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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久,这是因为那些淡黄色头发的。漂亮的仙女们是宽大的,而灰色头发、
干瘪了的仙女们则是很严峻的。
罗洁塔再次出现在议会面前时,她看见了一些激动不安而又忧郁不欢的
面孔。但是,她听到裁决时,连抖动都不曾抖动一下。
“我的孩子,”女皇说道,“您将要动身到地球上去,将要变成一个女
子,然而您的身体将要由稍微温暖的白蜡做成。因此您只能生活在寒冷的地
带,永远不可靠近火,而且要当心自己被阳光晒着。否则您就会融化,您的
身体也就会永远消失,因为永远不会再次准许您具有人形。除此以外,我们
的小星座对于您来说,今后永远是关闭着的。您接受这些条件吗?”
“仁慈的女皇陛下,”罗洁塔说,“我想在大地上生活。”
“永别了,我的孩子!您的女伴们委托我转交给您几枚金币、一束紫罗
兰,这束鲜花的生命将和您的生命同样长,还有这一件衣服,是她们用精细
的凡而纱制成的。现在仙女瑶兰达送您下凡。您希望在哪里降落呢?”
“仁慈的女皇陛下,在我的心上人旁边降落。”罗洁塔回答说。
小仙女从天上降落到一座大城市里,这座城市她从前常常来过。变成一
位女郎之后,她没有立刻跑到她的心上人落脚的那个凄凉的旅店里去,而是
失去烫好自己淡黄色头发,使自己变得更美丽一些。她发现地面上的理发师
们丝毫也不逊色于天上的,她对于自己和人们的初次接触感到满意。
罗洁塔若是穿着自己那身在天上用凡而纱制成的衣裳,白天在街上走
路,不可能不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因此她立刻走进一家裁缝店。她从那里
出来又走进一家时兴的女帽店,然后又去一家鞋店。
她在这座大城市里颇感兴趣地兜来兜去的时候,忽然感到十分疲劳。她
的前额流下了大颗的汗珠。这时,她想起了仙女之女皇对她的警告,随即不
再走进商店,因为那里边太热了。
罗洁塔对于自己的外表装束感到满意,对于自己本人也感到有信心。她
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个小旅店,她向感到惊讶的女店主要了一间房子,紧接
着兴高彩烈地在这间简陋的、糊着已褪色的壁纸的斗室内定居下来。这个时
候仙女罗洁塔沉思起来了。她很清楚人们的风俗习惯,要想同一个陌生人交
谈,光靠一个愿望是不够的,而必须有一个借口。虽然罗洁塔具有无边无际
的想象力,但是她没能够找到一个适当的借口去结识自己心爱的人。她所具
有的谦恭谨慎压倒了焦急心情;她决定把结识一事拖延一个时期。于是她关
闭了暖气,躺在鬃褥子上面了。
第二天,唤醒了罗洁塔的,不再是小星座奇妙的星光,而是灰蒙蒙的人
世间的黎明。她用了一段时间才回想起昨日的主要事件:仙女之女皇的裁决、
鬈头发……她由于意识到自己的独立地位和靠近心爱的人而感到幸福。
她穿好衣服以后,脑海里产生了一个念头,要到下面旅店账房间去,探
听一下使她感兴趣的消息。女店主极亲切地接待她,罗洁塔还没来得及开口,
她已经把自己的童年、自己儿子的生活和丈夫的死亡都告诉了她。而等到小
仙女直爽坦白地把自己住在旅店的原因讲给她听以后,她的话语就滔滔不绝
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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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是弗兰苏阿先生呀!小姐,您永远找不到更可爱、更正派的意
中人了。可惜您来的太迟啦,因为今天傍晚他就要走了。是的,小姐,就是
今天傍晚。他胜利地通过了最后一次比赛,被任命到某一个移民区去供职。
我不能告诉您,究竟到哪一个移民区去,就知道是在南方,那些地方有野人
喝人血,而且用人骨头作乐器。要知道那是移民区啊!……”
罗洁塔没有足够的勇气向女店主解释并不是所有的移民区的情况都是这
样凄惨的。只有一个字使她十分动心:南方,也就是炎热!
尽管如此,当天傍晚仙女还是上了一节火车,坐在长条椅子上;这列车
是向南开的,车上也坐着弗兰苏阿。她的膝头上放着一束紫罗兰,她的眼睛
闪射出灵感的光芒,她那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了粗糙的座椅包皮。
第二天,罗洁塔登上一艘巨轮,弗兰苏阿就是乘这条船去上任的,表面
上看来她象是一位无忧无虑的年轻女郎,实际上如果她的思想已陷入永恒的
境界,那死亡对她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天气有些阴沉沉的,海面上吹来了凉爽的和风。小仙女扶着栏杆站在甲
板上,感到自己很幸福。海港上刺鼻的气味她觉得胜似仙女之国的芬芳。周
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压瘪了的船舶零件、没刮脸的老海员,生活本身……
他们当中是哪一个先说话的?我不知道。要么是罗洁塔第一个对他微笑
了一下,要么是弗兰苏阿递给她一支烟,或者是为她摆好了躺椅。反正不管
怎么样,当天晚上,两个青年人在海洋和群星的怀抱中交谈起来,仿佛他们
一向就认识一样。南方出现了小星座,发射出异常鲜明的光芒,然而罗洁塔
遥远的女友们打来的信号,她并没有看见,她仅仅看见了自己男朋友的眼睛。
那些仙女们注定不会尝受到此类夜晚的幸福的。两个青年人,在波涛拍
溅的催眠声中,共同留在甲板上一直到天明。天空上出现了朝霞时,弗兰苏
阿从迷醉中清醒过来,说道:
“您觉得冷了嘛,您的手都冻僵了,该回到船舱里去了。”
“我从来不会觉得冷的,”罗洁塔赶忙回答说,“我就是怕热。”
弗兰苏阿笑了起来,说道:
“那样您就必须在前面头一个码头下船,然后改乘向北方行驶的船只,
要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日晒几分钟就可以烧熟鸡蛋。”
“请您告诉我,您一定要去那个地方吗?”罗洁塔稍事沉默以后问道。
“那当然喽。对于男子来说,没有比职务更重要的事了。某些人在移民
区遭遇到失败,或者丧了命(这样对他们来说就更倒霉了),可是我的心脏
是健全的,我的神经是坚强的。”
“您不觉得,为爱情而死,胜似被蛇咬死,死于肝病,或者由于在办公
室呆了三十年而死去吗?” “您的想法好奇怪呀,亲爱的!”弗兰苏阿感到
惊奇。可是,他对着她那极美的年轻的脸看了一眼以后,又低声地补充了一
句:“难道说相爱而又不死就不行吗?”
她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这一天,仙女之女皇根据仙女瑶兰达的要求,又召开议会的会议。
“仁慈的女皇陛下和姐妹们!”会议开始以后仙女瑶兰达说,“我知道,
破坏你们的法律而不予惩罚是不行的;然而我们大家,除了心狠的仙女卡拉
包萨以外,都是有恻隐之心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为我们小罗洁塔的案件提
出申诉。你们大家都知道,她正在面临着毁灭。我们真的不采取任何措施去
拯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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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女皇回答说,“现在罗洁塔已经置身于我的权力范围以
外了。如果我们的怒火发泄在罗洁塔的情郎身上,她的毁灭就更加不可避免
了。使她摆脱她心甘情愿选定的归宿又有什么意思呢?她是幸福的嘛。”
“仁慈的女皇陛下!”瑶兰达说,“请您把这种爱情从罗洁塔的心里驱
逐出去吧,要不然就请您让那艘船改变航道吧!”
“不,”女皇说,“我们不再干预地球上的事情。”
仙女们也都附和了女皇的意见。
弗兰苏阿整天整天地坐在甲板上,沉溺在玄妙的幻想之中。罗洁塔只有
在黄昏以后才走出船舱。这个时候对于弗兰苏阿来说,生活才有了新的意义。
他设想了一些未来的计划,罗洁塔总是毫无异议地表示赞同。弗兰苏阿向她
叙述了自己的过去,谈到了自己的老母亲,讲到了有些耳聋的婶母,提到了
他在那里降生的村镇,在那个村镇里他曾经是人人喜爱的孩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