把吉姆·费尔利邀来出席家庭晚宴一事并未事先直接告诉苞拉,而是选择了一个曲折的方法通知她。现在,是直接跟她谈谈的时候了,以尽快结束一个姑娘的精神折磨。
〃我之所以邀请吉姆·费尔利,是因为他也间接地卷入了我前面已告诉你的家庭问题。〃埃玛停顿一下,眼睛紧紧盯着姑娘,坚定地说:〃但这不是唯一的理由。我是为你才把他请来的。我觉得他非常愉快地接受了邀请。〃
〃您是说……为我?〃苞拉前南地说,她简直连气都喘不上来,脸上突然一片绯红,嘴唇又颤抖起来,〃我不明白……姥姥……邀请他是为……为我……。您这是什么意思?您和费尔利家族不共戴夫。我不明白。〃
埃玛站起来,坐在外孙女身边。〃我已经老了,苞拉。我这个老太婆的一切都是艰苦奋斗得来的。也许是的,我已经疲劳厌倦了。不共戴天?是的,确实如此。但是,在漫长的人生道路上,我也变得明智多了。有一天,我会们心自问:一个老太婆的毫无意义的自尊,为啥非要阻碍自己唯一钟爱的孩子的幸福呢。于是,我觉得,我太自私了,也太傻了,何必让60年前发生的事,来影响我的晚辈今天的抉择呢?〃
〃我还是不明白。〃苞拉仍是困惑不解。
〃我再告诉你,对你继续和吉姆·费尔利发展恋爱关系,我没有任何异议。昨天,我和他谈了很长时间,我听出来,他对你的感情没变,他的意图自始至终是严肃的。今天下午我告诉他,如果他真想娶你。他不仅将得到我的允许,还将得到我的祝福。我衷心地祝福你们俩,全心全意地祝福你们。〃
苞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思维还没转过弯儿来,还没有弄清姥姥一番话的含义。几个月来,她禁止自己想吉姆·费尔利,甚至听夭由命地认为:他们俩不会有个美满的前途。她对自己非常刻薄,残酷地压抑常常涌来的激情,舍生忘死地投身工作,以便忘掉自己的不幸。现在,透过眼眶里的泪水,苞拉仔细端详着埃玛的面容,这个她终生崇敬和热爱的面容。埃玛温存地微笑着,眼里充满了智慧、理解和抚爱。眼泪慢慢地夺眶而出。〃我不敢相信您改变了想法,姥姥,〃苞拉哽咽着说。
〃可我偏偏改变了。〃
一句多么简单的话,可它亲切悦耳地发自姥姥之口,象是一股春风,吹进了苞拉的心房。她那被久久压抑的感情,象打开闸门的洪水一样奔腾而出;她那坚强的自我控制的防线,象被千军万马所冲击一样土崩瓦解,她那心头的乌云,象被强劲的东风一扫而去,露出来的是万里晴空;她和他之间那无形的冰块,象遇到炎炎烈日,顷刻消融。姑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失声痛哭起来,全身震颤着扑进埃玛的怀抱,姥姥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好象她还是当年的小姑娘一样,老人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不住地安慰着。〃一切都会好的,小丫头。一切都会好的。别哭了,行了。你看吧,未来是美好的。〃
慢慢地,苞拉的呜咽平息了,她抬起头看着姥姥,满是泪痕的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埃玛用一只手为她擦干眼泪,看着她的眼睛说:〃只要我活着,永远不愿看到你不幸福。我这一辈子,不幸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姥姥,我不知说什么好。脑子里乱糟糟的。都不敢相信。〃苞拉低声回答道。吉姆,吉姆啊:她的心都要碎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亲爱的。〃埃玛点着头说。突然,她又容光焕发地说:〃现在愿意为我做件事吗,亲爱的?去,给吉姆打个电话。他还在报社等着你的电话哪。你要愿意,邀他今天来吃晚饭。或者,干脆你自己去利兹找他,你们俩自己找个地方吃晚饭。我这里有埃米莉、萨拉陪我,可能还有亚力山大和其他人来吃饭。〃埃玛愉快地笑着说:〃总之,我还有其他的孙子,孙女哪,是吧!〃苞拉没说话,只是紧紧地拥抱了姥姥,使劲儿亲了一下她的面颊,眨眼间就没影儿了。
她会恨不得插上翅膀,脚下生风,以便飞到自己的心上人身边,埃玛想。她的思想,在苞拉、吉姆及他俩的幸福上停留了足有好几分钟。慢慢地,慢慢地,随着壁炉中火苗的跳动,埃玛沉浸在一种奇怪的安静和对自已青春时期的四亿之中。这些追忆,一直索绕着她,陪伴着她等待着其他几个孙子孙女的到来。她还想到费尔利家族。这个罪恶之家的全部成员,除了吉姆·阿瑟·费尔利,都已经死绝了。〃何必让孩子因为前辈的罪孽而受苦呢?又何必让苞拉因为他倍受煎熬呢?〃埃玛大声地仰天自问。她想:这个决定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