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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叶子看看卓尔,卓尔点了下头。
“早就应该这样,在蓝城和你姐互相有个照应,多好。”说着,叶子转过身,用手肘碰了一下老宫。
“哎,你朋友多,帮忙留意点,看有什么好工作。”
“没问题。就凭咱们,找个工作还不轻松。想做什么?对了,我昨天去电台,他们正招节目主持人,感不感兴趣?”
“行啊,月薪多少?”卓群问。
“不知道,明天我给你问问。”
老宫发动汽车,随手打开音响,一阵轻松明快的美国乡村音乐在车中响起。
“哎,老宫,你公司为什么叫‘壹人’?不会是就你一个人吧?”卓群随手拿起车座上的一个信笺,看了一眼问道。
“说对了,就我一个人,集老板、职员于一身。”
“那你在哪儿办公?”
“就在这儿,车上。本公司流动办公。”
卓群环视了一下车内,忍不住想笑:“这儿?这怎么办公啊?”
“敝公司主业是广告,工作流程分为两部分。上半部分是找客户,这个过程基本是在酒桌上完成的。第二部分才是做广告,设计创意委托别的广告公司来做,分点利润给他们。这样虽然赚的少了,但综合起来看还是比租办公室、雇人成本要低。而且,还省去管人的麻烦。”老宫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不错不错,你这工作挺好,我听明白了,主要内容就是吃饭。怎么把你吃得这么瘦啊!”卓群打趣道。
“你以为那饭好吃呀?那种饭是很累的。”叶子在一旁插嘴道。
“也是。”卓群点点头:“那你应该赚不少钱吧,省了这么多成本。”
叶子一呶嘴,笑道:“赚的是不少,可是花的比赚的还多。”
卓群侧脸望着车窗外的行人:“怎么说也是有产阶级,算是先富起来的那部分人。”
“那要看和谁比了。放在穷人堆里算是富人。但要放在富人堆里,又成穷人了。”老宫自嘲地说。
“那也不错,一会儿当穷人,一会儿当富人。在商人面前是文化人,在文化人面前当商人。人生挺丰满的。”
中午时分,温泉疗养院到了。
虽然是周末,洗温泉的人并不多,女客只有卓尔姐妹和叶子三人。她们冲了一下淋浴,先在室内温泉泡了一会儿,打开侧门,到外面的露天温泉。这儿的泉水比室内温度要高,刚进去时感到有些烫,过一会感觉好些了。
虽然已进入隆冬,天气并不十分寒冷,只有零下5、6度,但呼出的气还是刹时就变成雾茫茫的呵气,飘向空中。
“哎,卓尔,你的课我帮你串好了,下周五,别忘了,连上两周。”
卓尔在蓝城大学中文系兼上人文学课,双周五上课,出国前她让叶子帮她往后串了一课。
“正好,这星期我好好备备课。这次出去收获不小,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国外的大学教育和我们不同,教师就象一个主持人,把学生组织在一起,讨论、研究和分析问题。常常是抛出一个问题或观点,让学生讨论、争辩,然后做一个总结性发言,并且一再表明,只代表个人观点。不象我们,动不动就‘统一思想’,其实思想是根本无法统一的,一个人就有一种声音。不同的人、从不同的角度看待同一个问题,会有不同的想法和观点。教学的目的,不是消灭成一种声音,而是兼收并蓄,既坚持自己的观点,也允许别人保留不同观点。”
卓尔缓慢而又清晰地说道。这是她此次欧洲之行最大的收获,也是她最终下决心去美国的真正原因。
“是啊,有人比较过中西教育,对中国的基础教育大都持肯定态度,对大学教育否定者居多。依我看,我们的大学教育确实滞后,人家是培养人才,我们是制造零件。”叶子用自嘲的口吻说道。
“所以,应尽快着手改革。一方面多聘用一些海归派来任教,一方面多派教师出去学习交流。象你教欧美文学却连一个当代欧美作家都不认识,提高教学质量只能是一句空谈。”
“你别说,我们系明年增加了两个外派名额。”
“这回应该轮到你了吧。”
卓尔瞅了瞅叶子,叶子不置可否地笑笑。
“哎,我说你们俩不会一起出去吧?要是这样可太好了!”卓群在一旁叫道。
“怎么,你想出去?”
叶子惊讶地看看卓尔,卓尔含蓄地笑笑,没吱声。叶子又转过身去看卓群。
卓群一伸舌头,朝她做了个鬼脸,“哎,水太热了,透不过气来,我先出去了。”
“你先去餐厅等我们。说不定老宫也出去了,你们俩在那儿聊聊天吧。”
叶子说。等卓群走了,转身对卓尔,语气中有几分不满。
“连我也瞒着,怪不得你要辞职!”
“辞职和这没关系,就是不出去我也要辞的,真的。”
卓尔看了一眼叶子,又转过头去,两眼盯着清澈的泉水,继续说道:“这次出去,感受很大。我现在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出去了。你无法想象,那种诱惑有多大。在巴黎一下飞机,光是那儿的天空就让你震惊,我从未见过那么蓝的天空。说出来你也许不信,同行的一位作家吸烟,点着后空气中立刻出现一道烟柱,象个小烟囱似的,非常醒目。连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眼神怪怪地看着,自言自语:原来烟雾这么大呀,以前怎么没发现呢。导游在一旁解释说,因为国内的空气太浑浊了,所以不明显。当时我就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原来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呼吸着连烟雾都看不见的空气,生活在无数个小烟囱之中。那天晚上我一夜没睡好。当时就想回来一定好好劝劝你:你就别恨他,放了他吧。就算他不好,他也有选择呼吸新鲜空气的权利吧!”
叶子低着头,用手拨弄着水,水面上泛起层层涟漪。
“我也不是非要拴着他。绳子有两头,我犯不着拴他也把自己搭进去。我就是气不过,你说他好好一个名牌大学研究生,跑到外面去刷盘子,一刷就是5年,他要真象别人学计算机、生物学什么的,熬上几年就能出头,我早就放他了。可他学的是医学,人家根本不承认,他同学现在都是主任医师了,有的都当副院长了。可他还在唐人街餐馆里混,为了一张绿卡和一个比他大十多岁的老女人同居,这不是捉贱自己吗?前几天又来电话,求我放他,这回直接了当,问我想要多少钱?哼,他以为做生意呢!他要不这样多少有点儿骨气,我早就答应了。他越这样,我越不。”
卓尔仰脸望望天空,轻轻地叹了口气。“看样他是打定主意不回来了,人活到这份上,也够可怜的。你就成全了他吧。用不着跟他赌气。怎么说也是夫妻一场,别到最后变成仇人。”
“你放心,我不会拖太久的。”
叶子出神地望着水面上的涟漪。卓尔看看她,忽地想起什么,说道:“哎呀,我差点忘了。你快过生日了吧?”
“嗯,下周末。”
“想怎么过?还象去年那样搞Party?”
“不,太闹了。”叶子摇摇头:“今年想清静一点,不找别人,就找你和老宫。”
“那算了,我也不去,你们俩单独过一次吧。”
叶子略带苦涩地一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过的。30岁,对女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已经想好了-”
说到这,叶子突然停下来,卓尔看看她。
“我要送自己一份特别的礼物。”
“什么?”
“先不告诉你。”叶子一拍水面,击起一串浪花。“我有点饿了,走吧。”
叶子起身披上浴巾,卓尔望了一眼她的背影,不知为什么,徒然生出几分伤感。她回头望了望身后清澈的泉水,长长叹了口气。
卓群走到二楼餐厅,一眼就见老宫坐在那儿,两手交叉抱在胸前,身子斜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
卓群走过去:“喂,想什么呢?又想去哪儿发财?”
老宫睁开眼